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反对 ...
-
杜慕裳的确不是“恰好”在这个时间做完饼干出来的，实际上她已经做好有好一会儿了，但是当她刚准备出来的时候，恰好在门口看到梁致中跟雨婷接吻的场面，犹豫再三，又折返了回去。
杜雨婷是有病，一种病症不明显但却要命。自她八岁以来到现在，十二年间换了十二间医院，差不多平均一年一间，经大大小小的医生诊治，总计有贫血、消化不良、轻微的心脏衰弱，肝炎，肝功能略差，以及严重的营养不良症等十多种症状，一度时间杜慕裳几乎以为这个孩子活不了。
这一切，直到遇到夏寒山为止。夏寒山调出了杜雨婷各种病历档案，经诊断告诉杜慕裳，杜雨婷的病是有内引起，而并非外在体制虚弱。因为长时间的生活里只有自己跟母亲两个人，杜雨婷养成了独霸母亲的习惯，生怕旁人分去母亲的注意力，所以一直借慢性自杀将母亲绑在身边。她的身体虚弱，营养不良，并非她自身体质不好，而是她一直拒绝去吃各种营养品。她不吃，自然吸收不了，吸收不了，自然身体虚弱，患上各种病症。
杜慕裳本来是不愿意相信着一点的，可是偏偏铁证如山，她终于接受了夏寒山的建议，开始按照他说的对杜雨婷进行治疗，希望将女儿的注意力转移到别人身上去。夏寒山最初的人选是方昊，但是奈何方昊来帮雨婷看了许多天病，明显一直在避让这她们母女，甚至有时候还把女朋友一同带来。杜慕裳在失望之余，却忽然惊讶的发现，偶然出现的梁致中竟然成功的让雨婷病情逐渐好转。
她是一个母亲，她乐见于这个男人可以让自己女儿开心，让自己女儿变的跟别人一样正常，所以她待梁致中非常好。看到他们在接吻，她也没出来打扰，一直到夏寒山的出现。
杜慕裳从夏寒山的神情里得出两个结论，一个是他认识梁致中，第二个就是，他并不赞同梁致中跟雨婷在一起。杜慕裳见状，知道自己是该出去的时候了，她不能让夏寒山说出什么不可挽救的话破坏了雨婷现在的幸福，所以她赶忙端着饼干出去，岔开了客厅诡异的气氛。
果然有问题。梁致中用带笑的眼看着杜慕裳跟夏寒山在一起的场景，她称呼他的语气仿佛像是温柔的妻子在呼喊丈夫，而他的神情显然不是第一次享受这种待遇，非常习惯的跟她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着这里仿佛在逡巡自己的领地。
大家都是男人么，有些事情，心照不宣。梁致中笑着望着夏寒山，享受着他的局促，他刚才还不知如何向夏寒山这个老古板解释自己和雨婷在客厅里接吻这件事，可是现在，尴尬的人轮到夏寒山了。
其实，如果不是杜雨婷和杜慕裳太过明显的表现，梁致中也许不会发现这些，他会只当他是来为雨婷复诊的负责人医生，可是现在，听到雨婷笑着说那架钢琴是夏寒山送给她的生日礼物时，梁致中笑的意味深长。
如果是单纯的病人和患者之间的关系，哪个男人会送出这么份厚礼给一个普通患者？
两个男人之间的角逐在不动声色中完成的，杜慕裳似乎全无察觉，又或者是这一切本来就是她乐于见到的，总之，她就那么亲昵的笑着抱着夏寒山的手臂，让他品尝自己刚才烤出的饼干，同时也招待孩子们来吃。
客厅里看似又恢复了其乐融融的场景，梁致中跟杜雨婷在那里搂搂抱抱的互喂饼干，雨婷一口一个“好人”叫的腻人，杜慕裳却视若罔闻，直到夏寒山看不下去开口，“致中，你认识雨婷多久了？”
完全占据了上风的梁致中现在轻松极了，他听到这话，掉头去看雨婷。“喂，雨婷，我认识你多久了？”
“那天是十月二十号，”雨婷温驯的依偎在梁致中身旁，神态竟然跟杜慕裳有几分相似。她面颊上的红潮还未褪，声音轻柔如醉，小声着说，“今天是十二月二日。”
才一个多月。夏寒山在心里算计着，然后看着梁致中和杜雨婷腻歪的样子，怎么都不顺眼。这么短的时间就火热成这样，在长辈面前都如此不检点，他刚才进门还看到他们在接吻，虽然说这个梁致中占了主要责任，可是雨婷身为一个女孩子，怎么可以任他为所欲为，轻浮至此？！再说了，梁致中连他们认识多久都不记得，他有可能是真心的吗？他明明是蕾蕾的女朋友，可是现在他却根雨婷搅合在一起，这成什么体统！
