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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恶毒》 第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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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邓博都是被抛弃的孩子。
他比我小三岁,长得软糯糯的,脾气也软糯糯的,经常被欺负。
每次一被欺负就只会自己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哭,哭得睫毛都黏在一起,鼻涕和眼泪糊了满脸。
被我发现了,也只会软糯糯的抽泣着说:“哥哥……呜呜……他们……他们都欺负我……呜呜呜呜……”
他很喜欢缠着我,我想了很久,觉得事情的起因可能是因为我给过他一块糖。一块糖就能收买的小哭包。
许是那四年的监禁让我的脑袋坏掉了,我只记得一些零零散散的东西了。
某一年的冬天下了雪,我和他一起打雪仗,他的鼻子和手都被冻红了,还在那里傻愣愣的望着我笑。
又某一年的秋天,我打扫工地,五六点要下山的太阳映着树叶,连树荫都是绿的。他那时已出落的很俊俏,同我一起打扫的女生频频看他。温暖的阳光打在他挂着明晃晃的笑容的脸上,有点养眼。
我们一直在一起,从我十岁到我二十岁,整整十年。
我二十岁那年搬了家,不在与他同住,再见面,便是我作为被告的杀人案件开庭审理的时候。
那年他二十岁,我二十三岁。
他和我一样学的法律,不过他去的大学更好,他一直一直是个很优秀的人。
我穿着囚服,他穿着西装,我们之间隔着好几排的凳子,亦隔着一个词素和整整三年。
然后他对我说:“远哥,我信你。”
我望着他,不知为何,笑了。
人确实不是我杀的,是我男朋友——词素。
彼时的词素还是个小明星,去饭局,被人灌酒,差点被强。他用酒瓶打破了那个人的头,人倒下的时候,大腿被玻璃碎片划伤,失血而亡。
他哆哆嗦嗦的打了电话给我,我赶到时,他坐在一片血迹旁,小脸惨白,看到我时一下子哭了出来:“宋远……我该怎么办……我毁了……呜呜……我毁了……”
我抱着他,把碎掉的酒瓶从他泛白的手里拽出来,擦干净,印上我的指纹。我知道这里没监控,我让他走,我替他扛了所有的罪。
其实,在让他走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我和词素再也没有可能了。他是那种有野心的人,其实他算好了我会给他替罪。而我作为没有价值的棋子,甚至算的上他人生的污点,是注定会被抛弃的。
我不恨他,但我还是……不甘心吧。
我醒来时,是在邓博家的卧室,我身上的衣服变成了毛绒绒的睡衣,睡在软绵绵又暖和的床上。
真是糟糕啊……我捂着脸,居然在天台上哭睡着了。而且……还让邓博看到我如此糟糕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