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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Chapter 1.过往 ...

  •   「我们没有将来了,也没有过去。你是你,我不再是我了。」

      “这一次真抱歉,不能再让你赢了,我必须活下来。”

      林渝在燕行阮耳边轻声说,那只白皙的手搭上了燕行阮的肩。平日那双修长好看的手变得可怕,林渝得说话声近乎病态,又好似带着点得意,燕行阮紧张地皱了皱眉。

      他感到刺骨的寒意,可明明是燥热的夏天,手心出了层细密的汗。好脏,他使劲把汗往衣角擦,可怎么也擦不干净。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林渝,怔了怔,从前两人的温情已化成虚影。

      林渝将食指放于唇前,做了一个“嘘”的手势,歪了歪头,摘下燕行阮唯一送他的生日礼物——金框眼镜,这也是他唯一在意的,现在却丢在地上,用脚踩碎。他朝燕行阮笑笑,向后退了一步。

      不等燕行阮开口,林渝用手轻轻一推,燕行阮惊恐地瞪大眼睛,坠下山崖,耳边的风带来山崖上垃圾焚烧后的腐朽气息,脑中有无数个念头闪过,各种自救方法,但是无果。他与他的灵魂一度进入无尽的深渊。

      还在下坠,好高,时间在这一刻过得好慢。

      “这次是真的逃不了了.......”燕行阮叹了口气,在这破地方生活十几年了,从未有人想他死,他那么普通没有存在感,他的善良倒底酿了大祸。林渝的确时常用憎恶的眼神看着他,他从来没有在意过。这是第一次失败,也是最后一次,他最大的错误就是救了林渝。

      这就是一个可悲的农夫与蛇的故事。

      “扑通.....”

      “这是坠到水里了吗?终于......”燕行阮想,“下辈子找个好人家吧。”

      “不要不甘,至少他还和林渝真正笑过。”

      他紧闭双眼。

      “扑通.....”燕行阮已经分不清楚是又有人落水的声音还是他心脏最后跳动的声音,他强行将眼睛打开一条缝,才看到一张模糊的脸,向他靠近。

      .............

      “解决了?”

      “嗯。”

      在林渝的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位黑衣男子,他身上充满尼古丁的味道,撑着一把黑伞,穿着黑衣,手里拿着一支未燃尽的香烟。腰间有不同寻常的似利刃的光亮。那件衣服很长很大,从鼻子往下全都看不见,或许在这衣服后面隐藏着他得意的笑,显得怪异。

      黑衣男子向林渝走了几步,林渝眯了眯眼。这才看清他衣服上那枚别针上的字:秦澈。

      “你是明智的,选择了组织。”秦澈熄灭了烟,抬起眼,露出他银色的眼眸,“按照约定,我会将你接出精神病院,相信有一天你会成功完成你的梦想。”

      “嗯,谢谢。”林渝莞尔。

      “当然,你最好别想背叛组织,你根本承受不起。至于燕行阮,还是太蠢。”

      就在一瞬,林渝的眼睛蓦地睁大了,后而他故作冷静,问:“你是不是去找他了?”

      秦澈目光中的阴狠一闪而过。

      “我到底还是欣赏他的,他也是难得的人才。只不过你和他,只能留一个。”他说。

      这么说,的确去找了。

      “感谢你与组织的信任。”林渝将计就计,将手放在胸前,鞠了一躬,扯出一个笑容,眼里的阴郁不言而喻。

      “你好像有点心不在焉,你很愧疚?”秦澈瞥了一眼林渝,随口一问,林渝不语。

      “或是说,你怕你的将来?”秦澈紧逼,想得到答案。

      秦澈飞快地从腰间抽出一把刀,抵在林渝的脖子上,刀在阳光下镜面反射发出刺眼的光。

      林渝将手轻放在秦澈拿刀的手上,不经意间,拍掉那只放在他肩上拿刀的手:“你好像没有权利询问。要是不信我,也不会找我了,我的底细组织应该很清楚了。”

      秦澈似乎对他的回答并不意外,点了点头。

      “那么走吧,林瑜,代号k。”秦澈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薄荷糖,扔到林渝手上。林渝撕开糖纸丢进嘴里,没有半点犹豫,整个动作行云流水。

      糖的味道带着辛辣,不知为何,林渝还品出了点酸,他蹩了蹩眉。

      秦澈嘴角勾起-丝孤度:“不出意外,这将是你少年生涯吃到的最后一颗糖,珍惜吧。”

      夕阳照射在林渝的眼眸中,却没有丝毫动人,却为这可怖当了帮凶,他在这阳光下抿了抿唇,舔掉了唇上咬出的血迹,回头朝山崖下看了一眼。

      “咳咳...咳咳咳....”

