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邱梅尔事件（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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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尔利•克斯拉一级上将除了本身是宪兵总监之外，同时还身兼帝都防卫司令官。这两个都是非常吃力的职务，就算不是在王朝的初创时期，也不应该是由一人同时兼任的任务。但就目前由他一人兼任这两个职务的状况看来，的确也证明他真正可以胜任如此繁重的工作。
刚进入10月没多久的一天午后，克斯拉受到了主君的召见。莱因哈特将刚收到的一条最高保密等级的磁盘交给了信赖的部下。这个磁盘里录制了从费沙发出来的一条信息，只有莱因哈特知道，发信人名叫伊安•海洛斯•蒙德贝尔，信息的内容是检举某个在边远行星上盛行的宗教在诱骗教徒服用毒品“赛奥基辛”，遗憾的是，作为证据的附录部分似乎在传送的过程中被损坏了，无法打开。
“赛奥基辛”这种毒品曾经令帝国与同盟一度放下恩怨、联手查禁，其恶劣的程度可见一斑。一贯刚毅的宪兵总监也不由得感到喉咙一阵发紧。
“请卿从奥丁的地球教支部着手，彻查此事。”莱因哈特下达了这样的指示。
“遵命！”
克斯拉一刻也没有耽误，立刻制订了相应的策略，为了避免在证据确凿前打草惊蛇，一面安排调查人员暗中混入教团内部，一面从教徒的背景入手，排查可疑人物。这是一项较为耗时的工作，因此足足过了五天才找到一点线索：有个刚到奥丁不久、就与支部司教有过几次来往的敏感人物浮出水面。这个人的前半生一直住在与奥丁相对的宇宙的另一边，在那个名叫海尼森的行星上为所欲为；他的名字曾经备受同盟民众的追捧，现在又让同盟民众恨得咬牙切齿；严格说起来，这个人对莱因哈特一统宇宙也算是有点贡献，但是上至皇帝本人下到军政要员，都对这个人不假辞色。
优布•特留尼希特在10月11日被请进了宪兵总监的办公室，不过，没等克斯拉说话，受审人反倒率先开口了。
“有人现在正对皇帝陛下进行不法的暗杀阴谋。”
特留尼希特所带来的这个情报是极其骇人听闻，克斯拉虽极力试图维持他冷静沉着的态度，但是他的双眼却背叛了主人的意志，显露出非常锐利的光芒。在克斯拉的追问下，特留尼希特说出了地球教的刺杀计划以及刺客的名字，他也坦言，他在担任旧职时曾与地球教教徒有些来往，知道他们对皇帝意图不轨，为了保护皇帝，才混入奥丁分部，一得知详情就想前来告警，没想到宪兵先一步光顾了他的住处。特留尼希特当然也不会忘再三的强调，自己个人从未曾赞同过地球教的宗旨，自己过去之所以会暂时和他们采取相同的步调，是当时的时势所逼，而不是基于自己本身的意愿。
克斯拉没有理会他这些废话。宪兵总监吩咐属下监管好这个告密者之后，便分秒必争的安排后续行动了。
克斯拉首先联系了距离邱梅尔宅最近的武装宪兵队负责人帕伍曼准将。在接获上级这项重大命令后，虽然紧张但并不惊慌，立即便将命令付诸于行动。他带领2400名武装宪兵，赶往邱梅尔家族的宅邸。这是一项不折不扣的军事行动，由于动用装甲车之类的装备，所发出的声响势必会教犯人察觉己方的行动，所以宪兵们在到达距离邱梅尔宅邸约一公里左右的地方时，便一手持着雷射刀，另一手提着军用的靴子，全体仅穿着袜子，寂静无声地靠近宅邸。日后也有人回想起这件事而不禁啼笑失声，但是在当时，所有人的心情都是非常认真严肃的，而这个包围行动就在无声无息的情况下完成了。
