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梅》淡淡的故人

9、醉梦

　　“夫人，江公子在梅清鸳里待了一上午，里面什么也没有,就是一从梅林。公子估计是喝醉了。”
　　顾云知翻看账本的手停住了，微皱着眉，
　　“喝醉了？”
　　“夫人大抵是不知道的，江小公子的亲娘就葬在里面。那女子本是先前被灭掉的萧国的人。去年差不多这个时候，江公子就带回了一个棺木材，安葬在里面。结果那天，还是齐大人把江公子从里面带出来的，带出来的时候，人都是昏醉过去了。”
　　“这回，齐大人有要事离开祈城一段时间。走的时候还叮嘱奴要注意这天，别让江公子折腾身子。但这梅清鸳，平日里，公子都是不让进的，就连小公子也靠近不得的。”
　　“夫人，平日里与公子相敬如宾，公子待夫人也是好的。所以。恳请夫人别让公子折腾自己。”
　　顾云知放下了账本，看着窗外的雪意，确实，在再里面待个半晌，身子是断受不住的。
　　“走吧，你带路。”
　　等到了院门，顾云知望了一眼门匾，梅清鸳，没情缘。
　　这个院子，小巧的很，却也素淡得很。
　　“你们在门口等着。”
　　说罢，顾云知提着裙摆，叹了一口气，没办法，今天只能进去了。
　　没有绕上几步，顾知云就看见江玦抱着一个碑墓，身上的积雪也落了不少。
　　更加放轻了脚步，走到江玦的身后，伸出手，微微晃动他的肩膀。
　　“公子...”
　　酒气熏人，江玦身旁的酒壶也空了两三个。
　　江玦觉得脑子沉的很，还有人推他，心里烦躁一片。伸出手来就要推开。
　　等看到眼前人时，他不敢动了，是姜清，回来了，他回来了。
　　顾云知今天穿的素净，头上也未带发饰，面庞上也没有涂抹胭脂。
　　原本神似八分的面庞，足足像了九分。
　　江玦一把拉住，站起来，就将人紧紧地抱住不放，睫毛上还滴留着泪珠。
　　声音发抖的厉害。
　　“姜清....你是不是回来了...那就不要走了，你的红梅，我还留着的...还留着的。你，你再给我画一次红梅，再束一次发...姜郎..再画一次...”
　　说到最后，几乎祈求。
　　“骗子...就不该听你的，把计划都停了...不应该停的...”
　　说到最后，江玦抽抽噎噎，似是要昏过去。
　　顾云知垂下眼眸，手轻轻地拍着江玦的后背，一下又一下。眼睛望着那个碑墓，姜清，字景牧。
　　虽在深闺里，但顾云知知道那年安国输得彻底，而那时萧国的将军，景牧，十七岁，一战成名。
　　后来江玦去了萧国，自己与他的婚期也拖延了。
　　原来自己没有猜错，江玦心里的人是个男子，还是萧国的将军。
　　那缘儿也就是姜家遗子了。
　　顾云知从来没对这件事动半点心思，就算知道了又如何，她只需要当好江夫人就行了，缘儿也还是她的孩子。
　　过了半晌，江玦好似没有什么动静了，顾云知扶着他往院门外走，交付给平日伺候江玦的人，
　　“煮点汤来，再请大夫来一趟。”
　　“是，夫人。”
　　顾云知扫视了一眼下人，淡淡地开口，
　　“江公子从梅清鸳走出来后，晕醉在地，被伺候的下人看见，带回去的。都明白了吗。”
　　“知晓，夫人。”
　　夜随之而来，天上的星，越发闪耀了，潋滟出人间一抹星河。
　　江玦拥住身旁的长枕，呆呆地想着，姜清是不是回来看过他了，回来抱了一下就走了。
　　“牧牧，我想你了....回来吧...我等你。”
　　轻语耳边旖旎，思念久积于怀，痴念化梦，空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