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风过境》苏若浅

7、Chapter07

　　（7）
　　第二天8点准，顾冶就在公安局门口的台阶上等着了。探着头又往街头望了两眼，直到看到了那个人出现在了马路对面，他一直紧绷着的脸才开始放松。
　　朝着楚安举手打了个招呼，等他穿马路过来。谁想，一辆面包车经过后，顾冶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楚安在短短10秒钟内消失在了人行道上。
　　出事儿了！他冲出去就要去拦出租车，可这样的大清早刚好是人流量最高的时候，他哪能打到车。说来也巧，刚放下手他就看到那辆熟悉的警车停在了他的面前。从车上下来的是警服笔挺的陈队。
　　“哎，顾冶，你怎么在这儿？哎，你干嘛啊！喂！”
　　顾冶也管不着那么多了，夺过陈队的钥匙，将档案袋一把塞在他手里，发动车子就消失在了街头。
　　“这小子疯了啊！”陈队按了按手里的档案袋，随后拆开，看到了里面的那卷胶卷，想了片刻交给了小田说，马上去冲洗！
　　顾冶踩着油门飙在马路上，左右看着都没看到那辆面包车的影子。难道跟丢了？不行，他不甘心！想着，又继续向前开去。老远就看到前头堵车了，他朝着后视镜看了看，发现这里不能倒车。
　　我操！朝着方向盘狠狠地捶了一拳头，顾冶承认他着急了，他慌了，他怕楚安出事，而且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硬生生的被人拖走。
　　他几乎敢肯定，那帮子人一定盯了楚安很久了，不然不会定在今天下手！
　　混蛋！就在他咬牙切齿咒骂的时候，眼睛无意中的一瞥，正好落在前方不远处的一辆熟悉的面包车上，真他妈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好家伙也给堵在前面动不了了！
　　顾冶知道现在不是得意的时候，连忙掏出手机打给陈队，眼睛还死死的盯着那车子。
　　“喂，陈队！”
　　“你个臭小子，搞什么鬼！把车子给我开到哪里去了，啊？”
　　“陈队，你听我说，那个档案袋里的东西洗出来你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了！我现在没法跟你细说，我赶着去救人！”堵在前面的车突然开动了，顾冶一急连再见都没说就直接掐断了电话，重新发动汽车。
　　交通恢复正常，顾冶小心翼翼的跟在面包车的后面。他怕他们发现，跟的距离有些远，他都怕会跟丢。一路跟出了城市到了郊区，他觉得这样的情况对他很不利，首先郊区人不多，他这辆车子也太过显眼。另外，他对郊区的道路并不熟悉，要是发起正面冲突，别提楚安了，他自己能不能活着回去都难说！
　　面包车一直没有停的意思，弯弯曲曲的绕着圈，直到绕到了一家废弃了的工厂门口。车门打开了，他看到了一动不动的楚安被他们抬了进去。顾冶告诉自己不能乱，他将车子停到了大树后头，悄悄的下车准备潜进工厂内。躲在铁门后面观察了许久，没有发现任何人。可他刚往前面踏了几步，后脑勺就被抵上了硬邦邦的东西。他直觉告诉他，那是枪。
　　冷汗都顺着脸颊滑落下来，他举起手没敢动，下一秒就被人一记猛棍给打晕了过去。
　　他迷迷糊糊的觉得后脑勺很疼，想伸手去碰却发现自己不能动。隐约觉得有谁在叫着自己的名字，一声声的还挺好听。
　　“顾冶，顾冶……”
　　猛然惊醒，睁开眼睛就看到楚安躺在自己的不远处。下意识的想说话，却只发出了“唔唔唔”的声音。
　　头好疼，手脚都不能动，嘴巴也被贴上了胶带。只有眼睛能看到。
　　“你醒了啊，没事吧？”楚安全身也都被绑着，先前被那帮人用蒙汗药弄晕了，到现在都觉得脑袋不清醒，刚醒过来的时候看到顾冶着实把他吓了一大跳，这傻瓜怎么也给他们给弄过来了？
