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人选 ...
-
莱因哈特在5月12日，踏上了同盟首都海尼森的地表，接受了罗严塔尔、米达麦亚两提督及首席秘书官希尔格尔•冯•玛林道夫的欢迎。这一天，“莱因哈特皇帝万岁！”的欢呼，震裂了阴雨绵绵的海尼森的天空。
在参考了各方意见后，莱因哈特决定，暂不将同盟完全置于帝国的直接支配下，但仍然会采取一些必要手段，压制同盟的经济复苏。
5月25日，双方签订“巴拉特和约”。合约内容大致如下：
一、银河帝国同意自由行星同盟继续保有名称及主权。
二、同盟国把干达尔星系及位于两回廊出口周边的两个星系割让给帝国。
三、同盟同意帝国的军舰及民间船只在同盟领土之内自由航行。
四、同盟每年必须支付帝国一兆五千亿帝国马克作为安全保障税。
五、同盟可以保有象征主权的军备，但必须放弃保有宇宙战舰及母舰的权利。此外，同盟在建设、修改军事设施之前，必须和帝国取得协议。
六、同盟制定新的国内法规，禁止任何以妨碍和帝国友好及协调为目的的活动。
七、帝国在同盟首都海尼森设最高等办事处，并享有驻留警备军队的特权。高等事务官代理帝国主权者（皇帝）和同盟政府折冲、协议、并且具有旁听同盟政府各项会议的资格。
第八条以下的条文则让双方确认了同盟已隶属帝国领土的事实。
同盟元首优布•特留尼西特在帝国军士兵的重重包围下完成签名、盖章的工作，然后宣称自己担起战败的责任，引咎辞职。国防委员长爱朗兹则因心力交瘁，成了半个废人，躺在病床上。前财政委员长姜•列贝罗于是受众人所托，代理元首之职。
卸任的特留尼西特如人们所想的一般逃之夭夭了，市民的愤怒及憎恶从莱因哈特身上转而针对接受屈辱条件的特留尼西特。
合约签订之后的第二天，希尔德向莱因哈特转达了特留尼西特请求会面的消息。莱因哈特毫不掩饰厌恶的拒绝了与这个“会呼吸的肮脏”的面谈。不过在希尔德的劝说下，莱因哈特好歹还是听取了由首席秘书官小姐转达的、特留尼西特请求帝国庇护的要求，然后带着轻蔑与愤怒，违心的应允了。
希尔德想要告退的时候，莱因哈特叫住了她。俊美的独裁者犹豫了一下，努力挣脱掉因之前的话题所引起的不虞和迁怒的情绪，说道：“伯爵千金，我真是个心胸狭窄的人，我知道是你救了我的命，只是，到现在为止却没有说出任何向你道谢的话，刚才还对你出言不逊。请给我一点时间。”
金发年轻人不怎么巧妙的致谢方式让希尔德的胸口翻涌起一阵莫名的情绪。她仿佛能够看到，在冷酷无情的野心家面具下，有一张对姐姐和挚友们付出无限关爱的少年脸孔。
“哪里的话，我做得也太过分了，阁下再怎么叱责我都是应该的，您这么说反而让我羞愧得无以自容。但是，请恕我多事，我有个请求。请您务必重重地酬谢米达麦亚及罗严塔尔两位提督的功劳。”
“嗯，我会的。”
莱因哈特轻轻地举起一只手，于是，希尔德行了一个礼之后便离开了。
*
莱因哈特返回帝国本土之前，还必须从随行的将领们中选出一名代理人，驻留海尼森，第一时间处理同盟境内的各种事宜。
这位高等事务官不单单是帝国的外交代表，同时必须监视同盟的国政，尽可能的维护帝国的最大利益，甚至还要面对各种反抗及抵抗、镇压武力叛乱等棘手的事情。
