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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工部尚书 ...

  •   在莱因哈特抵达奥丁之前,新王朝的阁僚名单就已基本敲定。
      军事方面,罗严塔尔、米达麦亚、奥贝斯坦受封为帝国元帅,分别担任俗称“帝国军三长官”的统帅本部总长、宇宙舰队总司令以及军务尚书。十一名上将晋升为一级上将,最年轻的缪拉因为在巴米利恩拯救莱因哈特于危急之时,居功至伟,所以在十一名一级上将中名列首席。
      文官方面,希尔德的父亲、玛林道夫伯爵佛兰兹担任国务尚书。欧根•李希特为财务尚书,卡尔•布拉格则任新设的民政尚书。除此以外,内务尚书、司法尚书、学艺尚书、宫内尚书以及内阁书记首长等职务也都在吉尔菲艾斯的帮助下,找到了合适的人选。
      可是,仍有一个重要的阁僚席位空悬着。那就是新设立的工部省首长——工部尚书。
      工部省所管辖的行政范围极广。例如行星与行星之间的输送与通信,资源开发,民用宇宙船和开发资材的生产,都市、矿工业基地、输送基地、开发基地的建设等等。庞大的帝国经济方面的硬件建设,以及社会资本的整备等重要任务都要交由这个新设的机关来执行。这个机关的首长必须要在政治构想、行政处理、组织管理三方面有着极高水准的能力。
      莱因哈特和吉尔菲艾斯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同一个人。虽然政治构想力有所欠缺,可另外两方面的能力却有实绩可证。同时,本人也一直倾心于民用事业,还是卫星传输及宇宙空间硬体机构设计方面的专家。
      “如果是蕾欧娜的话……”莱因哈特低声呢喃着。
      吉尔菲艾斯听懂了他的顾虑。工部尚书是个工作量极为繁重的职位,那位小姐的身体素质恐怕难以承受。再说,由于莱因哈特计划迁都费沙,因此,工部尚书到任后的首要任务,必然是“完成新首都的建设”,这项至少会持续两年的工作,与蕾欧娜的兴趣大相径庭。
      出于对友人的维护,莱因哈特下意识的不怎么愿意将蕾欧娜强制性的约束在他的霸业里,可是,一时之间又找不到比她更理想的人选。
      “不如先听听蕾欧娜小姐的意思?”
      因为吉尔菲艾斯这样建议了,于是,确定工部尚书的人选便成了在史瓦齐别馆再聚的三位年轻友人的谈话主题。
      *
      话题的开端,始于莱因哈特的一句闲谈似的问话,“蕾欧娜,眼下局势已经明朗,同盟与帝国之间的大规模战争应该不会再发生了。因此,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呢?”
      此时,三个人分别端着咖啡和热巧克力坐在史瓦齐别馆的书房里。蕾欧娜正满心愉悦的期待着安妮罗杰端来刚出炉的小点心,心不在焉的丢出两个简短的字,“退役。”
      就知道她会这么说。莱因哈特和吉尔菲艾斯都没有丝毫惊讶。
      “退役之后,打算做什么呢?” 吉尔菲艾斯顺着莱因哈特挑起的话头,继续深入。
      蕾欧娜露出了思索的表情。她具体还没有想好要从何处着手来落实自己的梦想,再说,离开军队,先过一段休闲的日子似乎也不错。
      吉尔菲艾斯看出了她的想法,试探道:“成为内阁成员之一,不好吗?新帝国刚起步,各个方面都需要不同的人才。”
      “成为皇帝陛下的臣子吗?”蕾欧娜冷冷的瞟了一眼金发的友人,心中有些别扭。她愿意成为莱因哈特的助力,不是因为他是皇帝,而是因为他是她重要的朋友。
      莱因哈特又怎么会听不出她话语中的嘲讽,但他大度的哼了一声,没有让战火扩大化。莱因哈特明白,蕾欧娜只是需要一些时间来适应。他也从不希望蕾欧娜真把他当成皇帝和上司一样对待。
      “蕾欧娜小姐。”吉尔菲艾斯一句轻柔的提醒,让蕾欧娜的心情恢复了平静。红发的青年于是向她介绍了工部省的主要职能,并在最后说道,“莱因哈特大人和我都觉得,蕾欧娜小姐是担任工部尚书一职的合适人选,只是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蕾欧娜交替的看着两位友人,微垂着眼认真的考虑了片刻之后,摇头,“我拒绝。”
      “为什么?”莱因哈紧迫追问到。他虽然做好了思想准备,不管蕾欧娜怎么选择,他都尊重她的意愿。可是,也许在他的内心深处还是期待着与友人共事,因此,对否定的答案难免一时之间心生抵触,也就直接催动了他的脾气。“你不是一直期待着将军队里的技术转为民用吗?现在可是个好机会,成为工部尚书的话,你就可以动用全国的力量来帮助你实现民用工业的复兴!”
      “但那并不是我想要做的事。而且……”蕾欧娜琥珀色的眼睛含着迷惑,直率的注视着金发的构想家,“莱因哈特,你真的打算让工部省这样一个庞大的、拥有极大权限的国家机构,永续存在下去吗?”