　　“唔唔！”顾冶想说没事，可无奈那层胶带把他嘴巴贴的严严实实的。
　　楚安不知怎么的就笑了，顾冶听到他问他，你傻不傻呀，傻不傻呀！
　　顾冶沉默了一阵子又开始“唔唔唔”的没完，楚安根本听不懂，没好气的骂道，你唔什么啊，像傻子！话闭，他慢慢的向顾冶那边挪，幸好距离不远，不然楚安非得累死不可。
　　好容易凑到了顾冶的面前，张嘴就去咬，顾冶被他给惊了一惊，楚安瞪他说，我给你把胶带咬开！
　　咬下胶带后，顾冶说话就跟喷火似的没停过：你没事吧，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妈的这群孬种，竟然跟大爷玩儿阴的！我后脑勺疼死了都！
　　“嘘！”楚安想要是他的手能动，他第一件做的事就是拿块儿抹布堵住他的嘴！朝着铁门望了两眼见没什么动静才压低声音骂他，你叫什么叫，想把那群人招过来啊！
　　顾冶也意识到现在的危险，连忙闭嘴，忍了半天又吐了一句，楚安，你没什么事儿吧？
　　楚安愣了下便笑开了，顾冶想告诉他，他笑起来很好看，可是还没等他说话，楚安就探出头亲了亲他的嘴，这下子顾冶是彻底石化了。
　　不过温柔永远都是短暂的，这还没过几秒呢，楚安就凶巴巴的让顾冶转过身去，低下头去撕咬缠绕在他手腕上的麻绳。也不知道咬了多久，久到楚安觉得自己的嘴都有被磨破的血腥味，麻绳这才被咬开了。
　　顾冶毕竟是警校毕业的，解开了身上的束缚，连忙身手利落的去解楚安身上的麻绳。
　　正当两个人摆脱绳子站起身时，铁门突然被人打开了。来人冲进来一把拽住楚安的手就要走。
　　顾冶定了定神才认出眼前这个戴着墨镜的人正是那个叫程原的家伙！
　　“你怎么进来的？”楚安格外冷静，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睛盯着程原。
　　“你别他妈管那么多，赶紧跟我走！”
　　楚安冷笑道，我不管，我不管难道让你继续错下去吗！！
　　这话听得顾冶莫名其妙，转头去看程原的时候就见到他再次拉住楚安的手，将他拖到了铁门外。他连忙跟上小心翼翼的观察四周，心说不对，这里怎么连个看守的人都没有？！
　　“你放手，我他妈不要你救！！”
　　“不要我救？没有我，你就得死在这里！”
　　顾冶皱着眉头，靠，这两人怎么回事！正是生死攸关的时候怎么还有心思在这里吵架！！
　　猛地，眼睛定格在一个点上，“不好！快趴下！！！”话落，他朝着还在拉拉扯扯的两人扑了上去，枪声就在这时响起。
　　一直躲在暗处的男人从阴影处出来，手里的枪还在冒烟，他走过去一把掐住顾冶的脖子，只听到咯咯作响，顾冶挣扎着，突然觉得原来死就是这么一回事了。
　　楚安从地上爬起来想要去救顾冶，男人的枪重新被举了起来，扣压扳机。混乱中，楚安只觉得一个身影朝着他冲了过来，然后整个人重重的倒在了地上。在那一刻，他嗅到了鲜血的味道。
　　“程原，程原！！！”
　　男人得意的笑着，枪口再度指向了楚安。顾冶忍住痛苦不动声色的注意着对方的一举一动，说时迟那时快，掰过男人的手腕，一脚踹上去。可还是迟了，他听到楚安痛苦的声音。
　　顾冶跟疯了一样，冲上前与他搏斗，枪掉在了几米远的地方。楚安忍痛爬过去拿起枪瞄准，砰的一声，男人倒地不动了。顾冶喘着粗气，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情景中挣脱出来，眼睛直愣愣的看着楚安。
　　“快走……”
　　顾冶反应过来跑过去扶起程原，他胸口的衣服血迹斑斑，渗透出来。楚安跪在一边，只是看着没说话。顾冶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他那种表情。
　　程原颤抖着声音问他，……楚安，……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也走私……毒品的？