莱因哈特原本选定的候选人是罗严塔尔。他认为罗严塔尔有充够的才干胜任这一要职。但是，总参谋长奥贝斯坦却表示反对，他对主君所陈述的理由是，米达麦亚、罗严塔尔两员大将在军队中具有很高声望，必须在本国统辖帝国军的实战部队。然而，奥贝斯坦真正目的却是，要把罗严塔尔放在能够看的到的地方，以免他做出什么危险的举动。
于是，莱因哈特又提出以雷内肯普为就任人选，结果也同样遭到了奥贝斯坦的反对。奥贝斯坦认为，雷内肯普太过军人型，思路往往太过僵直，尤其又曾经极不名誉的两度败在杨威利手下，因此对同盟的态度恐有欠缺柔软性之虞。
莱因哈特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表示无须烦恼。他向义眼的部下说明了理由。
奥贝斯坦感佩于主君的思虑，行了一个礼，认同了莱因哈特的看法。
虽然已初步敲定由雷内肯普担任高等事务官，但在任命书正式发布之前，莱因哈特仍表现出有些犹豫，他总觉得心中涌动着某种难以名状的浮躁。这大概是因为奥贝斯坦反对罗严塔尔的理由并未充分说服莱因哈特。莱因哈特始终认为，若要统辖本国实战部队的话，有吉尔菲艾斯一人足以，再加上米达麦亚，必然绰绰有余。
莱因哈特将高等事务官甄选一事告诉了希尔德，希望能听听她的意见。秘书官小姐虽然赞同奥贝斯坦对雷内肯普的评价，但由于她对于罗严塔尔抱持着与奥贝斯坦同样的顾虑，因此也无法做出支持罗严塔尔的言论。
何况，比起这两个人，还有一个更适合的人选。只不过，奥贝斯坦基于与反对罗严塔尔同样的理由，不可能主动提出来；而希尔德担心，那个连莱因哈特都下意识的回避的人事任命，若由自己来提，是否会显得过度逼迫以至伤及这个不舍与挚友分别的年轻人的感情？
希尔德想了想，惭愧到：“十分抱歉，公爵阁下，我也提不出更好的看法。”她观察着莱因哈特的表情，低声补上了一句遗憾的喟叹，“如果吉尔菲艾斯元帅在这里就好了……”
“嗯……”莱因哈特淡淡的应着，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在第一次被杨威利的旗舰瞄准的那刻，莱因哈特就在心底再度巩固了自己早已承认的某个事实。而现在，情感的丝弦被希尔德所提及的名字触动，微微震颤着。怀念的旋律顿时盈满理性的空间。莱因哈特无比想见一见久未谋面的友人，听听他的声音。金发的年轻人从不怀疑，只要这样，令他困扰的各种难题都能迎刃而解。
“伯爵小姐，请准备一下与奥丁……与吉尔菲艾斯元帅的超光速通讯。”莱因哈特的声音随着他的心情，悄然飞扬起来。
*
令齐格飞•吉尔菲艾斯英挺的眉又一次蹙拢的，是巴米利恩会战结果的报告书。对于在与杨威利的激斗中，因同盟的投降而得来的胜利，再没有人能比吉尔菲艾斯更能了解莱因哈特的感受了。比起畅快的败北，这样不明不白偷来的胜利只怕会更加令吉尔菲艾斯的友人感到的耻辱和不甘吧。吉尔菲艾斯一方面为友人的不快感到担心，另一方面则不得不顾虑到手握绝对权力的独裁者的怒气可能造成的连锁效应。
吉尔菲艾斯的第一反应是与莱因哈特谈一谈。毕竟，一直以来，为莱因哈特排解心情都是吉尔菲艾斯的工作。可是，红发的年轻人又立刻自我约束：罗严克拉姆公爵身边还有马琳道夫伯爵小姐这样聪明的人，大概已经不需要自己了。自己只要在他允许的时候，发表看法就行了。这才是部下该做的事。
吉尔菲艾斯这样想着，寂寞便化作厚重的障壁，严丝合缝的将他罩在了里面。
然而，接近月底的一天，当吉尔菲艾斯忽然接到来自罗严克拉姆公爵的超光速通讯时，心中一瞬间闪过的，并不是因下意识的推测通讯目的而产生的疑虑或担忧，而是超乎理智控制的怀念与欣喜。