但是克斯拉所采取的策谋还不仅于此。另外还有1600名的武装宪兵队在拉夫特准将的指挥之下，突击了地球教位于卡歇尔街十九号地的教团支部，并且将在场的信徒全部一网打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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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伍曼准将率领的宪兵潜入了中庭，迅速掌握的当前的情况。帕伍曼快速的构思着对策，准备下达命令，他肩负的责任十分重大，甚至可以说皇帝陛下的性命，都完全系于他的舌端之上。然而，就在这时，帕伍曼所要营救的那名重要人物却极为不配合的说出了令事态急速恶化的辞令，被刺激到的刺客果然穷凶极恶的按下了引爆开关。
帕伍曼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顿时感到一股粘稠的冷意从脚底升起，就仿佛从阴间透出的气息，紧紧的缠住了他的手脚，令他浑身颤栗却又动弹不得，他甚至无法闭上眼睛，只能绝望的目睹这个新生的王朝结束的瞬间！
然而，不管是强光，热风，还是巨响，在军人的常识中，爆炸会引发的现象，此刻却一样都没有发生。
帕伍曼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他看到邱梅尔男爵的手指的确不偏不倚按下了开关，但是，中庭里的一切都没有丝毫的变化。
当然，变化还是在下一个瞬间出现了——不等同样惊愕的海因里希抬起的指头再次按下，奇斯里准将已经飞快的向海因里希扑了过去，一手牢牢卡住海因里希的手指，不让他有机会再按引爆开关，同时连轮椅一起扳倒，骑在海因里希的身上，动作之快，连真正的猫也要自叹弗如。
在强烈的身体碰撞之下，海因里希本来就如同残烛般的生命更加急速的走向碎裂和消亡，最终在表姐的怀中，燃尽了最后的光与热。希尔德悲哀的抱着表弟，将视线转向莱因哈特。微风轻轻的吹抚着那头极为奢华耀眼的金发，年轻的皇帝淡淡的看了一眼希尔德，苍冰色的眼睛里，严厉的冷意已经不复存在。他不再将那个无礼的可怜虫放在眼里，注意力转移到了当下的局面上。
修特莱接过被奇斯里缴获在手的引爆开关，嘴里喃喃自语着。奇斯里则大声地告诉包围在宅邸外面的己方军队皇帝平安无事的消息。骚动混乱的空气正逐渐为沉静所改变。
这时，一名男子突然闯进这一行人的眼前，将枪口对准了年轻的皇帝，但是流肯早已经瞄准了这名男子，一枪击落了他的手枪，第二枪则将夺路而逃罪犯击毙。在死者的袖子里上发现了地球教信徒所特有的刺绣记号。
无须帕伍曼准将汇报宪兵突然前来的缘由，这个刺绣已经向莱因哈特证明，地球教的危险性远不止是“赛奥基辛”那种毒品。
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件奇事，令在场所有人挂心不已：为什么没有爆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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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希尔德是大逆不道的罪犯的亲属，须就此返回自宅禁足思过。因此，返程的皇帝一行人中，便少了这个靓丽的女性身影。
莱因哈特抵达新无忧宫时，克斯拉已经按耐着内心的焦虑，等候多时。直到看到那个耀眼的金发身影，克斯拉才真正放下了心。宪兵总监为皇帝平安无事道贺，同时也为未能事先察知不法的阴谋谢罪。皇帝没有责备他，更对他的处理表示认可。克斯拉向皇帝请示对邱梅尔家族的处罚，皇帝也表示不想追究邱梅尔男爵个人的罪责，这同时也表示对犯人的亲属希尔德以及玛林道夫伯爵不予追究。应该要被遣责、接受制裁的是在背后操纵这一事件的那些宗教狂热者。
“臣立刻盘问地球教徒，查明事实真相予以处罚。”
年轻皇帝点头回应着宪兵总监的话，将话题转向了他更在意的事情上，“邱梅尔男爵已经按下了开关，但杰夫粒子却没有爆炸，这其中的原因，卿应该已经在调查了吧？”