      燕行阮强挣起身子,睁开眼,屋子左边墙面上有一个小窗子,他往窗外看了一眼,天是明的,小屋临水而建,他躺在一间柔软的床上,房间虽小,但在他看来很温馨。

      床前的墙上摆着一个镜子,透过镜子,燕行阮看见自己脸色苍白,银白的头发垂在肩上,红色的瞳孔成了棕色,眼睛很肿。

      他看不下去了。

      只好撑起身子,环顾房间四周,目光定格在摆放在床头柜子上的照片,护得很好,包了层泡沫纸:那是一家三口,站在最坐侧的是一位穿着军装笑容和蔼的中年人,他应该是个,在警局做事的,气度不凡。他的右侧是一位温文尔雅的女子,戴着黑框眼镜,咪着眼,中间是他俩的孩子,麻木地站着,黑溜溜的瞳孔十分诡异,就好像一个木偶。

      燕行阮与照片上的孩子对视良久,竟觉得他和自己有些相似,脖子上都有一颗不起眼的痣。

      他听到人走路的声音,一回头,看见相片上的男人出现在自已身后,男人穿着淡蓝色的军服,动作干练,燕行阮验证了自己的猜想。

      男人将碗粥递到燕行阮面前,燕行阮道了谢,一口气喝了精光,他是真的饿了,等他喝完,沉默的男人才开口:“你......的父母呢?我给你父母打电话,让他们把你接回去,才十岁多一点的样子,跑出来闹什么?”

      男人语气中透露着责备,狐疑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燕行阮的指甲深嵌入自己的手,在他的手上留下几个深浅不一的指甲印:“我没有父母,在我有记忆的时候,印象中我活动的地方只有精神病院,山上那个,红珠精神病院。”

      “红珠精神病院?那地方五个月前就被收购了,精神病院里的医生都换了,院内采取封闭措施。我有登记,等会儿可以看看。”男人皱了皱眉,“还有,你可以叫我程涢,刑侦大队队长。小孩子,别说谎。”

      燕行阮反驳:“我也不小,十二了,青春期懂吗?好歹也经历过九死一生和背叛。我真的没说谎,昨天我被人从山上推下来了,那天早上我还在红珠精神病院呆着。”

      “我睡了几天?”燕行阮发现自己话中的漏洞。

      男人却自动略过这个话题。

      “你是怎么到岸上来的?”

      燕行阮沉默了,陷入短暂的沉思,后而摇了摇头。在入水那一刻,他的记忆仿佛被清零,更加坚定了他想存活下来的念头,他在水中挣扎,最后竟给活了下来。不问到好,这一问可使一个无神论者第一次对自己的观念产生动摇。

      “不知道?我先送你去警局,你跟我描述一下那个人的样子,我会进行搜查,之后我送你到另一个医院吧,一直在我家呆着也不是办法。”程涢拍了拍燕行阮的肩,燕行阮抖了抖身子,睁大了那双眼睛看着程涢。

      “能不去吗?”燕行阮问。

      “那你怎么办?你在这有朋友吗?”程涢说。

      “有,但在几个月前都走了。您说过,精神病院在几个月前被收购了,我好像有答案了。”燕行阮的目光明显暗淡,“我没病!我真的不想去精神病院呆着了,我受够了那群打着好心人的名义看着我的异样的神情!所以......我能留下来吗?”

      “.......不行。”

      “我什么都可以做的,以前我经常在精神病院为人做事,能不能不去,留下我,管我吃住就行,不用太好,能留我一条命就行,我是认真的!”

