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你，一切都是浮云》我就是千机

3、第三章

　　“相信我。除了你，一切都是浮云！”

　　范逸臣用力摇了摇脑袋，试图将这个忽然间出现在脑海里的场景给甩出去。脑海脑海，你要进多少水才能变成海啊！原以为过去的就会真的过去，谁能想到兜兜转转这么长时间，到头来还是遇上了。

　　方羽哲推门而入的时候，看到范逸臣正站在窗边抽烟。煮熟的鸭子都能飞了，老大今天的心情铁定不会好。除此之外还有公司里的那些私下议论，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莫非真的是圣眷已衰，上头对老大有了看法？

　　“站在那边干嘛。”范逸臣两眼看着窗外，厉声喝道：“进来，关门！”

　　方羽哲答应了一声，转身关上了办公室的门。看到范逸臣对着自己努了努下巴，他赶紧会意地坐了下来。

　　“老大，新任总监的秘书让通知您，今晚他想请你吃饭，说是有事商量。”

　　范逸臣的视线总算是从窗外挪到了方羽哲身上。请自己吃饭？有事相商？他沈青川以为自己是什么人？又当他范逸臣是什么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一想到这些，范逸臣就觉得头发懵外带胸口痛，恨不得一口恶气喷在那个男人的脸上。

　　“告诉这位新上任的沈总监，今晚我有约会，没空陪他吃饭。”范逸臣的口气甚是冰冷，“如果真有什么要紧事情的话，请在上班时间找我。下班以后是我的私人时间，概不奉陪。”

　　方羽哲瞄了一眼还站在窗前没挪窝的范逸臣，脸上露出了极其为难的神色。

　　“老大，有句话我不知道该说不该说。”他用力咽了一口唾沫，“既然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咱们还是朝前看吧！不管怎么说，人家是新任的创意总监，有些面子还是要卖给他的。”

　　范逸臣恶狠狠地瞪了方羽哲一眼。自己不是圣人，有些事情发生过就是发生过，不可能装作没事人一样。何况自己跟沈青川之间还不是简单的金钱纠葛，那是可以要人老命的勾当。

　　“现在连你也学会教训我了？”范逸臣说话的口气就像是在吐出一粒粒子弹一样，“是不是新总监刚上任，你就准备着该改换门庭啊？”

　　一听自己老大说这话，方羽哲立马就慌了。自己能从一个普通的业务员一路成长为高级经理，全因为自己跟对了人。改换门庭这种事是职场中的大忌，弄不好就能毁掉一个人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修为。

　　“老大，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方羽哲急的站了起来，“我生是老大的人，死是老大的鬼。不管别人怎么想，改换门庭这种事情绝不会发生在我方羽哲的身上。”见范逸臣的脸色慢慢缓和了下来，他这才解释道：“老大，我是真的为了你好。人家毕竟刚上任，表面文章还是要做的。弄得太僵了不好。”

　　范逸臣长长地舒了口气。方羽哲说的没错，确实不能闹的太僵了。尽管还不清楚老板为什么会请沈青川来做这个创意总监，但他是自己的上司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就算了为了日后工作的顺利开展，自己也必须得做做样子。

　　“行了，你通知他的秘书，就说我会准时赴约。”

　　*
　　今晚三里屯大董烤鸭店的气氛与以往有所不同。作为一家京城知名度颇高的餐厅，大董烤鸭一直深受老饕们的偏爱。这里的服务员也早已经见惯了各色人物，很少有能引起他们兴趣的客人，更别是说扎堆议论了。但是今晚靠窗的那桌客人却打破了这一定律，几乎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他们。

　　那是两个看上去极其帅气的男人。跟以往那些网红帅哥不同，这二位一上来就给人以不同的感觉。俊美的脸蛋，修长的身材，举手投足之间透着的高贵气质，绝非那些只能靠美颜相机才能存活的庸脂俗粉可比。穿黑色上衣的那个性格偏暖，全程都面带微笑的在说话；他对面的那位则颇有点高冷小王子的做派，除了偶尔抬头看一眼黑上衣男之外，其他时间几乎都在默不作声的吃菜。

