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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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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一直持续到凌晨,直到真王在众目睽睽下抱着王妃离场,宾客们才意识到时候不早了。
人性的特点就是很容易俯就于自身的傲慢,因而虚荣不会只是女人的专利,两种不同的品质相互磨合造就了人们对于价值观的不同认识。
大贤者就是非常典型的虚荣主义,他不想让第二个人知道他的想法,也在乎别人对他的看法。如此,有一点就很明了了——真王相当了解他。
真王是个危险人物,这点当初两人第一次见面他就看出来了,他不会忘记那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他手握长剑抵着他的喉咙,剑身在明月的打磨下仿佛一面镜子,隐射了自己当时的狼狈。
可笑的是,他的记忆也从此始于他与他的初识。
他说他是因为脑袋撞在树上而失忆。
当时的场面多少有些混乱,他的剑就像个矢量符号有着方向和目标,而自己的剑却已折断。
无论怎样总结,有一点不容忽视:他们曾经决斗过,真王甚至有杀他的意思,但这层意思却因为他的失忆而打消。
贤者大人的失神没有持续多久,只看了眼离去的真王便开始处理散场事宜。
真王活得坦荡,他处事低调。就像人们口中常议论的那样:真王是明,贤者是暗。
欢闹的声音在夏夜的微风中消逝,偌大的厅里只剩下收拾残局的女侍们,忙碌的身影就像在抹杀适才热闹的场面。
大贤者是最后一个离开大厅的,他穿过走廊,回到自己的寝室,可当他打开门后竟意外地看到真王躺在床上。
默……
沉默……
还是默……
“抱歉,我走错房间了。”
“喂,你又抽什么风,自己房间都不认识了。”真王从床上跳起并把他拉回来,骨节分明的手掌传来熟悉的温度,俊颜在暗黄色的烛光下有些模糊,一头金发似乎融进了空气。
大贤者移开视线,以掩盖内心的悸动,可嘴上仍旧不客气。
“你抽风还是我抽风,洞房花烛夜你跑我这儿来干什么。”
真王耸肩:“你懂什么,这叫婚前打磨。”
大贤者黑线:“陛下,你已经结婚了。”
真王咂咂嘴:“反正就这意思,我来做做深呼吸。”说着还真大大地吸了口气,又缓缓地吐了口气,看着像运气。
“你……别告诉我你突然无能了。”
“去你的,我对付女人的时候你还在喝奶呢。”
说完,一个转身出门,还不忘关门。
从与地之精灵立下盟约建立血盟城,这一出经常上演,真王的理由是整个王城都是他的没有地方他不能去。起初大贤者还会气呼呼地抱着“惹不起就躲”的想法跑去睡其他房间,可时间长了,真王成了不折不扣的狗皮膏药,他也懒得大半夜杀出去。
这是最后一次。他知道。
习惯果然是很可怕的东西,尤其是条件反射后养成的。
第二天,王都依旧喜气洋洋,血盟城的话题始终围绕着新来的王妃,不过他们的谈资并非停留在婚姻的表层,毕竟国与国之间摩擦不断,火药味也只是浓与不浓的问题。
及至午后,吉库贝鲁特那边爆了点插曲。
人说“唯女人和小人难养”,在国王结婚的三天里他是彻底体会了女人比小人还难养的事实。
王都新开的酒楼,经真王的婚礼那么一熏染,海内外皆知了,虽谈不上极品,好歹品味还是有的。三天时间,宣传做够了,形形色色的客人络绎不绝,就连看似老实的艾尔哈鲁特也背着老婆光顾过,吉库贝鲁特自然不会落下。两人虽然嘴上不肯认输,但行动上的一致性很强。
吉库贝鲁特看上了里面的一个姑娘,以人类的长相正处于二八年华,尽管身陷淤泥,可看上去依旧有着孩子的稚气。不过还是很难想象比真王还年长的他居然有这嗜好。
小姑娘很可爱,吉库贝鲁特对她也很好,但这一幕到了艾尔哈鲁特眼里怎么看怎么一股爷孙的味道。
好景不长,温馨的氛围只维持了三天。
小姑娘倒戈了。
新对象比吉库贝鲁特还大。
艾尔哈鲁特笑到翻滚,亏得吉库贝鲁特没把自己的身价上报,不然她还得再倒一次。
“女人是养不熟的,你也不看看地方。”
艾尔哈鲁特拍了拍伙伴的肩,笑得没心没肺。
吉库贝鲁特的脸很尴尬,被女人甩不丢人,但被自己小几十圈的甩还是头一回。
当红日开始倾斜,血盟城如同被抽了层气。转而街道上的马车陆续驶过,车轮卷起灰色的尘土,路边的小石子被疾驰而过的轮子弹到更远的地方。
仲夏的傍晚天还亮着,呼吸着吹来的风拂到身边的芬芳气息,花园的紫罗兰叶挂着透明的露珠,白色的蝴蝶点缀了它的素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