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苦命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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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我向别的班打听了，他们都是自由搭配，要么就按高矮来，就我们班这样。”关路痛心疾首，“平安拆散了多少对苦命鸳鸯！”
七点快到了，教室里的人陆续往操场上去。
裴奕舟往旁边斜了一眼，不咸不淡道：“这不是给你撮合了么，珍惜这段缘。”
关路顺着视线看过去，是黎井和齐钦，也在边走边说话。
“哈？你说什么呢，我和井子的兄弟情坚不可摧！”他像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摆摆手，又说：“倒是白瞎了你们两个alpha，好多beta和omega跑来问我你俩的搭档是谁，知道你俩是一对儿，那表情哈哈哈哈哈。”
什么一对儿，裴奕舟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他去找过李平安，说不想参加这个排练，娄兰一听乐了，让他不跳也行，每晚去办公室复习语文。
想了想，还是齐钦更让人接受。
自从齐钦换下来后，两人一句话都还没说过，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关路继续问：“那你和齐泊琛，谁男步谁女步？”
裴奕舟反问：“你们呢？”
关路看了一眼黎井：“这还用说么，我可是alpha！alpha的雄风不能输！”他挑挑眉，“你俩谁负责展示alpha的雄风？”
裴奕舟没想：“随便。”
高中部不和初中部在一块排练，但人也不少，操场上不一会就站满了。
长平最开始的校服和那些私立贵族中学一样，男生小西裤，女生小短裙，后来考虑到不是所有学生都愿意穿，又增加了一款最常见的运动服，也是和某款大牌合作的。
裴奕舟他们最喜欢穿的就是这款校服，简单又舒服，有些omega为了什么所谓的情侣装也跟着穿，久而久之穿的人就越来越多，占了学校的大壁江山，反而像正式校服了。
天色渐暗，这么一眼看过去，穿运动服的人还是多数。
还有个别人额外耀眼一些——
学校里比较“出名”的学生，要么学习好，要么长得帅，再有就是不学无术，总是犯浑的。裴奕舟恰好这三样都占了，还在主席台上念过几次检讨，加上那张帅脸，想让人不记住都难。
裴奕舟站在人群中，就跟鹤立鸡群似的，是别人一眼就能看到的那个。
何况现在身边还多了一位同样的“鹤”，更是吸人眼球。
两个人原本就长得高，即使是单调的运动服，穿在他们身上，都有一种说不出的协调感和青春气息，引得人频频回首。
“舟儿！”
齐钦抬眼望去，是前些天叫裴奕舟去打球的那个人，好像叫洛阳。
洛阳一来就勾着裴奕舟的脖子，嬉笑了几句，裴奕舟的脸上也难得露出那种放松的笑容。
洛阳是beta，裴奕舟是alpha，两人还是青梅竹马，在一起都是顺理成章的事儿。常有人说，没洛阳好看别追裴奕舟，没裴奕舟好看别追洛阳，两个人不知道替对方挡了多少桃花。
齐钦没觉得般配，这俩人怎么看都不是一挂的。
“你就是舟儿的舞伴吧？”洛阳的注意力忽然放在了他的身上，很是自来熟地说道，“她们说高中部最帅的两个alpha搭档跳舞，我一眼就知道是你。”
齐钦谦虚地笑笑：“不敢当。”
关路插了进来，说：“怎么不说是我？”
黎井翻了个白眼：“人眼睛没瞎。”
“啧啧啧，听听，好浓的酸味。”关路摇头晃脑，“也是，像本少爷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alpha，确实容易招人嫉恨，我理解。”
几人默契地往后退了一步，带有礼貌的微笑。
主席台上的老师已经把音响设备调好了，各班班主任也到齐，组织学生排好队伍。
异性搭档站在前排，同性搭档就往后站。裴奕舟和齐泊琛长得高，自然而然就站在了最后一排。
领舞老师先是在台上示范了一遍，因为某些班级性别比例不均，在动作上也有所改进，较为中性化，但仍避免不了动作接触。
老师举着话筒说道：“好了，现在做出决定，跳方岳老师动作的，站在我的右手边，跳张敏老师动作的，站在我的左手边，只给你们三十秒的时间！”
方岳老师的动作是较为男步，张敏老师则是女步。
看完老师的示范，裴奕舟是说不出“随便”两个字了。他不想绕着齐钦转圈，有失酷哥风范，就不像他能做出来的事儿。
他微微皱眉，虽然他现在站的就是老师的右手边，齐钦也没说要换位置，但同样都是alpha，他不想丢人，齐钦也不会想丢人，还是得商量一下。