　　一个服务员猜想他们应该是朋友，因为刚才他去给上菜的时候听到黑衣男说在能见到你很意外。另一个服务员则表示了不同意见，如果是朋友的话，这二位的用餐气氛也着实诡异了点，一个是全程热情似火，一个是完全爱搭不理。

　　很快又一个服务员回来了。他在给这两个男人添加茶水的时候听到高冷小王子说了这么一句，你是不是以为以前的事情我都忘了？好家伙，这可不是什么朋友的节奏，而是带着明显的爱恨情仇啊！一瞬间，所有人看这二位的眼神顿时就变得暧昧起来。

　　不过没过多久，一个给他们换骨碟的服务员就带来了新消息。这二位之间确实存在纠葛，但跟爱恨没关系，应该是工作上的矛盾。黑衣男好像刚刚成为了高冷小王子的上司，这会儿很希望得到他的支持。

　　原来如此！一群人原本还想着看一出帅哥相虐相杀的好戏，没想到到头来还是一个老旧的掉牙的破剧本。索然无味的感觉立刻充斥着每个人，大家又闲扯了一会儿，接着就一哄而散了。

　　听到那边的服务员发出了一阵奇怪的动静，沈青川忍不住就看了他们一眼。不过跟这群人相比，还是眼前的这位更加吸引他的注意力。

　　“你给华讯集团搞得那场危机公关我已经听说了，确实相当精彩。”沈青川喝了一口茶水，“我没想到这短短三年的时间，你成长的如此迅速，已经是一名优秀而成熟的公关专家了。”

　　范逸臣丢下手中的筷子，身体向后靠在了椅背上。

　　“士别三日则刮目相看，何况已经是三年了，我也该有所改变了。”范逸臣瞥了一眼窗外帝都的夜色，“人不能永远长不大，也不能永远那么幼稚，否则会被人骗一辈子的。”

　　沈青川的嘴唇蠕动了几下，但终究没有开口。都说往事如烟，可又有几个人能真正地忘记过去。刹那间，过去的种种纷纷涌入了他的脑子里，一种无限惆怅的感觉瞬间传遍了全身。

　　“我知道当初是我的错，我不应该不辞而别的！”沈青川伸出手去，轻轻地握住了范逸臣的手。“但是请你相信我，我可以解释的。而且我相信你听了我的解释之后，一定会体谅我的苦衷。”

　　范逸臣目光冷峻地看了一眼那只手，接着慢慢地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其实你不用解释我能猜得到，又是所谓的家族责任是吗？”范逸臣的嘴角露出了今晚的第一丝笑容，“你可真伟大，所做的每件事都能有一个绝妙的借口。”

　　“不是我找借口，而是事实就是如此。”沈青川悻悻地把手缩了回来，“我家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当初刚认识你的时候我就没有瞒过你，你也说过会理解我支持我的。”

　　“所以你就玩了个不辞而别！”范逸臣的目光中带上了一丝杀机，“接着三年后重新出现在我面前，再轻飘飘地说一句对不起。沈青川，你以为你是谁啊？全世界人民都要围着你转吗？没你，我们这些人还不活了？”

　　这一串连珠炮式的狂怼，顿时让沈青川哑口无言。范逸臣说的没错，当年是自己不辞而别，今天又毫无征兆地从天而降，却想着让他理解自己。这已经不是在开国际玩笑，而是把范逸臣当猴耍了

　　“我知道你现在不想听我解释，那我就先不说了。”沈青川叹了口气，“但请你相信我，当年我那样做，真的是有我的苦衷。”

　　范逸臣冷冷地哼了一声，一脸都是不屑的神色。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而且还想着一骗再骗，真是有够不要脸的。

　　“好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范逸臣拿起酒杯，“欢迎你来喝彩公关。”

　　沈青川眨巴了几下眼睛，最后还是拿过了酒杯。两只酒杯轻轻相碰的瞬间，沈青川看到的是范逸臣那俊朗的眉眼，以及眉眼间的无限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