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你，一切都是浮云》我就是千机

9、第九章

　　几乎一个白天的时间，范逸臣都选择窝在家里。尽管这期间他手机上的小蓝软件一直响个不停，却也没能改变他的主意。快餐和正宴，哪个更加对他的胃口，范逸臣对此心知肚明。快餐吃多了不仅没营养，而且还会影响健康。正宴虽然吃起来比较烦心，但终究是美味可口。

　　范逸臣的脑海里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沈青川这会儿会在干什么。圈子里的人都不会是省油的灯，省油的灯也混不了这个圈子。或许他正在拼命刷小蓝，也可能这会儿已经在酒店跟某人约会了。范逸臣苦笑了一下，然后用力摇着头，试图把这个可笑的念头给甩出去！

　　分手了就别来找我！这是圈子里很多人秉承的意念，也是大家默默遵守的游戏规则。谁也不是谁的天，大家离开彼此都能活下去，甚至还能活的更好更轻松。彩虹的世界追求的就是一个自由，如果你成为了别人自由的羁绊，接下来的结局只能是出局。

　　范逸臣的目光扫到了茶几上的一个木盒子，那里面整整齐齐装满了抽剩下的烟头。范逸臣也抽烟，不过抽的很少，只有在疲劳或者毫无灵感的时候才会选择来上一根。但是他却抽的很凶，甚至有点烟不离手的感觉。而最特别的是，他从不把一根烟抽到底。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收集他抽剩下的烟头竟然成了范逸臣的一个爱好。看着那些长短不一的烟头，范逸臣总会有一种别样的感觉。

　　下午四点的时候，他的手机收到了一条新的微信。对方是一个叫张帅的MB，曾经跟范逸臣有过几次纠葛。范逸臣只看了一眼就直接删除了微信记录，倒不是他看不起张帅，而是不想在这个时候让这种人打搅了自己的好心情。

　　对于圈子里很多人来说，MB绝对是个相当有意思的存在。骂他们的人很多，离不开他们的人更多。其实每个人都有一个价钱，无论你是高贵上天还是卑微下地。如果你还没有出卖自己，正是因为还没遇到一个让你心动的价格罢了！何况在范逸臣看来，做MB这种事情绝不简单，断然不是普通人就能干的。

　　遇到张帅实在能称得上是意外。那次是范逸臣过生日，请了圈子里的一群朋友聚聚。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圈子里开始流行过生日办主题趴的调调。这种主题趴通常选择豪华酒店套房，来宾按照主人的要求做各种装扮。每到这种时刻就是一个斗艳争芳的机会，每个参与者都会绞尽脑汁打扮自己。就算平日里活的相当艰难，这个时候也得放手一搏，为的就是不让别人瞧不起自己。

　　范逸臣那次生日趴的声势很大，来了一群所谓的圈中名媛，张帅就是其中一位名媛带来的。逢场作戏是大家都遵守的规则，于是什么贴面礼，什么加微信自然就不会落下。当时张帅的变现颇为高傲，一度弄得范逸臣还以为他是某大型公司的高管。所以当他从那位名媛朋友的嘴里听说张帅的真实身份时，忍不住暗暗吃了一惊。

　　过完生日没几天，张帅就主动联系了范逸臣。起初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随便聊天，后来聊天内容开始歪了楼，其中的特殊意味也开始显现出来。范逸臣也算是圈中老江湖，对于张帅这种人的目的自然是一清二楚。别人愿意花时间在你身上，陪着你聊东聊西，那断然是有所求。郎有情妾有意，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流水也有心恋落花，好事也就这样成了。

　　应该说张帅的服务是让范逸臣满意的，物有所值就是他对他的评价。但是这样的事情不可能经常发生，吃个两三回也就差不多了。之后的时间里，两个人就成了微信上的朋友。尽管张帅时不时还会提出希望，但已然意兴阑珊的范逸臣还是选择了王顾左右而言他。

　　“最近还好吗？挺想你的！”