“是的，臣一定第一时间向陛下汇报调查结果。”
这样说完正打算告退的克斯拉便打算告退，被莱因哈特叫住了。
“……今天的事，不要让格里华德女大公知道。”
克斯拉鞠了一躬，表示领命。看着那个不想让姐姐担心的年轻人，想到他在面对邱梅尔男爵时那强横的态度，甚至更早的时候，对安排过多的警备人员的不屑，即使察觉到自己接下来的话或许会挫伤皇帝的骄傲，但克斯拉还是忍不住尝试提出劝告，“陛下，所幸今天的事还没有发展成最坏的结果，否则，又如何能瞒住格里华德女大公殿下？”
莱因哈特听懂了他的暗示，不悦的说：“那么，卿是希望朕向那个逆贼求饶吗？”
“陛下，臣只是希望您能更加重视自身的安全。”克斯拉不卑不亢的说，“除了两位大公以及兰尼斯特小姐，您的安全更牵动着帝国全民的命途。对臣而言，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来保护您，都是义不容辞且理所当然的。所以，恳请您不要对护卫措施太过抵触。”
如果吉尔菲艾斯知道今天的事，肯定也会少不了这样对自己说教一番吧。自觉到理亏的莱因哈特，接受了这份善意的谏言，“朕知道了，日后朕不会再对卿的保全安排多加限制了。”
克斯拉感激的又行了一礼，这才退出皇帝的办公室。他再次求见是在1小时后，这一次，克斯拉带来了对刺杀未遂原因的初步调查结果。
“中庭地下的杰夫粒子之所以没有爆炸，是因为浓度没有达到引爆下限。”
“是发生装置出了故障吗？”
“不，发生装置、引爆开关及遥控点火设备都正常运转。”克斯拉盯着报告书上的那个数据，神色凝重，“放置在那里的四个便携式杰夫粒子发生装置被做了特别改造，能够将环境中杰夫粒子浓度维持在一个固定水平……”克斯拉努力压下心中的凉意，“维持在49.41%。”
这个精确的数值，揭露了更为深刻而复杂的问题。
杰夫粒子的引爆浓度下限是49.41%，这是直到旧帝国历487年、才被现任科学技术总监尼古拉斯•库尔茨技术上将发现的事实。实际上，也只有在无重力的宇宙环境中，才能以这个浓度引爆。这一直是仅限于帝国军高级将领知晓的军事机密。若要在重力场内进行引爆，杰夫粒子的浓度则需达到54.79%以上。
难道为邱梅尔男爵提供杰夫粒子发生装置的人物曾是军部要员？但是，如果一开始就是为了要刺杀皇帝，又为什么要设定成这种在重力场内根本无法引爆的浓度？
这矛盾的逻辑令克斯拉一时之间也有些迷惑。
“……还有其他的发现吗？”莱因哈特出声催促。那种以利用率最大化为原则的改装风格以及那个爆炸浓度下限，都令莱因哈不由自主的联想到了某个人。
克斯拉告诉莱因哈特，这些特制的杰夫粒子发生装置上还保留着武器序列号。这些编号之所以没有被犯人处理掉，大概是因为犯人认为发生装置会在爆炸中被毁灭，不会留下足够查证的线索。目前，这些编号正在军部的武器装备数据库中进行比对。
征求了莱因哈特的同意后，克斯拉用电脑调出了那四个杰夫粒子发生装置的照片及其编号，显示在大屏幕上，解说到：“值得一提的是，这几个编号的位数比军部通用杰夫粒子的位数多了两位。只有旧贵族领地警备队的武器装备的编号才会有这样的特征。因此，旧贵族的残党也有可能参与了此次刺杀行动……”
克斯拉看到莱因哈特的脸色，顿时噤了声。金发的皇帝眯起了苍冰色的眼睛，一动不动的凝视着那些编号，眼神尖利得好似刺刀一般，眨眼之间就能挑破敌人的伪装。
莱因哈特缓缓的吸了一口，再度发出的声音总算打破了满室的沉寂，让僵硬的空气开始了流动。皇帝下达了一个奇怪的指令，“锁定干达布斯警备队的武器装备数据库，进行编号比对。”
克斯拉通过屏幕前的键盘，执行了皇帝的命令。原本需要一整天的工作，在接下来的十分钟内就有了结果。但在克斯拉感知中，这十分钟远比十天更漫长。
被筛选的编号从屏幕上逐一流过，悄无声息得宛如时间在流逝，急速迅猛得仿佛在场人的心跳。当“核对无误”的蜂鸣声响起时，一向沉着冷静的宪兵总监觉得自己的心脏差点从胸腔里跳出来了。
