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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色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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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诚到近乎炙热。
越殊颜自认为说的够明白,他的目的只是沐苍屿。若这位夫君觉得自己曲意逢迎,那他便知错就改,换个方式主动靠近。
总归东院是一定要去的,他还想更近一步。
但那日末了,沐苍屿似乎并不能理解他的意思,除了多看了眼自己,什么都没追问。
不过经此一遭,他大言不惭要考去东院的话,不知怎么的,不出一日便传开了。
越殊颜在西院本是不少人的谈资,又风风火火闹出送花一事,对着沐苍屿放下豪言壮语。事态无疑就热闹起来。
“你真要去东院?”
越殊颜无聊立着桌上的书,慢悠悠点了点头。谢之意嗤笑了声,坐在了他的木桌上,以高俯低,“这事你一定会后悔的。”
越殊颜抬头看着他,谢之意道:“要去东院需要过三品考核,你怕是一品都过不了。”
三品考核,一为文,考的是书籍知识。二为境,考的是意志,三为实练,需亲自去雪地抓捕四级灵兽。
东院升学考试,每三个月一次。正好仙剑会过去,距最近的一次考核还有半个月的时间。
可余下半个月……对曾经西院常年垫底的越殊颜而言,就是什么都做不了,坐等着被淘汰。
“过不过得了,半个月后自见分晓。”,越殊颜没受影响,他好歹是个活了千年的人,这些考核他本没放在眼里。
让他发愁的是,这半个月的空隙,他该用什么理由再次接近沐苍屿。送花做的太过,这人不喜欢。那那些招摇的损招,想来沐苍屿都不会接受。
到底有什么法子能接近,还不让人拒绝?看得见吃不着,对他简直就是折磨。
越殊颜叹了口气,一张好看的脸微拧。谢之意见他发愁,郁闷的像个苦瓜,干脆敲了敲桌子,“不过如沐苍屿说的,你接近他当真是为了越伯父?”
“我表现的这么不明显?”
谢之意疑惑了声,越殊颜扶额,“我见沐苍屿从来不关我、”他不习惯的接下去,“父亲的事。”
这解释谢之意不怎么信,越殊颜道:“你在怀疑什么?”
谢之意,“虽然你行事乱来,可依我对你的了解。你对江姑娘明明是真心,我不信你是突然变心的人。”
过去的越殊颜的确是纨绔子弟,也出过不少风流快活的传闻。但一直在他身边的谢之意也明白,越殊颜在感情上只对江逸如好过。
现在突然变了胃口,他很难相信。若非前几日摔傻了,那就只能是别的原因。正巧,沐苍屿说的话也是一种解释。
谢之意的话,越殊颜凝眉想了会,大概在这里呆的久了,他隐约能记起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过去的越殊颜喜欢江逸如,始于一见倾心,再之后就是一味地追求,招数手段用尽。可自始至终,江逸如都未曾生出有一丁点的爱意。
两个注定不可能的结果,实在没继续的必要。况且,越殊颜不明白他一个断袖,为何会钟情女子。
想来想去,也不过是少年时自己觉得好玩,不甘心被拒绝罢了。
“没有所谓的变心,不过是想通了。”,越殊颜解释的很模糊。
谢之意有些不习惯,连着几日相处,他总觉得越殊颜像变了个人。说话,做事、行为目的,就连对待最在意的江逸如,也平静的和个没事人一样。
“越殊颜”
“嗯?”
“你是被夺舍了吗?”
“……”
————
夺舍之说是谢之意猜的,越殊颜没多理会。只是接下来的日子,这人时不时的试探和莫名其妙的法器接踵不断,实在扰得人头疼。
忍无可忍,越殊颜逃了学堂的课。一个人去了浩瀚院。
浩瀚院位于学院地势最高的后山,也称为“书”院。这里封存着各个品级的修习书册,供七大修仙门派,东西两院学习借阅。
正好试用于他不到半个月的考核。
雕栏玉彻的宏伟金殿,修缮的十分精巧。入门口围了一堆人,越殊颜走近看热闹,见外张贴的是几日前仙剑会的夺魁名单。
七大仙门参与,榜首为夏家,沐家只是排了个第二。
“夏家连夺三年榜首,怕是往后仙剑会没其他仙门什么事了。”
“呵,岂止是往后仙剑会,但凡大大小小的仙门比试,我们夏家都是当仁不让的魁首。”
回话的人相当自负,不免遭受白眼。但大多人也只是敢怒不敢言,还得附和两句。越殊颜不冷不淡插了话,“年轻一辈中,夏家的夏之曦的确是翘楚。”
人群寻声看去,越殊颜十分不合时宜的补充,“不过,沐苍屿不是没参赛吗?”
