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英]未来的记忆》罗迦

49、肃正军规

　　罗严塔尔和米达麦亚两位少将以“战斗技术顾问”的身份，参与了对克洛普休特克侯爵的讨伐。这并不是什么愉快的工作，两人因此屡屡遭到无力感和挫败感的苛责。罗严塔尔很快选择了放弃，令自己稍微轻松一些；但米达麦亚却始终坚持着，甚至不惜依照军规肃清了一名行为不端的士官。
　　这名士官与布朗胥百克公爵有着遥远的联系。这本不是什么可靠的关系，但真正令布朗胥百克公爵动怒的是，那名士官在抬出了布朗胥百克公爵的名号之后依旧被射杀，证明开枪的人分明没有把公爵放在眼里。面对公爵的质询，米达麦亚慷慨淋漓的弹劾，进一步将自己推入了绝境。多亏了公爵的部下安森巴哈等人的劝阻，米达麦亚才没有被当场击毙，而仅止于下狱。
　　其实，在射杀那位士官以及与布朗胥百克公爵对质的时候，米达麦亚都清楚这绝不是保全自己的最理智的做法，但即使心里明白，他却没有办法令自己照办，那样就等于否定了“渥夫根•米达麦亚”这个男子至今以来存在的价值。
　　罗严塔尔好不容易才在一艘输送舰内的禁闭室里见到了蜜色头发的友人。得知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他便开始思索解救友人的办法。
　　如果能够顺利召开军法会议而由罗严塔尔出任辩护人，那么那些狗和猴子将面对的是更加辛辣的指摘，令他们的耻辱扩大再生。想当然的，他们会避免这种情况发生，所以很可能利用特权跳过正常程序，同时还可能对米达麦亚实施暗杀。
　　必须要有一个能够和布朗胥百克公爵对抗的人，站出来维护米达麦亚才行。罗严塔尔的思维归结到了这一点上。
　　有足够的声望和位阶、愿意被卷入这件事的人。有两个名字——几乎是同时——出现在罗严塔尔的大脑里。
　　蕾欧娜•冯•兰尼斯特公爵无疑是其中之一。如果由她出面，那么一切就迎刃而解了。但是，罗严塔尔不愿意将友人的性命托付给一个大贵族出身的女人。这种女人会如何对待地位不如她的人，罗严塔尔深有体会，因为他的母亲就是其中之一，这也是他绝不信任女人的原因。
　　与兰尼斯特女公爵连缀在一起的，是莱因哈特•冯•缪杰尔上将的名字。虽然并没有与这个人打过交道，但罗严塔尔却从以前开始就对这个年轻人保持着兴趣。在罗严塔尔看来，与那些朽落的贵族相比，这个金发的年轻上将的前路就如同他本人一样夺目非凡。
　　“米达麦亚，一切由我来处理，好吗？我想去拜托一个人。不，我有个想将他卷入我们的事件，结为友方的人。”
　　这样的决定，让罗严塔尔在这个风雨雷暴的夜晚，按响了林贝尔克•休特拉杰区一座小屋的门铃。
　　*
　　送走了罗严塔尔，莱因哈特为获得了可靠的友方而开心。
　　吉尔菲艾斯忽然说：“米达麦亚少将是蕾欧娜小姐的朋友。”
　　莱因哈特眨了眨眼睛，隐约想起蕾欧娜确实提到过米达麦亚，她也说起过米达麦亚的一个朋友，只不过她并没有提及对方的名字。
　　“那会是罗严塔尔少将吗？如果罗严塔尔少将也认识蕾欧娜小姐的话，为什么不找兰尼斯特公爵帮忙？”吉尔菲艾斯怀着这样的疑问，并不意味着他会希望蕾欧娜也参与此事。
　　“吉尔菲艾斯，我贤明的朋友。”莱因哈特笑了，是那种豪迈而直爽的笑容，“这跟我会接受他请愿的理由是一样的。”
　　剑士与剑，选择是双向。
　　*
　　本应被善意或恶意的想法排除在米达麦亚这件事情之外的蕾欧娜，还是得知了整件事。
　　那天，蕾欧娜去书房找蒙德贝尔，敲过门之后没有得到回应，她多等了两秒，才径自推门进去。蒙德贝尔没有坐在书桌后面，而是站在阳台上通电话。蕾欧娜原地站住，本来打算等他讲完电话再开口唤他，但是他嘴里冒出的几个音节却顺着风飘入了蕾欧娜的耳朵，组成了她极为熟悉的名字。
