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往》顾小怂

11、《恶毒》第二

　　我本来是不愿意和邓博住在一起的，但是看到他宽敞整洁的房子后我默默地闭上了嘴，这儿的环境实在是比我那个小破屋好多了。

　　他现在已是个律师会所的职员，能力强，没输过官司，又得上司赏识，前路一片坦荡。
　　我本来……也能同他一样的……
　　我下意识的摸向裤包 ，那里应该还有没抽完的两根烟。
　　“别抽了。” 邓博摁住了我拿烟的手。
　　“嘁，” 我白了他一眼，手还是乖乖的收了回去，隔半晌才说道，“从前都是我劝你别抽的。”
　　他没说话，只是开始默默地给我收拾行李。都是四年前的衣服，好多都不能穿了，也不符合我现在的年纪了，但我还是想把它们留下来。

　　我和他从六点干坐到八点，直到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其实我有好多话想对他说，可我也没什么话能对他说。
　　他站起身去开了灯，然后回头问我：“你还爱吃牛肉面吗？”

　　邓博给我煮了一大碗牛肉面，牛肉满满当当的 ，像是要溢出来。
　　我毫不客气的大口吃起来，坐在对面的邓博楞了一会儿，默默地把他那碗少的可怜的面推给了我。
　　“你真是得了……院长阿姨的真传了，”我嘴里塞了一大口牛肉，说话含糊不清，“我们隔几天去看看院长阿姨吧。”
　　“……”坐在对面的邓博可疑的沉默了。
　　“怎么了？”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而邓博的话证实了我的猜测。
　　“院长阿姨她……不在了……”坐在对面的邓博良久才出声。
　　“……哦……”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愣了半晌才发出一个单音。
　　我拼命的往嘴里塞着牛肉面，可我却再也尝不出它是什么味道了。

　　“我出去走走。”我起身望着邓博。
　　“远哥，”他拉住我的手，用了力，我的手腕有点疼，“太晚了，还是别出去了吧。”
　　“切，我又不是什么小姑娘，走在大街上还怕人劫色啊。我和你这种人不一样，我呢，一个无业游民，出去晃到多晚都无所谓，那里比的上你邓大律师的时间精贵。”我说完这番话，挣脱了他的手。
　　他那句“远哥……”同巨大的关门声一起响起，我假装没听见。

　　我还是没能管住自己的脾气，说了伤人的话。邓博一定很失望吧，他温柔善良的远哥变成了现在这样。
　　可是……我在他心里那里会重要到能让他失望的程度呢。
　　一定是天台太冷了，不然我怎么会手抖的这么凶，我尝试着点了好几次火都没点上。
　　“我艹你妈!”我猛的将打火机摔在地上，它四分五裂，成了个没用的东西，和我一样。
　　我一屁股坐在冰冷冷的天台上，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我他妈到底做了些什么!
　　年少时的记忆汹涌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