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动乱的开年 ...
-
仿佛为了印证蕾欧娜的担忧似得，新年的第一个月，同盟军和帝国军就在伊谢尔伦回廊发生了遭遇战。卷入战局的是双方，分别是同盟军少将达斯提•亚典波罗分舰队以及帝国上将卡尔•古斯达夫•坎普旗下艾思德尔夫少将的分舰队。
经历了“救国军事委员会”的政变之后，为了填补同盟军部人力资源的空缺，伊谢尔伦驻留舰队的许多老兵都被挖角，他们的空缺则由新兵递补。
亚典波罗的分舰队这次出航的任务之一在于训练那些初出茅庐的新兵，让他们及早熟悉战场——这其中也有要塞司令官杨威利上将的养子：尤里安•敏兹中士。因此，在两军相遇时，就战斗素质上来说，帝国军本来占据了较大的优势。可惜，艾思德尔夫少将过于顾忌杨威利的威名，以至于采取的战法倾向于保守，反而留给了同盟军增派援军的时间。
在公园的长凳上接获报告的杨，压抑着对尤里安的担心，冷静的召集了幕僚们。在作战会议上，客座提督维利伯尔•由希姆•冯•梅尔卡兹中将发表的看法，得到了杨的全面支持。于是，伊谢尔伦要塞驻留舰队在最高司令官的亲自指挥下，以倾巢之兵赶去救援。如杨所料，敌人知难而退，避免了战端的持续扩大。
同盟军险胜，其中也有着极为耀眼的个人战绩：尤里安•敏兹的首都出击就击坠三架王尔古雷，并完全摧毁一艘巡航舰。
杨的幕僚们都为这个少年的杰出表现大加赞赏，唯独身为监护者的杨摆出一副“严格的指导者和教育者”的姿态，却在看到菲列特利加和先寇布的表情后，咽下了基本算是泼冷水的训诫。
帝国军方面，负责边境警备任务的坎普上将就此事向罗严克拉姆元帅面陈战败之罪。
莱因哈特只是简短的表示，“要百战百胜是不可能的，把已经打了败仗的战争再一一搬出来谢罪，也无济于事。”
金发的元帅认为，这种极寻常的遭遇战，其本身既无战略意义又无外交意义，胜败如何根本无需关心。
吉尔菲艾斯也持同样的观点，只不过，红发的元帅则更能够体谅黯然告退的坎普上将的心态。
——依旧会为战败而不甘吧。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罗严克拉姆元帅那样宽广的战略眼光。
*
自从吉尔菲艾斯不再担任莱因哈特的副官之后，这位帝国宰相的副官一职便成为帝都失业率最高的工作。因为，与吉尔菲艾斯相比，每一个接任者都显得过分平庸，他们无法接收到莱因哈特的思考波长，结果只能单一的接受和传达莱因哈特的命令，令莱因哈特十分不满。自内战之后，这种不满更有愈发扩大化的趋势。
吉尔菲艾斯曾为此事几次劝告莱因哈特，“阁下，再优秀的人也需要时间来适应新的职责。”
然而，莱因哈特仅因为一开头的那个称呼就满心不悦，差点就失控的把“再优秀的人也比不上你”这句话吼出来了。
直到有一天，修特莱受人之托向莱因哈特求情。莱因哈特以“为我效力”为交换条件，答应了他的请求。就这样，修特莱以少将待遇，成为莱因哈特的首席副官。迪奥多尔•流肯中尉升任次席副官，与修特莱少将搭档。这才总算解决了罗严克拉姆元帅的“副官”问题。
这一次副官的任命，在帝国军内部引起了一番讨论，原因不外乎是修特莱曾经的主公正是罗严克拉姆元帅的死敌——布朗胥百克公爵。提督们大多感佩于莱因哈特用人的勇气。就连奥贝斯塔也没有对这一人事命令加以反对，因为义眼的提督认为，这是具有政治价值的举动。
最为平静的反倒是吉尔菲艾斯。他深知莱因哈特的性格，也为他找到得力的副官感到高兴。吉尔菲艾斯虽然并不认为以修特莱的品性会对莱因哈特造成威胁，不过他也没有完全放松警惕。
当莱因哈特大步前行时，替他留意脚边的阴影，一直是这个忠诚而勇敢的红发年轻人的工作。
*
这一天，吉尔菲艾斯元帅在向帝国宰相做例行工作汇报时，提到了一个并不为莱因哈特所喜的角色：安东•希尔曼•冯•胥夫特技术上将。
这位技术上将目前担任帝国军科学技术总监一职，而他之所以能够在这个位置上稳坐六年，并不是基于他身为军事科学家所做出的杰出贡献，而是因为他在拉帮结派、赶走上司、排挤同僚、打压部下等方面的出色表现。六年间，科学技术部聚集了一堆唯他马首是瞻的庸俗之辈，所取得的成就自然寥寥可数。