　　楚安的睫毛动了动，从你不让我调查开始。然后我查了你的通话记录。
　　程原笑了，笑的让顾冶都觉得不忍。
　　“这次是真的玩完儿了……你们快跑吧，他们……很快就会回来的。”
　　楚安抿着嘴，可是顾冶分明看到了他颤抖的嘴唇。
　　“还有……”程原抬起手拉下楚安的手，楚安将耳朵贴到他的嘴边，只听到他说了九个字，楚安，我是真的爱过你。
　　一滴泪落在程原的脸上，他舔了下，原来泪真的是咸的。
　　楚安说他走不了了，让顾冶快走。顾冶低头去看他的伤势，小腿部位的牛仔裤上映红了一片。
　　顾冶二话没说，把楚安往肩膀上一扛就往外跑。没想到楚安这人看着挺瘦的，扛起来还真沉！工厂大门是出不去了，两人翻上一幢矮墙。顾冶放下楚安，气喘吁吁的对他说，跳吧，你跳我也跳！
　　楚安龇牙着嘴，腿疼到不行，他真是倒霉，肩膀受伤不说，这会儿连小腿都中子弹儿了！
　　“你是不是电影看多了，还你跳我跳，你当你在拍泰坦尼克号啊？”
　　无论如何，这样的对话是不该在逃命的时候说的吧？于是顾冶恨恨地抓头发，说，你跳不跳，你不跳我跳了！
　　两人跳下后，顾冶刚背起楚安跑了没几步，就被来人给团团包围了。顾冶侧过头看了眼楚安说，这下子咱俩真的没处跑了。
　　楚安让顾冶放他下来，小腿一着地就是刻骨铭心的疼痛。他强忍着向前走了两步，走到带头的那个男人面前。
　　“放了他，这件事与他没有关系！”
　　男人哈哈的笑了两声，说，是没有关系，可谁叫他是个雷子？老子平身最恨雷子！
　　顾冶去拉楚安的手却被他一把甩开，眼睛坚定的看着带头人，一字一句，你放了他！
　　男人掏出枪指在楚安的眉心上，看着他闭上眼睛后又移开了，“你搞搞清楚，现在还跟我谈条件？我告你，今儿你俩谁都甭打算从这里活着出去，你们让雷子捅了老子的窝，老子就是死也要找人陪葬！！”

　　***

　　铁门关上后就剩下楚安，顾冶，外加一个定时炸弹。
　　顾冶的眼睛动了动，他头一次感觉到，原来等死的感觉是这样的无可奈何。他们动不了，也逃不出去。耳边只有时间走动的声音，他们与时间赛跑的这场比赛，到底是胜还是输？
　　楚安趴在地上半天都没说话，后来顾冶听到他问他，悔不悔，认识我悔不悔？说不定咱俩都得死在这儿。
　　顾冶也不知道从哪来的恶趣味，他装模作样地挤出两滴泪说，我悔啊悔啊，瞧瞧，肠子都青了！
　　楚安笑的咬牙切齿，混蛋，现在后悔管个屁用！
　　顾冶干笑了几声，说，“其实我死了没关系，可是我妈跟肖肖怎么办？我放不下他们，特别是肖肖，他还那么小。楚安，你知道吗，我是看着肖肖长大的。从那么一点点，长到现在。一点点的长高……啊，我都有点想他了……”
　　“对不起。”楚安听完他说的话，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顾冶凑到他的耳边，说傻瓜啊，对不起是在做错事的时候才说的。
　　“小警察，给我唱首歌吧，我腿疼。”
　　“我唱了说不准你腿就更疼了。”顾冶摇摇头又加了句，“不唱。”
　　“你唱不唱？”瞪眼。
　　哎，这叫什么事儿啊，死都快死了还唱什么歌呀？行吧，最后一首歌呗！顾冶朝上翻了个白眼，终于妥协了，成成，那就唱吧，你想听啥歌？
　　“挑你最拿手的。”
　　“行，听好咯，本大爷只此一次，竖起你两耳朵！”咳嗽几嗓子，开口了，“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上小书包，我要上学校天天不迟到，爱学习爱劳动……”
　　“停停停！你唱的什么玩意儿？！”楚安的脸都气绿了，龇牙咧嘴的样子，你他妈在□□我的耳朵知不知道！
　　“呵呵呵，你自个儿说要听的。这我最拿手的，嘿嘿，还是跟着我们家肖肖学的。”
　　“真是见了鬼了……我怎么会叫你唱歌？”楚安摇摇头，万般后悔。
　　顾冶哈哈笑，然后停下来慢慢靠过去，“估计咱俩是第一例在生死关头还能说着这些废话的人。”