在超光速通讯室内，透过巨大的屏幕，分隔宇宙两端的金发与红发的两个年轻人，终于见到了彼此。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因为他们都在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
吉尔菲艾斯率先向自己的上司敬礼，并礼节性的为胜利道贺了两句。莱茵哈特本来还想询问一下吉尔菲艾斯的近况，结果被吉尔菲艾斯这种生硬的——甚至在莱因哈特看来根本就是讥讽的——姿态噎住，便略带不忿的索性开门见山，说起了公事。
莱因哈特将奥贝斯坦对两位高等事务官候选人的看法说了一遍，然后问道：“你怎么看，吉尔菲艾斯？”
“奥贝斯坦反对罗严塔尔的理由，恐怕并不充分。”吉尔菲艾斯像往常一样，一语中的的指出了莱因哈特迟疑的原因。
“那么，你是觉得由罗严塔尔出任比较好吗？”
吉尔菲艾斯没有从莱因哈特的神情中找出“赞同”的意向，他便知道，莱因哈特其实比较偏向于让雷内肯普就任。
为什么要放弃没有合理反对理由的罗严塔尔，反而选择极有可能产生不利影响的雷内肯普呢？
吉尔菲艾斯心中存了疑问，仍然诚恳的提出自己的建议，“如果只是暂代高等事务官，那么，无论是罗严塔尔还是雷内肯普都没有问题。”
“暂代？”莱因哈特一下子就明白了吉尔菲艾斯的暗示，心中的不情愿令他的声音陡然提高，“你觉得，你出任高等事务官更合适吗？！”
“高等事务官一职，相当于阁下在同盟的代理人。下官不才，希望能为阁下分忧。”
“吉尔菲艾斯！”你就这么想远离我吗！莱茵哈特的怒气几乎不受控制的喷涌而出，“我身边也还有很多事需要你帮忙！”
军事有米达麦亚、罗严塔尔两位提督，政事有马琳道夫伯爵小姐相助，已经很充足了。吉尔菲艾斯把这句话咽了下去。这样说只会更加激怒莱因哈特，使事情难有转圜的余地。
“……那么，下官认为，罗严塔尔提督更适合担任高等事务官。”
“雷内肯普为什么不行？”莱因哈特说明到，“我知道，你担心雷内肯普与杨威利的旧隙会妨碍他的行事和判断。但是，如果他做错了事，只要撤换就好了。另外，如果同盟政府也有责任，就可以一并问罪。”
最后一句话，就像惊雷般落在吉尔菲艾斯的耳边，震得他耳鸣目眩。他霎那间明白了一切。红发的年轻人垂下眼，双手已不知何时攥紧成拳，伴随着没顶的痛楚和悲哀所滋生的恐惧，叫嚣着妄想封锁心中的声音。
然而，吉尔菲艾斯毅然承受住了这些威胁，勇敢的抬起了头，“阁下对于巴米利恩会战，心有不甘吗？”
莱因哈特不明白吉尔菲艾斯为何会忽然说起这件毫无干系的事情，但他还是回答道，“……何必明知故问。”
“同盟已经投降了，阁下却并不满足于这个结果。”
莱因哈特察觉到了吉尔菲艾斯语气中的责备，不悦到，“你到底想说什么？”
“即使暂时无法彻底吞并同盟，但只要采取各种经济和政治措施，假以时日，必然能将同盟收归入帝国的版图。高等事务官目前最需要做的，是缓和同盟与帝国的关系，阁下却打算反其道而行之，埋下不安定的种子。”红发的年轻人直言不讳，“阁下所期待的，是一位刚柔并济、不负众望的高等事务官吗？或者……仅仅只是一个再次兴兵同盟的借口呢？”
莱因哈特一时间张口结舌。
吉尔菲艾斯沉痛的继续说道：“仅仅为了个人的意气之争，就让数万将士流血牺牲，是那些被我们打到的旧贵族的做派，您又为什么要旧事重演？”