克斯拉讶然无语的望向莱因哈特。那个俊美的年轻人已一改之前剑拔弩张的气势，嘴角略微勾起了松弛的弧度，仿佛正回忆着某件令他安心的事，随即又居高临下的轻哼一声，就仿佛一个嘴硬的孩子，正在用他蹩脚的方式表示谢意。但在下一个瞬间，这个孩子就已经恢复成了至高无上的宇宙霸者。莱因哈特收束起蔓延的感性，严肃的抬起眼注视着克斯拉，说道：“如果朕说，这几个发生装置是兰尼斯特小姐亲手改装。卿对此有什么看法？”
克斯拉飞快的扫了一眼大屏幕上显示出的、这几个杰夫粒子发生装置的归属记录。它们被以“个人研究”为由，划归为兰尼斯特公爵的私人用品，是旧帝国历477年。虽然比库尔茨发现49.41%这个数值早了十年，但根据皇帝陛下刚才的反应，并结合那位小姐出众的才能，克斯拉大胆推测，“敢问陛下，兰尼斯特小姐是否比库尔茨技术上将更早发现‘杰夫粒子的爆炸下限与重力场的有无直接相关’这件事呢？”
莱因哈特没有说话，仅仅只是微微一笑，那份不言而喻的骄傲已经清晰的传达了他的回答。
克斯拉颔首，“那么，臣可以断定，一定是有什么人在故意陷害兰尼斯特小姐。”
刺杀事件发生后，杰夫粒子发生装置的来源必然会成为调查的重点。爆炸即使能够毁灭发生装置，却不能保证完全让那些编号荡然无存。这种重要线索一旦被掌握，身为发生装置原本持有者的兰尼斯特公爵就会被曝光。即使她与皇帝关系密切，可是，如果因为她的原因造成了皇帝的死亡，那么，她一定会受到各种责问，甚至担负罪名。然而，犯人显然没有想到，经过兰尼斯特公爵小姐改造的这些装置，已经无法释放出能在重力场内被引爆的杰夫粒子了，皇帝的性命也因此而保住了。
“分明是用于刺杀的关键武器，却被设置成了无法引爆的状态，这是犯人不清楚详情就擅自动用这些发生装置的证据，因此，可以推断出犯人取得这些发生装置的手段——是偷盗吧。”莱因哈特喃喃的分析着。正因为他十分清楚蕾欧娜的业余爱好以及她的某个不为人知的“小发现”，才没有被犯人恶劣的阴谋所蒙蔽。
莱因哈特看向得力的部下，神情中透着锐不可当的严酷决意，“克斯拉，无论使用任何手段，一定要找出这个犯人。朕绝不轻饶！”
“是。”克斯拉动了动嘴，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更多的考量，只是请示道，“可否召回兰尼斯特技术中将？”这些被利用的杰夫粒子发生装置在被盗取之前是如何保存的，恐怕只有身为改造者的兰尼斯特公爵才清楚了。克斯拉是打算一方面从地球教入手，一方面从兰尼斯特公爵入手，双管齐下，让这个犯人无处藏身。
克斯拉的提议得到了莱因哈特的首肯，“嗯，既然被迫成为了涉案人，也只能请她回来协助调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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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派遣状一样，兰尼斯特技术中将的召回令也需要军部尚书签署才能生效。因此而得知召回原因的奥贝斯坦，来到皇帝办公室的门外，请求觐见。
“只是单纯的召回是不行的，请陛下将兰尼斯特公爵视为嫌疑犯，予以监管。”义眼的尚书以最为平铺直叙的语气，理所当然的说着在莱因哈特听来最为刺耳的建议。
莱因哈特好不容易才控制住了几乎冲口而出的喝令，“兰尼斯特技术中将绝非嫌疑犯！她不可能参与此事！”
“有证据吗？”奥贝斯坦面不改色的一句反问，顿时让莱因哈特有些张口结舌。
正如奥贝斯坦所言，莱因哈特的推想固然是最符合逻辑与情理的，但却没有任何实际的证据能证明蕾欧娜真的对此事全无干系。
“陛下，您与兰尼斯特公爵的关系并不能成为她被特殊对待的理由，甚至应该说，正因为您与她的关系，才更需要按照正规程序处置她，否则，法律的严肃性要如何体现？高登巴姆王朝的陋习，不能在罗严克拉姆王朝延续。”
