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步步招财》杏花谷雨

10、金缕刀

　　　“快！抓住！”声音从后侧又响了起来。
　　浪花阻碍了李步遥的视线，想不了那么多多，只能伸手向后胡乱抓去，忽然抓住了一根细杆，彷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牢牢握住了。
　　细杆那头使力，一把将李步遥连带老人拉到了岸边，岸边几只手伸手连忙把人拉了上去。
　　李步遥终于缓了一口气，原来是那个少年和阿玉，还有被阿玉揪过来一起帮忙的车夫，阿玉力气一向很大，车夫根本拗不过她。
　　“快，你们抬上人，快跑，跑远点，它能，能上岸！”李步遥挣扎起身，有气无力地吩咐道。
　　于是少年和车夫抬起老人，何翠玉扶着李步遥，几人连忙上了驴车，绳子一解开，早已经惊惧不已的大驴不等抽鞭子，撒开丫子狂奔了起来，车夫这辈子都没见自家这懒驴跑这么快过。
　　官兵终于姗姗来迟，锦城知府康怀彬站在远处的高楼上望着，惊魂不已，“这是什么怪物？！竟如此庞然凶悍！”
　　“报！”一个官兵头头进来，“禀大人，尚有数百人在船上，船头被甩入水中不知踪影，船工们皆被吓破了胆不敢开船，如何解救船上众人？”
　　“如何解救？”锦城知府康怀彬来回踱步，眉毛眼睛都快皱到一块儿去了，“你们谁敢去游过去将船开到岸边？”
　　官兵们面面相觑，见了刚刚那一幕，不少人腿都是软的，岸边都不敢靠近，谈何救人。
　　“废物！废物！”康怀彬高声骂道，“你们这些大男人竟还不如一个女子！”
　　官兵头子抹去脸上的口水，低头恭敬道：“我等小卒自然比不得知府大人，还请知府大人移步江边，坐阵指挥营救，稳定民心！”
　　康怀彬吃了一瘪，但当着众目睽睽又无法发作，思忖了一会儿，改口道：“这事还得请专业的来，赶快派人去请关宁军前来救援。”
　　“大人，你看！”一人指着下面，只见一大队人马整齐有序地赶到岸边。
　　康怀彬趴在窗边眯缝着眼睛，看向中人群中间身着紫色官服和一身铠甲的两人，“这是？哎呀呀，怎得曾巡抚和梁大将军也来了。”
　　“快快快，都随我去前线！”康怀彬着急忙慌往楼下跑去，三步并作两步，几乎是跳着下楼的。
　　此时江面已经平静下来，伤人的庞然大物已经不见踪影，训练有素的关宁军一边戒备水中再起风波，一边向大船抛出数个铁抓钩，将大船拉到江边，开始撤离船上劫后余生的人。
　　有的人两股战战几乎站立不住，有的人惊魂未定还未回神，还的人哭着求着救救不知所踪的亲人好友。
　　“据方才岸边民众所描述，十余丈之长、鳞甲、巨齿、有四爪，难道真的是神龙将世？”蜀兴巡抚曾继滔似自言自语又似说给梁锋听。
　　梁锋正指挥手下救人，并未回答。
　　曾继滔又忧心忡忡地问道：“将军常年行军在外见多识广，依将军所见，江中是何妖物？”
　　“不过是水兽作乱，这世上哪里有什么妖物？巡抚大人是朝中重臣、进士出身，你们常常说的那句是什么来着？君子不说狐妖女鬼还是什么？”梁锋终于抽空理他。
　　“子不语怪力乱神。”一旁的副将读过几年书，小声提醒道。
　　“一个意思，所以巡抚大人怎么也和无知百姓一般少见多怪？”
　　梁锋眼里的讥讽隐藏了下来，不耐的语气终究还是没忍住，如果不是他手下的兵注意到这里的异常，通报与他带人赶了过来，这群受不得冷受不得热的文官，到现在估计还对着江面发呆不敢救人。
　　曾继滔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但现在还需麻烦人家救人消灾，也不好多说什么，赶过来的梁怀彬看气氛不对，也不敢说话，只是毕恭毕敬侯在一边。
　　“巡抚大人，莫怪我话不好，梁某身边都是粗人自然不如孔子门生会说话，只是话糙理不糙，今上刚刚继位本就事多，如今出了这档子事，谣言很快就会传开，如果处理不好，谣言又生谣言，上面怪罪下来的话，我孤家寡人一个自然无所谓。”
　　谣言生谣言，左右不过是“君主失德天降妖邪”之类的，浸淫官场多年曾继滔如何不知，只是还是头一次亲身感受，有些没反应过来。
　　被一个武夫教训，曾大巡抚的脸不太能挂得住，只好把气都撒在了梁怀彬身上，“这是你的地界！你怎么比我们来得还晚！这么大的事你不知道？是眼神不好还是耳力不行？！”
　　梁怀彬不敢辩驳，连连告饶，腰都快弯到地上了。
　　“还杵在这里做甚！没听到梁将军的话吗？”曾继滔骂道，“赶紧去辟谣啊！”