“我才没有！”面对友人如此严厉的指责，莱因哈特感到被极大的侮辱了，冰蓝色的眼睛底刮起了暴风雪，勃发的怒气令他浑身发抖。
吉尔菲艾斯毫不退缩，“那么，请问阁下，您为什么想问罪同盟？难道不是希冀着再战杨威利，弥补巴米利恩的遗憾吗？”
金发的年轻人仿佛被咒语击中了一般，瞬间变成了一尊雕像。盘踞在他的心中的浮躁，受了吉尔菲艾斯的当头棒喝，萎靡下去了，连本人都未能意识到的真实动机便被毫不留情的被剥离了出来。
然而，秘密被看破的狼狈，顿时点燃了熊熊怒火，针扎一般的灼热的刺痛感迅速蔓延至莱因哈特的全身，胀满了每个细胞，险些令他的理智不堪负荷而崩裂。
“帝国若再次宣战，同盟只怕不得不背水一战。届时，身陷敌阵的高等事务官必将首当其冲，稍有不慎，甚至危机性命。阁下，这一次，您又打算像牺牲摩顿中将那样，牺牲掉雷内肯普提督吗？”
吉尔菲艾斯的声音被深深的哀痛压得格外低缓，唤起了莱因哈特对死者的愧疚。可是，霸者的矜持终于受够了这接二连三的鞭笞，产生了强烈的反弹，汹涌澎湃的怒潮轻而易举就盖过了势单力薄的示弱的情绪。
“吉尔菲艾斯！”莱因哈特厉声喝到，“我只是在询问你对于高等事务官候选人的看法，才不想被你教训！”
莱因哈特肆意宣泄着怒气，却没有动用一星半点命令的口吻。这完全是他潜意识的反应。
吉尔菲艾斯没有余力留意到这些。记忆的锉刀折磨着他，曾经那次令人心寒的争执似乎正在重演。什么东西破裂的声响，穿过了时空之河，回荡在吉尔菲艾斯的耳边。他就好像站在龟裂的冰面上，立足之地随时都会支离破碎。然而，吉尔菲艾斯无法让自己就此退却，“公爵阁下……”
“够了！”莱因哈特粗暴的打断了吉尔菲艾斯，“我已经知道你的意见了，这次通讯到此为止吧！”
莱因哈特决然的转过身，快步走向通讯室的门口。他以行动表明的抗拒，令吉尔菲艾斯无比恐慌，仿佛只要那个金发的背影再跨出一步，吉尔菲艾斯的挚友就会永远消失在宇宙的深渊里。
无论如何也想挽留住他，哪怕片刻也好……
这唯一的念头，在焦急的催化下，迸出了烈焰，将堆积纠结的各种顾虑烧成灰烬，仅留下心底最深处、最久远也最熟悉的呼唤，不受控制的脱口而出——
“莱因哈特大人！”
迈出的步子僵在了原地，甚至连心跳和呼吸都在这个瞬间停止了。莱因哈特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做梦。难以名状的欣喜顿时冲淡了愤怒。然而，莱因哈特没有让自己的理智也被冲走。刚结束的绝对称不上愉快的对话，他还记得很清楚。莱因哈特绷紧了全身的肌肉，才总算在千钧一发之际阻止了身体的反射性动作，强忍着没有回头。
花了两秒钟稳定自己的情绪，莱因哈特背对着大屏幕，刻意压低的声音是为了掩饰抗拒与妥协两种情绪相互碰撞所引发的颤抖，“……你还想说什么，吉尔菲艾斯？”
还想说什么呢？作为部下，该说的话，已经都说尽了吧……
——那是莱因哈特啊！
蕾欧娜的斥责划过耳畔，吉尔菲艾斯看着那个为自己而停留的背影，心中涌起的，是对那位别离已久的金发友人的思念。
如果面对的是那位友人，自己还想说什么呢……
*
一时的静默，在莱因哈特的感知中，却有五个世纪那样长久。就在他耐心告罄，烦躁而失落的想要举步离去，吉尔菲艾斯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