　　范逸臣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他不是孩子，不会把这种公式性的语言当着，因此随意回复了一句：“挺好的，谢谢！”

　　几分钟之后，对方又发来了新微信：“如果方便的话，最近见见吧？”

　　范逸臣的眉头不由地皱了起来。大家都是成年人，应该都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既然都出来玩了，就必须得玩得起。拖泥带水是不应该发生的，那样不仅让人心烦，而且让人讨厌。

　　“有什么事吗？”范逸臣的嘴角已经挂上了冷笑。

　　“也没什么事情，就是想见见你。我很快就要走了！”

　　这句回复出乎了范逸臣的意料。张帅曾经跟他说过，就算是挤也要在北京挤个地方。长安居，大不易，这个到底看似谁都懂，又似乎谁都不懂。漂亮脸蛋和绝美身材或许是资本，但却不是一个人可以在这里活下去的理由。

　　“你是出什么事了吗？”范逸臣憋了半天，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也没什么事，就是不想在这里再待了，家里让我回去结婚。”

　　看到这个回复，范逸臣整个人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重重地靠在了沙发背上。结婚，这个让圈子里所有人都痛苦万分却又逃不开的魔咒，终究还是降临到了张帅的头上。不知道又会是哪个女人要倒这样八辈子的血霉，要把自己的下半辈子就这样给牺牲掉。

　　“你觉得这样做很好吗？”

　　范逸臣一边打出这几个字，一边开始了咬牙启齿。对于圈中人结婚这件事，范逸臣的态度始终是坚决反对。自己这辈子已经过得够憋屈了，就别再去祸害一个无辜的女人了。莫非现在大家都已经练就了铁布衫，根本不怕老天爷一个响雷劈下来吗？

　　想了想，他终究还是删掉了这段话，取而代之的只是一个毫无感情的“哦”。算了，别人的选择跟自己有个毛关系，只要自己这辈子问心无愧就好了！

　　“那你什么时候有空？走之前我们做一次吧！”

　　那一声冷笑终于从范逸臣的嘴里喷了出来。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难不成做了MB的人就一个个都失去了人性？还是说他们都觉得自己魅力无限，是个人都要拜倒在他们的牛仔裤下？

　　“再说吧，最近挺忙的，到时候再联系！”

　　原本是想直接拒绝张帅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范逸臣临时改变了主意。随着对方发来的一句“哦，好吧”，这场让范逸臣感觉略有反胃的对话才算是彻底结束了。看来自己得好好考虑一下今晚吃什么了，不能选太油腻的东西！

　　就在范逸臣在大众点评网上搜索帝都美食的时候，一个电话接了进来。看着电话号码，范逸臣的心脏猛跳了好几下，是沈青川。

　　“你好总监，有什么事吗？”电话一接通，范逸臣就用公事公办的口吻问道。

　　“你现在哪里呢？”沈青川的声音听上去毫无感情。

　　“我这会儿一个人在家呢？”

　　范逸臣也没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强调是一个人在家。

　　“晚上你有约会吗？”沈青川继续问道，语气还是不带任何感情。

　　范逸臣终于冷笑了出声来：“总监，如果你在周六打这通电话的目的就是想知道我正在干什么，接下来要干什么的话，我觉得大可不必。我们之间只是同事和上下级的关系，私人生活毫无交集。”

　　“对不起，是我词不达意。”沈青川抱歉地说道，“我打电话就是想问你，如果你晚上没有事情的话，最好现在就来公司一趟。”

　　一听这话，范逸臣立刻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种不详的预感顿时充斥了全身。

　　“是不是公司出什么事了？”刚问完这个问题，范逸臣的脑子里就立马打了个机灵。“是不是薛非的事情犯了？”

　　就听沈青川在电话里长长叹息了一声：“被你猜对了，网上的舆情已经提前触发了。我大致看了一下，这次的事情注定不小，对方是要一鼓作气弄死薛非。”

　　“等着，我马上过来！”范逸臣放下电话，脸上已经是寒霜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