被这样指责，即使是莱因哈特也找不到开脱的借口，但他仍然努力的为友人辩护，“按照法律，在没有被证明有罪之前，她都是无辜的！”
“臣并不是说她有罪。监管也并非刑罚，只不过是在事实水落石出前的保障手段。”奥贝斯坦毫无感情的宣读的台词里，永远有着无法反驳的内容，“况且，无论如何，兰尼斯特公爵至少也要担负起对杰夫粒子发生装置看管不力的责任。”
“……卿这一次又想怎么追究她的责任？”莱因哈特咬牙切齿的问道。
奥贝斯坦好似对主君的怒气全无所觉一般，不紧不慢的说道：“给犯人定罪并非臣的职权。待事实原委全部查明后，想必宪兵总监阁下会有恰当的定夺。”
莱因哈特捏紧了拳头。他能够想象蕾欧娜对此会作何反应。她曾经因隐瞒“秃鹰之城”的评价实情一事而受到处罚，那时她就宛如置身事外一样，对自己的处境漠不关心。这一次想必也会这样吧。感到忿忿不平的，反倒是莱因哈特自己。
那位友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帮助自己，自己却只能用这种不像话的东西来回报她吗！
莱因哈特的耳边响起了红发友人的劝慰：不要紧的，莱因哈特大人，蕾欧娜小姐不会介意的；莱因哈特的眼前浮现出那双沉静淡然的琥珀色眼睛，眼睛的主人若是知道莱因哈特此刻的苦闷，只会以她一贯的冷傲讥讽他的庸人自扰吧。
莱因哈特努力令自己冷静下来，“那就按照卿的意思，召回兰尼斯特技术中将并在返航期间对其进行监管，但是，”金发的皇帝不容动摇的补完自己的命令，“一切待遇须比照帝国军中将等级执行，不得怠慢。”
奥贝斯坦的义眼中闪过机械特有的异质光芒。也许在他的看来，对友人如此维护的皇帝并非是他理想中的完美霸者吧。当然，谁也不能看出他心中所想。而他也确实忠实的遵照皇帝的意思，签发了召回令。
与奥贝斯坦的一席话让莱因哈特顿时觉得疲惫不堪，他下意识的看向办公室门口的那张办公桌，却没有寻到那位总能用机敏的话语激发莱因哈特脑细胞活力的首席秘书官小姐。莱因哈特这才想起来，希尔德正在闭门思过。
失望加剧了烦躁，莱因哈特再也坐不住了。他从椅子里站起来，在办公室里来回走动着。脚步仿佛受到了什么力量的牵引，不自觉的停在了伯爵小姐的办公桌旁，冰蓝色的眼睛从桌上摆放整齐的物件上一一扫过，仿佛能看到办公桌的主人那端庄而睿智的身影。莱因哈特总算感到些许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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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邱梅尔男爵刺杀皇帝未遂的事情，由帝国军方通过机密方式传递给远离奥丁的米达麦亚及费沙的三位一级上将时，地球教总部也几乎在同一时刻收到了这个消息。
“刺杀失败，邱梅尔男爵死亡，支部所有人员都全部殉教。”总大主教坐在他那天花板极低的办公室里，布满狰狞皱纹的脸笼罩在一片阴沉失望的云雾当中。
“哼，邱梅尔男爵真是个没用的家伙！”德•维利低咒了一声。
“如此一来，我们的圣地早晚要迎来帝国军的攻击，一定要早点做好准备。”总大主教仿佛提线的木偶一般，说出了这样含糊的指示。
操纵着木偶线的德•维利转换了一下心情，自我陶醉的说道：“不过还好，在攻击地球的帝国军指挥官身边安排一名教徒并不难。况且，另外两处的情势也还在掌握之中，即使刺杀失败，对我们伟大而神圣的事业，也并未有太大影响。”他思索了片刻，肥厚的嘴唇弯成了半月形，“说不定，让皇帝活着得知那个消息，效果会更好……”
作者有话说第131章 邱梅尔事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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