夏之曦是翘楚,沐苍屿便是翘楚中的翘楚。
“越殊颜?我当是谁呢,你们越家有什么资格来开这个口。”
“……”
越殊颜视线停在仙剑会榜末,越家两个字配合着这人的话有些刺眼。记忆里那个世界的越家,从未落的过如此处境。
果然还是现在的局面才行,他想着,耳边说话的人并未停下。
“就算是有沐苍屿在。谁说我们夏家就一定会让出魁首?夏师兄之才,绝不亚于一个沐苍屿。”
越殊颜,“既不亚于,为何叶悬散人当年只留下了沐苍屿。”
叶悬散人收徒条件苛刻,七大门派挤破脑袋想往里送人,叶悬却只钦点了沐苍屿,其他人连看都未看。这还不够说明一切吗。
“越殊颜!!!”,被逼急的少年见说不过,声调拔高,“你是沐苍屿的狗吗?”
周围一阵笑声。
“哦,对了、你几日前还亲自送去了满车的珍品名花讨好。就是为了你的父亲想去攀附沐苍屿对吧,怎么?现在沐苍屿不在,你也要狗腿吗?”
“而且就算他是天才,是叶悬散人座下弟子又如何,还不是个不知那跑出来的野种!!!根本不能与夏家……”
这话声戛然而止,“哐”的一声巨响,江不应被狠狠踹了一脚,直接砸向木板摔倒在地。
越殊颜看着他,不知何时发的怒。人群声势渐大,越殊颜越想越气直接冲上去按着人又打了一顿。
和小屁孩打架追溯起来是百年前的事了,越殊颜顶着十六岁年少的身子,和上了百岁的年龄,也不知是受了什么影响,结结实实打了一架。
他还没来得及修复体内内丹,所以这一架也没用上术法。身上穿着的衣衫领口倾斜,头上的琉璃玉冠歪了,手腕多多少少挂了些彩,还被咬了一口。
越殊颜没想自己会这么幼稚,和一个十多岁的小破孩互殴。
明明提醒过自己要心平气和,不想一听到沐苍屿这个名字,身体先一步动手了。
越殊颜懊恼了会,他抬手整理衣裳,稳了稳玉冠,转身进了浩瀚院内。
为了过三品考核,越殊颜在书室看了一下午的书。书中所写内容并不复杂,可有些需要死记硬背的东西,他几百年没看过,不免忘了个七七八八。
这一日直到太阳快落山,越殊颜才伸着懒腰从书室走了出来。
浩瀚院外正赶上学院鸣钟,不用再回学堂。越殊颜和谢之意住在西院,可眼下,他却看向了东院的方向。
天色还算早,越殊颜没犹豫,手里抱着几本书直接去了沐苍屿的住处。
他这次来的依旧不是时候,沐苍屿的屋子是空的,连带前几日送的花也都被搬了出去。他环顾一圈左右找了找,末了有些失落的给自己寻了个不显眼的位置靠着。
夕阳渐落,起了阵小风,屋外遮阴的大树吹出细微的沙沙声。越殊颜站得有些乏了,身上的伤一阵一阵的疼。他寻思着想换个姿势,不想耳边传来一阵不紧不慢平缓的脚步声。
若对一个人熟悉到骨子里,这样的动静就足够判别了。
越殊颜扭了扭手腕,思量着自己的出场如何不要吓到某人,没想刚转个身就和沐苍屿撞了个正着。
两人面对着面,也不知沐苍屿何时知晓自己在这的。
黄昏的余光落在这人的脸上,能清晰看出一轮勾勒出来的侧影。沐苍屿的长相略显清冷,特别是在不动神色时,那双眼睛好看的惊心动魄。
越殊颜每每对视,都总会有种被看了个干干净净的错觉。
而少年时的沐苍屿,同样如此。
越殊颜唇角漾出一抹温和的笑意,打了个招呼,“沐苍屿,又见面了。”
“你来这做什么?”
“见你。”
“……”
沐苍屿敛下眼睫,按理来说这人听到自己的大胆发言,理应是该有几分生气的。但不知为何,沐苍屿并没有气。
这人寻着自己的身子看了看,像是在寻找什么痕迹。
“既然已经见了,就回去吧。”
沐苍屿收回目光,说完转身往屋子走。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越殊颜见此想都没想就抓了过去。指节很凉,沐苍屿的手和冬日的寒冰一般。
冻的他打了个机灵。
或许是过于突然和意外,沐苍屿身子也很明显的僵了僵。
越殊颜只短暂的碰到了他的指尖,沐苍屿很快挣脱开,“还有何事?”
“有!”
“我……”还想摸摸你……,这话是断然说不出口的,越殊颜看了眼自己怀里抱着的书,收敛色心,装出一副乖顺模样,“沐师兄,我还有几个问题想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