　　懒得看以上压下的戏码，梁锋已经去江边亲自安抚受惊的百姓，了解事发时的具体情况，以作应对之策。
　　两骑快马绝尘而来，直奔汉水江边而来。
　　安宁军士兵见状纷纷举起手中梨花枪喝问：“来者何人？”
　　“青天司副使！”男子亮出玄铁所制的令牌在众人面前一晃，接着拔出腰刀用刀背凌空一卷，面前的梨花枪纷纷落地，然后急步走向梁锋。
　　“等一下，令牌没看清。”一个小兵欲上前阻拦，其余几个兵连忙将他拉了回来。
　　“你们干嘛？他说是青天司的就是啊，令牌都没看清呢。”小兵不解。
　　稍年长的兵指着男子手中尚未还鞘的刀说道：“令牌不重要，你看那刀便知。”
　　“刀？”小兵仔细瞅了瞅。
　　银光粼粼的柳叶长刀上镂以金纹，金银交辉十分华丽，薄如蝉翼的刀刃寒光流转，透射出不容忽视的霸气。
　　“好漂亮的刀！”小兵由衷地赞叹道，继而露出疑惑，“所以呢？”
　　年长的兵给了他后脑勺一掌，“没见识，这是金缕刀！”
　　金缕刀，青天司专属佩刀，正副使以上享有，刀柄刀鞘各人皆不相同，抽刀后方知其身。
　　华国青天司，是三法司之外直隶于御前的监察司所，可监察全国各地及文武百官，主使以下设有明、正、公、义四部，又有正副二使，分别主理华东、华西、华南、华北四地，蜀兴便位于华西。
　　不同于前朝的监察司所，令人闻风丧胆、臭名昭著，青天司同样设有诏狱，可抓铺用刑，却一向严守铁律秉公执法，正如其明正公义的宗旨，进了青天司便没有王公贵族、布衣白丁之别，因此在民间口碑极好。
　　“青天司公副使任长清，见过梁将军。”来人抱拳说道。
　　此人便是前几日与李步遥有过尴尬一遇的任长清，只是此时的他身着黑底金丝祥云的飞云服、手持金缕刀，一扫之前的温雅模样，端的是凛然正气英姿飒飒。
　　梁锋对这位年纪轻轻就是从四品的任长清有些耳闻，“任副使来此，青天司可是受命来协助此事。”
　　“青天司暂未受命此事，我来此是接应一位京中贵人。”任长清飞快地说着，眼睛一刻不停地搜寻着的人群，破损的船身，惊恐的民众，不难看出刚刚经历了多么恐怖凶险的事情，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此时哪里分什么贵人穷人的，你也看到了，现在一片混乱，幸存的人情绪也极不稳定，幸存者和失踪者名单还没出来，只能劳烦任副使自己找了。”梁锋一向不喜京中享福的达官显贵，不愿帮忙。
　　“杨帆，你从那边找！”不等梁锋说完，任长清便吩咐杨帆，一人一边找人，走之前回头看着梁锋冷冷地说：“将军最好派人一起找，如果他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们这所有人都不够赔的。”
　　任长清此时浑身透出的压迫感，竟然让梁锋后背冒了冷汗，这种感觉只在那座深宫里有过。
　　“你们，还有你们几个！”梁锋点了七八个人，“都去给任副使帮忙。”
　　行为上认了怂的梁将军，嘴上可不愿意吃亏，转头对身边的人小声嘀咕：“这京城的贵人也是闲的，大家都巴不得去繁华的京城，他倒好，往这穷山恶水的地方跑，也不嫌折腾，这下时运不济赶上事儿了吧。”
　　因为那人使用了化名，查看名册没什么用，任长清告诉几人要找之人特征便开始分头寻找，好几百人正在被官兵登记，有受了伤的正在被军医诊治包扎。
　　找了好久也没找那人的踪影，一向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任长清，手竟有些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拉住一个刚登记完的船工。
　　“请问有看见一个花甲之年的老者吗？身边跟着一个差不多的管家。”
　　船工捂着刚刚在船上撞了疼的头，想了想摇摇头说：“不知道，那个时候大家都很害怕，都蹲着和趴着很难看清。”
　　“不过，我好像有听到一个人喊老爷掉下去了，快救他家老爷。”船工拉住刚要走的任长清，“当时不少人都被甩下了船，”
　　任长清脸色大变，“那你可看见那位老爷被救上来了没？！”
　　船工摇摇头，“当时大家都吓得趴在甲板上不敢动，不知道情况如何，不过那只水怪又大又凶，好些人都被拖入水中再也，哎～”
　　他一想到刚刚那骇人的场面，活生生的人只剩下一摊血水慢慢消失不见，没忍心说完后面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