他犹豫道：“你跳哪边？”
齐钦看过来，说：“你的另一边。”
裴奕舟默了几秒，这就是哪边都行的意思了？
裴奕舟试探道：“我跳方岳那部分。”
齐钦应得爽快：“行。”
前面的关路和黎井还在争，谁也不让谁。
他们这么容易就商量好了，反倒让裴奕舟有些发懵。
最后，关路站在齐钦前头，伸长了脖子对黎井说道：“你记好了，我这是好A不跟B斗，是哥哥让着你的！”
黎井压根不耐烦搭理他。
他转过头，看到斜下方的裴奕舟，眼里满是欣慰，“还好，舟儿，你是我们alpha的骄傲！”
然后又看到身后的齐钦，愣了愣，仿佛下一秒就能老泪盈眶，“钦啊，同是天涯沦落人，咱不丢人！现在的alpha，地位都低。”
齐钦善解人意道：“没关系，习惯就好了。”
裴奕舟：“……”
没关系，忍了。
“好了，安静！我就把方岳老师这边称为左位，张敏老师这边称为右位。现在，左位牵起右位的手……”
周围人下意识的动作，居然是先往裴奕舟这边看过来。
裴奕舟暗骂了一句，然后毫不客气地看了回去，吓得人立马移了视线。
本来心里坦荡荡，这么一搞，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一举一动都被人关注。
他还僵在原地，不想动。
李平安就在他们后面，催促道：“你这是不好意思还是怎么？两个alpha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裴奕舟看了看前面的两个人，虽然互相嫌弃，但也是大大方方地拉住了。
他默默叹了口气，劝自己来都来了，把那股矫情的劲儿收回去。
于是他伸出了手，堪堪拉住齐钦的指尖，然后一顿。
这个天气，齐钦的手居然还有些凉。虽然只是轻轻搭在了他的手上，但仍有清晰的触感。
他忍不住垂眼，去看那只和自己相牵的手。
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皮肤白皙，一看就细腻光滑，难怪触感这么新奇。
新奇？
裴奕舟想不通，自己怎么会想到“新奇”这两个字。
“好看吗？”
齐钦冷不丁问了一句。
裴奕舟连忙抬眼，带着些许慌乱。
在车上看他吃个东西要说出来，现在看看他的手，都要毫不留情地揭穿，齐钦这个人怎么这么直接？
也太不给面子了。
都是alpha，看两眼又不会少块肉。
他对上齐钦的眼睛：“凑合。”
齐钦似是不信：“只是凑合？”
裴奕舟挑眉：“不然？”
开玩笑，就他们现在这关系，他还会说实话么？
齐钦没说话，突然往他身边一靠，裴奕舟还没拉开距离，就听见他清冽的嗓音：“抬手。”
裴奕舟没动，齐钦干脆施了力，将他的手带到半空，自己转了个圈。
裴奕舟这才反应过来，老师在教抬手转圈的动作。
一直到结束，裴奕舟都有些恍惚。
原因无他，齐钦靠过来的时候，他突然闻到了一股香味，像是洗衣粉的味道，清爽干净。
还挺……好闻。
晚上，裴奕舟在卧室奋笔疾书。
晚自习被霸占了，作业得留到家里来写，好在作业不多，写完十二点都没过。
他伸了个懒腰，打开手机看消息。
姜朝鸣：说实在的，这事儿也怪不到他头上，还不是你爸非把人接来。
姜朝鸣：再说了，你爸跟他妈八字还没一撇呢，万一你误会了怎么办？寄人篱下还被排挤的滋味也不好受。
姜朝鸣：不过叔叔确实欠缺考虑了，起码问问你的意见，这不声不响的多个人，谁都不习惯。
裴奕舟看着这三条消息，一时不知道自己该回些什么。
姜朝鸣比他大两岁，在省外读大学，听说长平在跳华尔滋，忍不住问了两句洛阳的舞伴，让他看着点洛阳。
洛阳肯定和姜朝鸣提过一嘴，两人聊着聊着就说到他和齐钦身上了。
姜朝鸣说得也没错，再多的幺蛾子，不也是他那个多管闲事的爹弄出来的？与其说是不满齐钦，不如说是把对裴知伦的怨气迁怒到了齐钦身上。
他不由自主地转头看向隔壁，只有一面白墙。
想起什么，他打开班群的聊天框，找到班级成绩的文件，点开，只是一秒钟，就看见了齐钦的名字。
齐泊琛在长平的第一次考试，足以一战成名。
裴奕舟一个一个地看过去。
语文138，数学145，英语……85？？？
他怀疑自己看岔了，又对了下名字，还真是齐钦的成绩。
接着往右看，物理100，化学97，生物98。
齐钦选的是传统理科。
李平安在讲台上狂吹齐钦的时候，他好像在埋头写题，根本没听见齐泊琛的“丰功伟绩”。
没想到他真的这么厉害，如果不是英语拖累了他，直接冲到第一都是有可能的。
而且这个语文成绩，是不是有点太丧心病狂了？
难怪李平安把他们俩安排在一起，还真有点同病相怜的意思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苦命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