对于这种害群之马，莱因哈特和吉尔菲艾斯自然是打算除之而后快的。然而，在这六年当中，足以与胥夫特匹敌的竞争者都被从中央政府流放了，而总监部的主要职位也都被胥夫特派系的人所独占了。如果把胥夫特更换并清理其旁支的话，就目前的组织运作方面，则势必会产生不少阻力。更何况胥夫特始终没有向大贵族那一方面靠拢，对莱因哈特也表示了支持的立场，因此一时也找不到裁撤他的合适理由。
再说，莱因哈特要重整国家内政，吉尔菲艾斯则忙于整备战时军需，都不能全心挂念撤换胥夫特一事。
没想到，这位不甘寂寞的技术上将却主动求见了执掌军部的吉尔菲艾斯，并在这位红发元帅的面前，将他所策划的最具震撼力的战术构想鼓吹了一番。
吉尔菲艾斯向莱因哈特汇报，就是这件事。
“哦？”莱因哈特挑起眉，“总而言之，胥夫特那家伙所提议的，就是把‘秃鹰之城’改造成移动要塞，再用来进攻伊谢尔伦吗？”
“是的。”
莱因哈特在沙发里换了个坐姿，单手托着下巴，侧头看着友人，“你怎么看，吉尔菲艾斯？”
“改造‘秃鹰之城’的提议有一定价值，但是，以攻打伊谢尔伦要塞为目的却是多此一举。”
就帝国目前的形式来看，并没有夺取伊谢尔伦要塞的必要。因此，切不可像旧帝国那些鼠目寸光的将领，把迎击同盟的战场锁定在伊谢尔伦回廊，导致大批将士无辜葬身宇宙。
吉尔菲艾斯所暗示的正是这一点。
“嗯……”莱因哈特应了一声，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吉尔菲艾斯的意思，莱因哈特当然明白，然而，在莱因哈特心中却始终有一块挥之不去的空洞。本该存在于那里的东西悄然流失了，眼下，似乎只有激烈的战火才能将之填满。另一方面，莱因哈特也无法否认，他对胥夫特的提议很好奇。那是源自于战士与生俱来的对于武器的迷恋。
吉尔菲艾斯小心的观察着上司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那双苍冰色的眼睛里闪耀的兴致勃勃的光彩，在吉尔菲艾斯的预料之中。然而，那光彩前所未有的炽烈，却令吉尔菲艾斯第一次感到无法完全把握。
“阁下……”吉尔菲艾斯低唤了一声，企图打破这难以捉摸的沉默。
莱因哈特蹙了蹙眉。这无形间隔离开两人的称谓，使莱因哈特心中的空洞又无声的扩大一点了。他强忍着不适，不甚耐烦的打断红发友人，“我知道了，吉尔菲艾斯……”话语停顿了一下，才再度继续，“先对胥夫特的提议进行详细的技术评估吧。”
吉尔菲艾斯没有忽略莱因哈特的那个停顿，那是因为莱因哈特心存其他念想、而在下意识中所表现出的迟疑。
吉尔菲艾斯心头微凉，他克制住自己的情绪，谨慎的确认到，“并非是要攻打伊谢尔伦要塞，而是以打造‘移动要塞’为最终目的？”
“嗯。”
吉尔菲艾斯觉得，这样的答复太过含糊。但是，吉尔菲艾斯更不相信，莱因哈特会重复“陈兵伊谢尔伦”之举——莱因哈特自己就一直在批判这种“无益的流血”。因此，吉尔菲艾斯没有再度谏言。他从沙发上站起身，向仍然若有所思的金发上司敬礼之后，转身离去。
在办公室外，吉尔菲艾斯碰到了等在走廊上的宰相府首席秘书官。希尔德率先向红发的元帅行礼。吉尔菲艾斯则对她友好的笑了笑。
这些日子，吉尔菲艾斯与希尔德的接触并不算少。玛琳道夫伯爵小姐的聪明才智，令吉尔菲艾斯十分欣赏。吉尔菲艾斯知道，莱因哈特如果一整天都待在宰相府办公的话，他一定会邀请这位伯爵小姐共进午餐。这其中的含义，吉尔菲艾斯比两位当事人都更加清楚。
吉尔菲艾斯对希尔德心存感激。因为，当他无法寸步不离的跟紧莱因哈特的时候，是这位小姐分担了他的工作。有她在莱因哈特身边，吉尔菲艾斯就会感到少许放心。
只不过，每次见过希尔德之后，吉尔菲艾斯都会不由自主的联想到她那个有着琥珀色眼眸的友人。那个不苟言笑的漂亮姑娘，总能在吉尔菲艾斯心中点燃愉悦和安宁之光。
作者有话说第85章 动乱的开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