      燕行阮太过固执,以至于程涢怎么都说劝不动。

      “先去警局,比对数据库,找到你说的那个人。”说这话时,程涢已经走出了房间,“跟上,别惹事。”

      燕行阮没有得到答案,他发现这个警官很喜欢撇开话题。

      警局内。

      “程局,这是你小孩?”刑侦部的小李凑上来蹲下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燕行阮。

      “不是,想什么呢?忙你的去。”程涢看了他一眼,“海边捡来的,说是被人从山上推下的,带他来找点数据。”

      打发了小李,坐在电脑前的燕行阮紧盯着电脑屏幕,咬了咬上唇,这些小动作被程涢尽收眼底。

      程涢坐在他左边,靠在椅子上,只手放在键盘上说:“描述一下长相?有没有点可靠的信息?”

      “他叫林渝。林气蒸云波,渝溢壤澳沃。”

      燕行阮一时间感到不真实,初次见面时,林渝就是这么介绍的。

      程涢很快地输入两个字,电脑屏幕上却显示着四个大字“查无此人”。

      燕行阮轻轻地“啊”了一声:“哦,我想起来了,记得我救他到红珠医院的时候,他透露过身份信息,我瞟了一眼他的身份证,我报给你,你看看查不查得到?”

      时间被拉长,电脑上资料库还是查不到此人。

      程涢有些烦躁,他撇过头问:“没有记错吗?”

      燕行阮笃定地点了点头,他向来相信自己:“不会错,印象深刻,我让他报的身份证号。”

      程涢叹了口气,心想:这孩子真是犟,嘴上却说:“那只有两个可能了。一,他撒谎;二,他的信息没录入资料库。当时没有人核实吗?”

      “嗯,当时医院的纪律不严。”燕行阮应了一声,比起山崖上林渝反常绝情的行为,现在好像在他身上出现什么离谱的事都不奇怪了。

      他又抬起头问道:“我真的可以留下吗?”

      “行吧。”

      因为资料查询没有结果,这件事就连草草了结,可录入档案却还是照办无误。大家都十分好奇那个小孩什么来历,程局既然插手了这荒谬不经的案件,还说要收留这个孩子,这些都让小李的八卦之魂燃烧了。趁程涢去洗手间之际,小李朝燕行阮招了招手:“小孩,过来。”

      燕行阮无动于衷:“我不叫小孩,我叫燕行阮。”

      “呵呵,”小李尴尬地笑道,“小阮我给你颗糖,问你点事,快点过来。”

      燕行阮最后还是过去了,他的本意并不是想吃糖,而是想熟悉熟悉警局里的人,这并非坏事,他接过小李手中的糖,剥了糖纸,丢进嘴里,“嘎嘣嘎嘣”地咬着,整栋楼都回响着他清脆的咬糖的声音。

      小李问:“程涢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燕行阮答:“半个救命恩人,他管我饭。”

      他的回答很真实。

      “那另外半个呢?”

      “将我从水里救起的人。”

      “哦……”小李突然止住了声,不敢再多问。程涢已经从洗手间出来,站在他身后,居高临下地望着自己。小李只好收起自己的八卦之魂,朝燕行阮眨眨眼:“咱俩下次聊,下次请你出去吃顿好的。”

      程涢拉着燕行阮,瞪了一眼小李:“去去去,干自己的。”

      小李感觉自己像一条被驱赶的狗。

      程涢带燕行阮参观了各部门,最后他顿在自已的办公室前,问:“最中意哪个?”

      这怎么听起来像选亲呢?

      “密码学。”燕行阮如实回答。

      “好,挺好。密码学,确实很多年没有出过人才了。”程涢的眼底笑意荡漾。

      现在,这个叫程涢的男人从黑色风衣里掏出资料,明明只有几张,拍在桌上时却拍出了大气势:“这次的任务是国家级人物下令来的,绝不能失手,你要小心一个人,身手不错。”

      能让程涢夸奖的人真是少之又少。

      燕行阮用手指卷着发丝,索性将长发用皮筋绑在耳后,提了兴致:“什么人?”

      “根据消息,是H国派来的间谍,在这短短半年间,盗取了我国大多数机密文件,不知姓名。你这次的任务是找出他,盯紧他的行动,次要是破解一些密码信息。”

      “代号,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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