      意料之外的质问,让莱因哈特和吉尔菲艾斯都不由得一怔。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莱因哈特问道。苍冰色的眼底,奇妙的光辉在跳动。
      蕾欧娜用精致的手指来回摩擦着杯托镶金的边缘,缓缓的说:“我从很早以前就开始思考一个问题: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把成熟的技术转入民间?官方许可只不过是一张签了名的纸,很好解决。真正的难点在于,技术必须要融入人民的生活中,得到认可,才能被接受和推广。因此,必须要有研究团队来将军队的技术转换为民间可以采用的形式。”
      一个团队就足够了吗?当蕾欧娜做出这样的假设,并试图寻找答案的时候,她意识到,让团队正常运转的资金、人力都与团队的规模成正比,而工作效率则往往与这个规模成反比。固然,有全国的经济力量和人力资源来作支撑的话,这样一个团体是可以存在的,然而,不同领域的技术多数时候是相互独立的,需要不同领域的专家各自解决。如果非要把这些人聚集在一个首长的领导下,那么,这个首长是不是要精通全部的领域,才能够正确的决策每一个技术提案?这样的全才在人类的历史和未来都不可能存在,那么,将这么多互不相干的专家硬拉到一起,就会形成人力资源的浪费。还不如让他们各自组成小团体,承接一些有针对性的课题进行研究,国家只需要通过政策层面的运作对这些团体进行管理就好了,既简单又有效率。
      因此,蕾欧娜的结论是,“的确,当国家刚创立时,百废待兴,设立工部省这样一个机构,以统一的领导及全国之力为后盾,推动民用工业的快速起步,是可以的。但是,当社会秩序安定下来之后,果然还是将工作直接交付给民间的机构——比如,工厂的研究院或者学校来完成——会比较好。而我,想要在这样的民间机构中任职,专注于自己擅长的领域,才能更快的取得成效。”
      听完蕾欧娜的分析,莱因哈特和吉尔菲艾斯快速的交换了一下视线,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惊讶。实际上,这也正是莱因哈特的全盘构想。工部省只是在创业时期才需要的特殊机构,待一切安定后,莱因哈特计划把实际业务部门委交给民间,以缩小组织。
      “真意外,蕾欧娜你居然能想到这种程度。”
      莱因哈特之所以会发出这样的感概,是有其事实依据的。尽管评价者是出于真心的赞叹,但被评价者却不觉得这话有多么动听。
      蕾欧娜拧起眉,白了莱因哈特一眼,不怎么甘愿的坦白,“……从我决心要把军事技术转为民用时起,我就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了。”
      莱因哈特仔细打量着不知因何有些走神的友人,心中涌动着难以名状的情感。他这个朋友不擅长琢磨政治、权谋之类的事,不是因为她不聪明,而是因为她对此既无兴趣也从无练手的机会,因过于生疏而导致反应迟钝。何况,她身边总有更擅长此道的人,比如蒙德贝尔,比如莱因哈特和吉尔菲艾斯。因此,在对这些问题的处理上,蕾欧娜早就习惯了依赖他人。
      这样一个懒姑娘,却那么努力的寻找着实践梦想的途径!
      曾经,莱因哈特一直以为他与蕾欧娜的梦想,仅在“结束战争”一点上重合。而现在,莱因哈特第一次感觉到,他所得到的地位和权力以及将要开拓的新时代,都是承载蕾欧娜梦想的基石。
      这份切实的重量,压在莱因哈特的肩上,非但不觉沉重,反倒令他干劲十足。
      没有战争,没有敌人,但年轻的皇帝依旧满怀斗志,准备迎接新的课题与挑战。
      莱因哈特看向吉尔菲艾斯,后者已经明白了他的想法,带着微笑,轻轻的、毫不含糊的首肯。
      当金发与红发的两位青年用目光交流着心底的决意时,沉寂了许久的清冷声音响了起来。
      “布鲁诺•冯•席尔瓦贝尔西。”蕾欧娜优雅的端起热巧克力,喝了一口,补完到:“这个人也许可以成为你的工部尚书。”
      蕾欧娜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是在帝国历484年。她去费沙出公差时,同行的专家里有人以笑料的形式议论过此人。对于手执一打研究文稿找相关部门据理力争,要求街道改道,最后被罚打扫那条大街一个月的“异类”,蕾欧娜本来也只是当成打发路途的素材,听过就算了。后来有一次,蕾欧娜因校庆受邀,回了趟大学,在校园里看到一个捧着图纸,追着教授理论的胡渣大叔,听着围观者满含嘲笑的窃窃私语,蕾欧娜才首次把“席尔瓦贝尔西”这个名字和本人对上了号。出于好奇,蕾欧娜稍微调查了一下这个怪人。
      “专长在于城市建设与规划,才能和野心都挺充足,只可惜,在错误的时代锋芒毕露。”蕾欧娜事不关己的说着,“我最后一次关注这个人的消息,是在四年前。他当时被降职到边境土地管理局下属的一个小部门里担任研究员。现在的情况就不得而知了。”
      莱因哈特信心十足的应到,“这种小事,吉尔菲艾斯很容易就能搞定!”
      莱因哈特这种理所当然指派工作的坏习惯,完全是被吉尔菲艾斯惯出来的。蕾欧娜用目光把两个人一起谴责了一番,冷冰冰的提醒道:“如果要找他,建议先确定他是否还顺利的活着,如果不幸死亡或者不如莱因哈特设想的那么合适的话,工部尚书就还得另请高明了。”
      由于蕾欧娜对未来情况的两点假设都没能成立,而吉尔菲艾斯的办事能力有目共睹。于是,布鲁诺•冯•席尔瓦贝尔西以工部尚书的身份,出现在了新帝登基典礼后的宴会上。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17章 工部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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