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步步招财》杏花谷雨

9、异变陡生

　　　　发现他正在数手里的铜板，一枚、两枚、三枚……八枚、九枚，少年停下手中动作，叹了口气，连一半都不到。
　　那模样又好笑又可怜，李步遥不敢直接过去叫他，怕他再跑了。
　　这会儿摊子四周没什么客人，李步遥心中一动，便用不大少年却刚好听到的声音说到：“呀，怎么这会儿就没客人了，还剩了这么多蛋，回去吃不完只能倒掉了，真可惜。”
　　何翠玉听见后看了眼锅里不多的茶叶蛋，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李步遥，小声问她，“阿遥，你在说什么？好端端的怎么说起胡话来了。”
　　李步遥侧过脸给她使眼色，示意她别说话，接着说道：“干脆便宜卖算了，省得浪费了，七八文卖了得了。”
　　何翠玉虽然不机灵，但也不傻，见李步遥一直挤眉弄眼的，虽然不明白，但还是一脸心痛地附和道。
　　“行～七八文就七八文吧，蚊子肉也是肉。”
　　李步遥扑哧一笑，暗暗超她比了个大拇哥，反应快演技也不错，可堪大用。
　　那边少年耳朵一竖，眼睛放光，犹犹豫豫了好一会儿，终于鼓起勇气走了过来。
　　“姐姐，茶叶蛋多少钱一个？”一个细声细气的声音响起。
　　“便宜卖了，只需七八文就可。”李步遥不自觉地放柔声音，笑眯眯地说着。
　　骨瘦如柴的手托着八枚铜板递了过来，少年面容凹陷憔悴，黝黑的眼眸却十分有神，“请给我包一个。”
　　七八文，少年穷困潦倒却依然选择了给八文，即使日子艰难却并不蓬头垢面，即使衣衫再破却依然干净，即使流落街头却有礼有节。
　　在他身上李步遥看到了倔强，是在泥沼中挣扎求生却保持初心明净的倔强，这更是一种体面。
　　她被深深触动了，按下心中感慨万千，连忙拿油纸包了三个茶叶蛋，在少年错愕的眼神中塞到了他怀里，又将他拿铜板的手握起来推了回去。
　　“姐姐请你的，要喝梨汤吗？还热乎着呢。”李步遥拿了一个碗正欲盛汤。
　　少年郎聪慧，已经明白茶叶蛋便宜的缘由，将身上所有铜板一并放在桌上，转身就跑远了。
　　风中隐隐约约留下一句话，“谢谢姐姐，他日一定补上。”
　　“这孩子。”李步遥看着桌上被攥得发亮的铜板，无奈一笑。
　　“阿遥，不少叫花子，为何你偏偏对这个小子起了同情心。”何翠玉并不在意李步遥用自己的营生大发善心，阿遥做什么她便支持什么，只是好奇为何偏偏是这少年。
　　“感觉他不一样，他不是叫花子，你见过这么干净的叫花子吗？”李步遥望着少年离去的方向思索道。
　　突然乌云罩顶，天色瞬间暗了下来，狂风大作。
　　“怎么突然就变天了？”何翠玉连忙按住差点被吹飞的桌布。
　　“看来是要下雨了，今天卖得也差不多了，要不现在就收摊回去了吧。”李步遥看了看锅里所剩不多的茶叶蛋和梨汤，回去两家人分了，打打牙祭。
　　“行，你歇会儿，我一个人就行。”何翠玉自知脑子没有阿遥好使，出主意想办法的都是她，自己只能力气能出了，自然什么活都是抢着干。
　　行动派的何翠玉，手脚又麻利，三下五除二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论干活李步遥实在比不上她。
　　两人推着摊子刚喊了一辆驴车时，汉江之上突然骚乱起来。
　　“有人落水啦！”
　　一艘客船快要靠近岸边时，不知为何猛烈晃动了起来，因为快要下船了，不少人都挤在甲板上，一边看景一边等着下船，这一晃动就甩下来不少人。
　　哭喊声求救声不绝于耳。
　　人群纷纷朝江边挤去，几个会水的跳下去救人，临近水边的帮着搭把手，插不上手的就围在边上看热闹干着急。
　　就在人们有条不紊地救人时，异变陡生，一个飘在水面上的人，突然被一张血盆大口咬住，猛然拉进水里，不多时水面上就见了红。
　　一声破了音的尖叫从人群前方传来，“有妖怪！水里有妖怪！”
　　“妖怪吃人了！”
　　登时原本还往岸边涌去的人群，纷纷又向后快速涌来，四散奔逃的人群差点把姐妹俩撞倒。
　　被叫妖怪的东西约莫有十余尺，似龙般身形修长，背上有锯齿，身披青褐色鳞甲，看上去十分坚硬，头顶两个又圆又大的眼睛闪着冷冷幽光。
　　李步遥看清了，的确是它，鳄鱼！还是体型最大最凶猛的湾鳄，在现代的中国虽然已经绝迹，但在古代确有记载。
　　目前看上去有两只，原来客船晃动就是这两只鳄鱼撞船搞的鬼，见有不少“食物”掉落水中，便不再撞船开始捕食。
