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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难产(一) ...

  •   紫苑打出生起就和父母住在怀庆府武陟县,这是父亲的老家,他们家不在县城里,而是县城外广武山脚下,屋后有条小道上山,平时父亲和哥哥们就是从这里入山采药,同时也是紫苑平时玩耍的去处。

      当下正是深春,满山的迎春花已经开败,隐隐有了入夏的迹象。

      紫苑中午和母亲生了一顿气,拉着隔壁张家的小儿子就到山间的小涧处玩耍,预备着等太阳落山再回家。

      “紫苑姐姐,你上午才来过,怎么这会儿又打算来。”张春平年纪不过6岁,正是懂事的时候,他个子小小的,在林间行走难免有些困难,他一边扯着自己衣裳的下摆,一手拉着姐姐的手,脸上洋溢着笑容。

      “你别管那些,我带你出来,你跟着我玩就是了。”紫苑中午被母亲说了一顿玩物丧志,心里颇为郁闷,她不爱学医,母亲就让她学女工,可无论是哪样摆在她面前,她只觉得苦恼,这天底下还有不用学习的日子嘛?

      紫苑的母亲换作云意初,如今身怀六甲,行动不便,难以约束紫苑,近来紫苑但凡和母亲置气便跑来山上躲避一日。

      张春平知道姐姐不高兴了,也没有接着问下去,看着走到了山间溪涧就撒丫子地往前跑,此处小涧是地下泉水涌上来的起点,水流清澈,而且涧底分布着很多大石头,可以供孩子们在上面走动。

      “紫苑姐姐,你知道弟弟什么时候出来嘛?等他出来我们就可以带他一块儿出来玩了。”张春平用他的小手划拉着溪流,发出阵阵水声,玩得不亦乐乎,连裤脚半湿都没有在意。

      紫苑虽说是来玩耍的,可刚才和母亲置气后现在也全无玩耍的心情,只是呆坐在山涧旁的大石头上,右手拔下杂草的叶子,气闷地扔到水中。

      “大概还有两旬左右的日子,我母亲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大弟弟出生的时候紫苑还小,没有概念,而现在,她回忆起母亲顶着高高隆起的肚子劳作,行动不便、难以下蹲,洗衣服久了便站不起来,才觉得刚才的气消了一些,其实母亲平素对她也挺好的,就是管得太多。

      “那很快的,马上就有小弟弟和我们玩耍了。”张春平已经踩着几块石头到河对岸去了,嘴上还嘀嘀咕咕的。

      县里都知道郑大夫一家是从京城来的,医术很高,尤其是郑大夫的脉摸得很准,尤其是孕脉辨男女,只要一出手,就没有不应验的,所以大家早就开始期待云氏肚子里的男娃诞下。

      就在他们玩耍之间,紫苑隐隐地听见似乎有人走来的声音,想着该不会是家里的王婶替母亲抓自己回去吧,吓得一机灵,赶紧从石头上站起来喊着:“春平,咱们快走,有人来找咱们了,肯定是抓我们回去的,咱们从另一条路回去。”说完就踩着石头过河,拉着春平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

      果不其然,待一阵树叶簌簌的声音响起后,林子里出来了一个妇人,她脖子上还挂着汗巾,流了一头的汗,一边跑着一边喊:“紫苑,春平,你们去哪儿了?紫苑,你听见就抓紧出来,云娘身子不好,怕是要早产了,你快去县里找你父亲!”那妇人是春平的母亲,赵氏。

      紫苑起初还未听清赵氏的话,仍旧和春平在石头后面玩耍,待她听清内容时,顿时害怕了,也不顾其他,赶忙从石头后面出来:“张婶,你说我母亲怎么了?”

      “原来你在这里,快跟我回去,王婶打发我来找你,说你母亲这次不太好。”张氏连自己的孩子都没顾得上,抓起紫苑的手就预备往回赶,一边还叮嘱着:“春平跟着别乱跑,这马上下雨了,赶紧家去!”

      “张婶,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母亲她怎么了?”紫苑也才是个8岁大的孩子,虽平时也见过父亲医治患者,可落到自己母亲身上,就怕出什么意外,话还没说出口,顿时语气就有了哽咽。

      “还不清楚,不过你母亲见红了,兆头不好。”张氏生养过四个孩子,但也知道生育是个大难关,是个生死关,尤其还未到日子就发动的,兆头往往不好。

      紫苑一听见见红二字,整个人如筛子一般作抖,也不顽皮了,立马跟着张婶下山,一路抄着近路,不须一刻钟便来到家中,今日父亲和师兄们都去医馆坐诊了,偌大的家里了只剩紫苑、母亲,家仆王婶,还有一个2岁大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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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难产(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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