“……蕾欧娜小姐在问，‘战争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低缓的、困扰的、悲哀的、却也孤注一掷、绝无转圜的质问，究竟来自哪一位友人呢？
三个人共同约定的未来，如今已确实的掌握在了一个人的手中。
真的要撕裂这两份珍贵的心愿，然后独自一人负担双份的失望、忍受双倍的疏离吗？
在那个9月9日曾经历过一次的悔恨与恐惧，难道要成为永恒的梦魇吗？
……
莱因哈特将积郁在胸中的浊气长长的呼出，慢慢的转过身，俊美的脸庞上露出了绝不该属于一意孤行的霸者所有的神情。
吉尔菲艾斯仿佛一下子见到了邻居家那个骄傲的儿时伙伴。有着熔金发丝的他，正用冰蓝色的眼睛，不服气的瞪着获胜的好友，任性的埋怨到——
“吉尔菲艾斯，你太狡猾了……”
这一刻，束缚着吉尔菲艾斯的藩篱霎时瓦解。眼前的人，即使曾经做出过那样残酷的行为，却也依旧保持着吉尔菲艾斯熟识的模样。
莱因哈特•冯•罗严克拉姆选择了孤高的霸者之路；但是，他始终都是齐格飞•吉尔菲艾斯的挚友。
吉尔菲艾斯不禁的露出了歉然的苦笑，进言到，“要想吞并同盟，除了‘战争’以外，还有别的方法。不妨把‘武力征服’作为最后的手段，这样一来，不损一兵一卒，就可以威慑和麻痹敌人，令他们难以注意到真正的威胁。”
莱因哈特明白，在目前的局势下，吉尔菲艾斯的建议不仅是正确的，也是最优的。除了个人的私心之外，他完全没有反对的理由。
莱因哈特仔细打量着友人，那双暖蓝色的眼睛里写满的决意，令莱因哈特感到安心和充实，就连心中的不舍也变得微不足道起来。
“高等事务官就由罗严塔尔暂时代为出任。”想起吉尔菲艾斯刚才拉外援的做法，莱因哈特不甚痛快的撇撇嘴，不怎么情愿的补完，“……在你到达海尼森之前。”
在同盟的宇宙域里，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即将打响。就由吉尔菲艾斯来指挥吧！再也没有什么比两个人一起把宇宙掌握在手中，更令莱因哈特意气风发、斗志昂扬了！
过多的喜悦堵在吉尔菲艾斯的喉咙里，让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莱因哈特马上强调，“必须要等我的加冕典礼结束之后，你才能启程！”
“这是当然的，莱因哈特大人。”吉尔菲艾斯笑了。
这一如既往的纵容的笑，填补了莱因哈特心中的缺失，那份似乎只有在对敌时才能被压制的浮躁，彻底失去了容身之处，被游遍周身的暖意蒸发的干干净净。
“吉尔菲艾斯，我终于见到杨威利了……”
以这句话为开端，莱因哈特与友人的谈话便轻松越过了公事的栅栏，在思想的空间里，无拘无束的畅游。横越在两人之间数万光年的距离，在不知不觉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如果他们共同的友人也在场，一定会为所见的这幅绝妙的画作，露出心满意足的朦胧笑容吧——
在浩瀚无垠的星海边，金发与红发的年轻人并肩而立，一同看向海的彼岸。曾经分开的路，又一次交汇了。重逢的兴奋与愉悦不会让他们淡忘分别的无奈与伤痛。他们都不知道这一次能同行多久；但他们都希望，能够同行至梦的尽头。
作者有话说第112章 人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