　　水里的人拼了命的往岸边游来，不会水的只能拼命挣扎，只可惜不是自己沉进水里就是被拉入水中，再也上不来了。
　　因为两人推着摊子，无法随人群散开，只能在原地和摊子抱在一起，以免被人群撞倒踩伤。
　　“老爷！我家老爷掉下去了，来人啊！来人啊！救人啊！”不再摇晃的船上，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老人高声哭喊起来。
　　话毕，几道身影跳进水里，故意吸引鳄鱼的注意力，护在老人身前与其奋力搏斗，但鳄鱼皮坚硬无比，他们手中刀剑砍在鳄鱼脊背上，犹如搔痒的拂尘一般，不一会儿几个人就没影了。
　　“放开我！放开我！”老人死死扒着船舷欲往下跳，旁边的人都死死拉着他，不让他去找死。
　　汉水码头周围已经没什么人了，所有人都躲得远远的，不敢再靠近，其余船只见状早就跑了，只余下那艘客船还在江边，甲板上的人都吓破了胆，缩在地上不敢站起来。
　　李步遥看见水里挣扎的老者脸上骇然之情清晰可见，但强作镇定朝岸边游来，身上衣服吸足了水十分厚重，眼看就要脱力不行了。
　　恍惚间，她觉得水里的老人像极了自己的外公，不再犹豫，立马掏出一张手帕蒙住眼睛以下，在脑后紧紧地系了一个死结，脱下外衫和鞋袜，抽出摊子上添柴火的火钳，就朝水边冲了过去。
　　“阿遥！”何翠玉吓坏了，要冲上去拉她回来，“阿遥！你回来！”
　　车夫见状不敢再等，连忙要去解开驴车拴在树上的绳子跑路，何翠玉追不上李步遥，只好又回身死命拖住车夫，她要等阿遥上来一起走。
　　李步遥前生和外公感情极为深厚，她曾许诺外公要给他买最贵的中山装，最帅的墨镜，最酷的帽子，要带他去看电影去旅游。
　　外公有一个心愿，就是能出国看看，于是她努力学习打算出国留学，带外公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然而外公在她高一那年患病离世，那些许诺再也无法实现，成了她心底无法释怀的遗憾，当她在异国留学时，时常梦到外公笑着告诉她要开心地生活。
　　外公在梦里笑得多么慈祥，她就哭得多么伤心，每每哭醒，她都多么希望世上有神明，把她一半寿命换给外公。
　　所以此时她无法眼睁睁看着老人丧命，曾经她无法救自己的外公，此时她有机会救眼前这位老人，她要搏一把。
　　李步遥水性极佳，不多时就游到了老人身边，抓住老人身子，喊道：“不要乱动！仰面朝上！手在水下划动，跟着我的动作！”
　　老人乖乖照做，李步遥托住他，以仰泳的姿势往岸边游去，她心里也十分害怕，紧紧盯着周边水面，捏紧了手里的火钳，防止鳄鱼偷袭。
　　突然汗毛倒立，第六感在告诉她危险靠近，水面上却没有动静，不好！
　　李步遥深吸一口气沉入水中，一个庞然大物正从水下快速袭来，即使在现代她在动物园隔着玻璃看鳄鱼都害怕。
　　然而眼下，虽然她已经害怕到了极点，但越害怕她就越出奇地镇定，在与灭绝巨鳄面对面的危机时刻，瞅准时机，她奋力一把推开老人，自己也借力向后躲开。
　　鳄鱼长着大嘴破水而出，李步遥举起火钳猛地插进鳄鱼的眼睛里，肾上腺素飙升，这一插直接将火钳尽数莫入鳄鱼眼中，无法拔出。
　　鳄鱼吃痛，摆动大尾，迅速沉入水中。
　　李步遥趁机赶紧游过去抓住老人，惊吓过度的老人又被溅起的浪花拍来拍去，已经晕了过去。
　　只能靠李步遥一个人使劲了，几近脱力的她咬牙坚持，眼看里岸边已经不远了，不能放弃。
　　用尽全身力气的李步遥只剩下上岸和不放手的念头，没有精力再去注意水里的危机。
　　然而此时有人大喊，“小心左侧！”
　　一股劲风掺着腥臭扑来，她侧头看去，另一只湾鳄正从左边快速靠近，张开大口欲为同伴报一眼之仇。
　　然而李步遥手中已经没有任何工具可以抵抗，刚刚耗费太多体力，没有多余的力气再躲避鳄鱼的攻击了，只能尽量将老人往右边推去。
　　是不是还是无法救下外公？是不是我死了就可以去见外公了？还是能再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
　　脑子里闪过无数念头，李步遥认命地闭上眼睛，等待噩梦降临。
　　然而预想的疼痛没有袭来，一阵又一阵的水花拍醒了她，睁开眼，鳄鱼嘴里竖着一根不知哪来的长矛，正在摆动身子想要甩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