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作之合》青婉龙

5、第五章

　　好吵的闹铃声！宋哲不情愿地醒来，2点半了！还好有闹钟，不然差点迟到！咦？自己什么时候闹的闹钟？

　　起身就要抓着书包出门的宋哲发现自己的书桌上有一份外卖，下面还压着一张字条：“集合别忘了，午饭务必要吃些。项昭辰”

　　是他……

　　芝士海鲜焗饭，海鲜，很久没吃了呢，上一次吃还是和父母一起。他怎么知道我喜欢吃海鲜？但因为时间紧张，再好的美食也没办法好好享受，匆匆咽下，赶紧拿了书包就跑了出去。

　　宋哲到报告厅的时候，人几乎都满了。他选了一个很靠后靠边的位置坐下。项昭辰一直时不时地朝门口张望，直到看到宋哲坐定，他才转头专心看自己手中的资料。

　　为什么一直关注他？心里眼里都是他？想对他好，不想他受伤难受。十六岁的项昭辰不想深究或是不愿意深究自己自遇见宋哲所做的那些连自己都无法解释的下意识行为。一直以来他都是喜欢就去做，想要就去争取，没有人问过他为什么，他也从来都是凭着自己的喜好“肆意妄为”。现在的他只知道自己喜欢看着宋哲，也喜欢看他望着自己的样子，自己愿意对他好，想照顾他。

　　报告厅里讲述了新生接下来一周的体训内容和高一的分班情况。听到宋哲并没有和自己分到一个班，项昭辰心里不免有些遗憾，但一想到每天忙碌的学习后能在寝室见到他，心里一下子就又满足了。

　　报告厅结束差不多就到了晚饭点，项昭辰依旧和赵毅结伴去餐厅。午饭的后遗症让陈新为了自己的消化系统考虑，约了他其他小伙伴一起。

　　晚饭依旧很丰盛，餐厅里没有中午那么静寂无声了，只是大家默契地都离项少比较远。一直到吃完饭，还是没有见到宋哲。项昭辰的眉毛不自觉地又拧了起来，他去哪里了？为什么不来吃饭？

　　事实上，报告厅的内容一结束，宋哲就被宿管老师叫到了办公室。宿管老师给他放了一段录像：视频中，宋哲在寝室走廊里飞奔，腮帮子还一鼓一鼓地似乎在咀嚼食物。

　　“《宿舍楼注意事项》第六十五条，为了宿舍楼的卫生和整洁，所有学生不可在宿舍楼吃点心或主食。学校餐厅24小时免费提供各种主食和点心，但只允许在餐厅食用。如有特殊情况，需先由宿舍管理员提前批准。违者将接受宿管员的适当惩罚。”宿管老师面无表情的向宋哲宣读完，然后看着他问：“你是否在寝室里吃东西？”

　　宋哲明白，宿管老师应该是抓到机会要立威做典型了。新生进来才几个小时，大家正兴奋地攀谈还来不及，到现在又是集合，又是吃饭的，明显不太可能有人把整本宿舍楼注意事项都读完，将来又愿意认真读完的人估计也不会多，但今天把他惩罚了，接下去大家应该都会乖乖去学习了。

　　是了，放眼所有新生，还有比他更适合拿来立威的人吗？宋哲心里苦笑一声，既来之则安之吧。他冲着宿管老师轻轻地点了一下头，表示承认，不置一词。

　　宿管老师面上十分严肃地看着宋哲，心里可是乐开了花。这真是天上掉馅饼啊，历来面对又多又严的宿舍管理条例，学生们谁都不愿重视。很多学生的初犯都会有家长来求情，毕竟都不是大事，例如垃圾没及时丢啊，宿舍吃点心什么的。初犯的家长和学生保证只要宿管老师能小事化无，不要通报什么的，他们就给宿舍楼一些捐赠，而且还绝不再犯。

　　又是各方压力，谁都得罪不起，又是各种诱惑，谁不想过得更好，所以每年宿管条例的施行基本就是靠每个人的初犯来普及的。简单来说，只有等违反了宿管条例，学生们才会认真去学习。宿管老师每每想起这个就无比头疼。但今年不同了，眼前这个宝贝会让这些小崽子们立马乖乖去学习，必须地狠狠地杀鸡儆儆猴！

　　“你的事情我会马上出个通报批评。同时你还要接受惩罚。这样，看在你是新生的份上，去跑操场五圈作为你这次违反校纪校规的惩罚。”晚饭时间，操场上锻炼的人并不多，这样醒目的跑五圈肯定能让大家印象深刻了吧。

　　五圈即两千米，放在平时这不是问题，毕竟初中三年的体能课也不是白练的。可是现在，宋哲皱眉按了按自己的腹部，从刚刚就开始胃很不舒服。中午没有按点吃饭，之后又是狼吞虎咽，一下子就把这两年折腾出来的胃疼给唤醒了。