　　“你为什么会提到米达麦亚提督？”
　　结束通话返回室内的蒙德贝尔，面对的是蕾欧娜的询问。在最近一次与米达麦亚的通信时，蕾欧娜注意到他的肩章又变了，于是她索性将对友人的称谓统一成“提督”，省去了日后屡屡更换的麻烦。
　　蒙德贝尔愣了一下，如实回答：“渥夫根•米达麦亚少将因为射杀部下而被囚禁在军刑务所的牢房里。”
　　“射杀部下？理由呢？”蕾欧娜的声音提高了几度，温度却下降到了绝对零度以下。她根本不相信米达麦亚会无缘无故的做出这种事。
　　蒙德贝尔将事情的始末告诉了蕾欧娜。这些并非通过正式途径得到的真实信息让兰尼斯特公爵异常愤怒。但她既没有抨击那帮贵族小子的暴行，也没有谴责布朗胥百克公爵的蛮横，更不可能责怪蒙德贝尔的隐瞒，她不愿意将时间浪费在这些无为之举上。
　　“我要去探望米达麦亚提督。布朗胥百克公爵一定不敢随意处置兰尼斯特公爵的朋友。”
　　蕾欧娜的行动在蒙德贝尔的预料之中。白发的管家继续说出了更多的信息，“缪杰尔先生已经出面袒护米达麦亚少将了。”
　　“莱因哈特？”蕾欧娜没有心思追究莱因哈特和米达麦亚是怎么扯上关系的，不过这个消息确实令她安心了不少。
　　“那么，如果加上我，胜算会更大。”
　　“殿下最好不要参与此事。”
　　蒙德贝尔的建议激起了蕾欧娜强烈的反弹。
　　“为什么！”她声色俱厉的质问。
　　为了确保兰尼斯特公爵在宫中的地位和立场，与布朗胥百克公爵家的关系是必须维持的。这个理由虽然正当合理，但蒙德贝尔也清楚，在这种时候，他的殿下根本不会理会。因此他选择了另一种说法。
　　“这次的事件，对米达麦亚少将和缪杰尔先生双方来说，都是建立一种联系和默契的机会，因此殿下你并没有插手的必要。”
　　蕾欧娜并不认同这样的因果关系，她正要辩驳，蒙德贝尔又说：“我认为，以缪杰尔上将目前在军中的地位和影响力，并作为被陛下属意继承罗严克拉姆伯爵的人选，没有人敢无视他的抗辩。军部大概会进行调解，应该能够找到让布朗胥百克公爵妥协的方法。”
　　蒙德贝尔知道，目前布朗胥百克公爵欧特最想得到的元帅权杖还被握在军务尚书的手中，所以布朗胥百克公爵应该会保有足够的理智权衡轻重，但军部具体会提出什么样的交换条件才能顺利令布朗胥百克公爵接受，蒙德贝尔也不清楚。
　　蕾欧娜不会留意这些细枝末节，她只觉得不服气，“但是……”
　　“殿下。”蒙德贝尔沉下了脸，“这已经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你却还要横插一脚，仿佛没有你就不行似得，不觉得太自以为是了吗？”
　　蕾欧娜倒吸一口气。蒙德贝尔极少这样严厉的对她说话，除非她真的犯了很大的错误。
　　蒙德贝尔看着蕾欧娜发青的脸，放缓了声音，“殿下信不过的，是我的判断还是缪杰尔先生的能力？”
　　蕾欧娜低下了头，“……我知道了。”
　　蒙德贝尔心里一松，“殿下，请不用为米达麦亚提督担心。”
　　蕾欧娜摇摇头，仰起脸望着自己的亲人，“你和莱因哈特我都相信，所以我不会插手这件事，但是，这并不能成为要我不为米达麦亚提督担心的理由……即使我完全明白他不会有危险了，可是……”
　　还是多少会担心。那是负罪感所致。兰尼斯特公爵明明有那个能力却要袖手旁观，这种做法令蕾欧娜感到愧疚。
　　蒙德贝尔摸了摸她的头，“那么，我会及时将最新的情况告诉你。”
　　蕾欧娜以沉默表示接受。

　　至此，本文的字数终于成为我已有的文中最多的了。
等完结的时候，它一定会成为我人生中最长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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