夏寒山从杜慕裳手中接过了一杯热茶，看着吊儿郎当的梁致中，讥讽着说：“现在的年轻人，什么都快，开始得快，结束得快，变化得也快。”
“快，至少快的坦坦荡荡，总比有些人瞒天过海的好。”梁致中不动声色的丢下这句话，噎的夏寒山哑口无言，然后才转过头去笑着问杜雨婷，“雨婷，我们去看电影好吗？现在刚好可以赶九点钟的一场。”
“好呀，”杜雨婷在梁致中面前就是个应声虫，只要他的提议她从来都不反驳。他们都完全忽略了夏寒山的难看脸色。
“要多穿件衣服，别淋了雨！”杜慕裳这个“慈母”自然不会驳回女儿的请求，更何况她这里也有“客人”来，所以她只是微笑着叮嘱了一句，然后就不在说话，根本不觉得女儿大晚上的跟一个男人出去有何不妥。
夏寒山的眉头越皱越紧，这个时间出去，他们看了九点钟的电影，回来都快十一点多了，雨婷一个女孩子家，而且身体还很虚弱，万一出事怎么办。可是他张口刚要反对，看到杜慕裳恳求的眼神，还是收回了这句话，只是问道， “我们去看什么电影？”
“有部《恶魔谷》听说很不错。”梁致中不假思索的说，然后看着所有人都变了色，杜慕裳愕然的问他，“是恐怖片吗？”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梁致中不明所以的看了看他们三人脸上的恐怖之色，仿佛他在做什么危险事一样。
“恐怖片？”杜慕裳坚决的摇了头。“别带她看恐怖片，雨婷心脏不好！”
“你有心脏病吗？”梁致中听到杜慕裳的这句反对，低头问一直揪着自己手的杜雨婷，他怎么没有觉得她像是心脏病人的样子。
“谁说的？”无视了杜慕裳的焦急，杜雨婷挺了挺背脊，对梁致中灿然一笑，毫不犹豫的否认了她母亲的话，“如果你喜欢恶魔谷，我们就去看恶魔谷，我很少看恐怖片，一定很刺激，是不是？如果我在电影院里叫起来，你别怪我！而且…而且…”她吞吞吐吐的说：“我可能会躲到你怀里去！”
这正是他要的效果，梁致中又怎么会介意呢。所以他听到雨婷的话笑了起来，用手揽住了她的肩，“放心，一切有我，咱们走吧！”
“别弄得三更半夜回来！”杜慕裳在他们临出门的时候终于想起来叮嘱了这么一句。
“妈，”雨婷在房门口翩然回顾，调皮的一笑，“有夏伯伯陪你，我还是三更半夜回来比较好！”
“这孩子，竟然开起了我们的玩笑。你看，她是不是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多么的活泼，多了的幸福……”看到杜雨婷和梁致中走出了门外，杜慕裳坐在夏寒山旁边，将头靠在他肩上，一脸甜蜜的说，完全忽略了他有些发青的脸色。
“胡闹，真是胡闹！”夏寒山双手握拳坐在那里好久，才迸出这句话，然后便是暴风骤雨般的爆发，“为什么梁致中会在这里，为什么你会让他接近雨婷！你们这么做是不对的，是不对的！”。
“他。他是小方带来的，说是小方的朋友，有什么不对头吗？”杜慕裳被夏寒山的脾气吓到了，坐在那里战战兢兢的看着他，“难道他有什么问题？他是个混混？他不是正派人？”
“这个不是问题的重点……”夏寒山烦躁的站起来，揉了揉脑袋， “他不能跟雨婷在一起。他是有女朋友的人，他明明之前是在追求初蕾的，我还以为他会是我未来的女婿，你不能，……”
“不行！寒山，你不能去责备他，不要去问他，不要去追究他，你让他们去吧！”杜慕裳听到夏寒山的话，忽然大叫了一声，死命的揪住了寒山的衣袖，急促的说：“你难道没有发现雨婷变了很多吗？她开始弹琴了，开始唱歌了，开始会开玩笑了。她那么快乐，她在逐渐好起来。是致中让她变好起来的，她不能没有她。雨婷需要朋友，需要爱情，这是你说的，现在，她好不容易有了，你就给她吧！求求你别破坏他们！”
“做为医生，我是希望雨婷好起来，可是她的痊愈不能建立在另一个女孩子的痛苦上，不能以另一个女孩子的幸福为代价啊！”夏寒山握住了杜慕裳的手，“幕裳，你这样是不对的，是不道德的，不应该的，现在悬崖勒马还来的及，你让让，让我去找他们，让我去分开他们，趁现在事情还没有太糟，一切都来的及。”
作者有话说第26章 反对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