　　希望能坚持到终点，宋哲深呼一口气开始接受惩罚。

　　“唉，你们刚刚看到了吗？那个宋哲在操场罚跑呢！”

　　“宋哲？哦哦是他啊，为什么罚跑？”

　　“你们刚刚路过没看校园公告栏吧，说是因为他没有遵守宿舍楼规定，擅自在寝室里用餐。所以就被宿管老师抓了。”

　　“啊？我们寝室不能吃东西？我也不知道啊，不行，得马上回去好好看看宿舍楼守则。想不到这个学校还挺严格。”

　　“对对对，我也得马上回去看看守则，要不然怎么被罚的都不知道。”

　　宋哲被罚跑！原因是在寝室用餐。那个餐是自己买给他的，如果他告诉老师真相，老师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应该不会太难为他，那个傻子肯定什么都没说。晚饭都没吃就被罚跑，项昭辰突然觉得食不下咽。

　　赵毅接完家里电话回到座位，发现自己的好兄弟似乎不对劲，不禁打趣地问道，“怎么了？小辰辰，不要告诉我你居然还有没胃口的时候？”

　　“你慢慢吃，我先走了。”项昭辰没有理会赵毅的调侃，一手拿着餐盘去退，一手拍了拍他的肩旁，便先行离开了。

　　“这是怎么了？我刚刚接电话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不对啊，能有什么事情会影响到这位爷，家里出事了？”赵毅打开了手机看新闻，头条明明是好事啊，因为前几天的研究突破，项氏集团的股票又是猛涨不停。难道是钱太多了的烦恼？

　　从餐厅出来的项昭辰几乎是小跑的速度来到了操场，人呢？没有看到他，是已经跑完回去了吗？应该是没有往餐厅去的，一路上都没有看到他。

　　项昭辰当即又往寝室赶去。打开寝室门就看见宋哲正裹着被子躺在床上，怎么没吃晚饭就又睡了，许是太累了吧。就在项昭辰犹豫着要不要叫他起来吃点东西，他发现宋哲不对劲。

　　宋哲睡的并不安稳，连带着被子似乎都在抖动。“宋哲！”项昭辰一个箭步迈到宋哲床边，探过身子看他，发现宋哲满头都是汗，脸也惨白的不行。项昭辰顾不得太多，一手便掀开被子，发现宋哲正蜷着身子，两手紧紧地抱着腹部，上下嘴唇也在不住地哆嗦。

　　一向冷静机敏的项少觉得自己的大脑居然一片空白。即便经历过很多次残忍的军事演练，自己受过不少伤，更是见过不少病痛，但在见到宋哲浑身哆嗦看着很疼的样子，项少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疼”宋哲似乎是呢喃了一声，项昭辰瞬间回了神，他掏出手机，拨通了秦校长的电话。了解到宿舍楼边上的那栋绿色小楼就是学校的诊所，项昭辰二话不说便抱起宋哲一路狂奔。

　　晚饭时间寝室楼的人并不多，但凡是看到项昭辰抱着宋哲狂奔的，无一不睁目结舌。这个到底是什么情况？

　　宋哲在堪比大医院的学校诊所里做了一个全面的全身检查，检查出来的问题让人心疼，又是营养不良，又是脾胃虚弱，今天则是因为暴饮暴食引起的急性胃炎。

　　如果不是自己给他带饭，他就不会违反校规，如果他向老师告知饭是自己带进寝室的，他就不会被罚跑，下午明明看起来胃疼并不明显，一定是跑步恶化的。项昭辰又是自责又是心疼。

　　“辰辰，”秦校长也到了。“宋哲他怎么样了？严重吗？你一给我电话我就出来了，半路被一个老师绊住了一会儿。”

　　项昭辰把事情的经过和秦光耀讲了，秦校长听了叹了一口气说，“宋哲从小就是一个善良的孩子，你帮他带饭，他感激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会让你受牵连。”

　　“嗯，只是他现在这样，确实有我的责任。我……”项昭辰自责极了。

　　“辰辰，你为他带饭的初衷是为了他好，宋哲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你也不要太自责了。如果你实在觉得抱歉，那么接下来的三年你多多照顾他就是了。”学校里宋哲要是由辰辰关照，那么这可怜的孩子应该不会受到欺负了。

　　公务缠身的秦校长没有等到宋哲醒来，连着接了五六个电话后就不得不先行离开。回办公室的路上，秦光耀听到有学生说宋哲是辰辰一路抱去诊所的。秦光耀觉得不可思议，辰辰从小就不喜别人碰触，同龄孩子更不用说，可是他却抱了宋哲一路。看来当时宋哲情况确实挺紧急的，这可怜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