　　楚安不以为然，难道你还准备名流千古？
　　“那是啊……不然死的也太不值得了吧，莫名其妙小命就玩没了！哎，楚安，跟我说说你吧，你从来没跟我提过你的事。”
　　“这有什么好提的，就那样呗……”
　　“切，不说拉倒。哎喂，你说待会儿爆炸的时候疼不疼啊？死了应该会上天堂吧，我平身可善良可善良了。”
　　楚安不理他，只是叹了长长的一口气，忽然什么都不怕了。就这样吧，就这样吧。
　　其实缘分真的是件挺奇怪的东西，几个月前第一次相遇。那个时候他还是个见血就晕的小警察，满腔的热血。那个时候的他还是个心高气傲的私家侦探，身手也好，满身抱负。然后呢，就为了一卷胶卷开始了剪不断理还乱的生活。明明就是两个话不投机半句多的人，却一同经历生死，穿越危险。如今，两个人双双被绑在这里，或许过不了多久就得一道死在这里，被炸到粉身碎骨。
　　“小警察，你怕吗？”顾冶闻言去看他，他却只是闭着眼睛。
　　“怕啊，其实我可胆小了，又怕疼又怕血的。”
　　楚安莞尔一笑，说那你为什么当警察啊？你这人真不可理喻。
　　本来他还想说什么，看到顾冶的表情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哎哎，你怎么了？
　　“别说话，我好像听到什么声音！”
　　“你属狗啊。”
　　楚安听了半天也没觉得有声音，想必是这人神经过敏了吧！谁知道没过五分钟警车的声音就突然从外头传进来，紧跟着的是一溜窜的脚步与几声枪响。
　　当身穿武警装备的同志闯进来帮他俩解开束缚时，顾冶激动地一把揽住了楚安，瞪着眼睛一个劲儿的说，咱们有救了，咱们有救了！
　　排爆人员安全的拆除了炸弹后，两人被一同抬上了救护车。楚安的头轻轻侧过去，听到了躺在旁边担架上的男人对他说道，等你好了，咱们，好好的谈场恋爱吧……
　　从医院里醒过来的时候，顾冶觉得有一瞬间的晃神，就跟做了一场梦，累到不行。
　　他还记得被台上担架昏过去的前几秒时间，他对着楚安说了约定，然后就看到他笑了，完了之后呢？怎么就想不起来了？
　　他睁着眼睛呆呆的看着天花板，白茫茫的一片，直到有一个声音轻轻的叫着他，他才惊醒过来。
　　“陈队？”
　　“哎呀，小顾啊，你可算醒了！”陈队手里还拿着一个苹果。
　　“我昏迷了很久？”
　　“没有没有，你妈前面来看过你了，不过现在她接孩子去了！”
　　“噢……哎，陈队……”
　　“顾冶啊，我真的是没想到，你这回儿可是立下大功了！那个企业，我们上头早就开始注意了，可是一直愁没什么证据可以名正言顺的去调查！谁想在这个节骨眼上，你这小子就一头扎进去探底了！真是好样的！”
　　陈队呼噜呼噜说了一大堆，顾冶听得乱七八糟的，他现在想关注的只有一个人，“不是，我是说……”
　　“噢，你这都是轻伤，没事没事，医生说可以随时出院！”
　　“那他，他……”
　　陈队放下手中的苹果，两眼放光，毫不吝啬的开始表扬顾同志，你啊，真是看不出来，平时挺默默无闻的是吧，谁想关键时刻还挺有两下子的嘛！
　　“那……”
　　“行了，上头说了会帮你报销所有的医药费的，呵呵呵，好好休息啊！咳，我所里还有事儿就先回去了，你自己注意点，有事儿给我打电话，走了啊！”
　　“可……可……”
　　顾冶眼睁睁的看着陈队潇洒万千的从门口走了出去，嘴张着一半，久久才把想说的话说完了，可是谁能告诉他，楚安在哪儿呢！！！
　　刚想从床上起来，护士小姐就进来了。顾冶问她，那啥，跟我一块儿进来的那个人呢？
　　“噢，你说那个枪伤患者是吧？他还在做手术呢，伤的挺重的。”
　　顾冶一惊，护士的最后五个字在他耳边重复的旋转着。
　　“那，那他没事吧？”
　　“我哪知道呀，还没出来呢！”
　　顾冶这下子是真忍不住了，拉开被子就下床，连护士在后头叫唤都没搭理就满头满脑的乱冲。
　　转个弯儿，沿着走廊，从手术室那个方向推出了一移动病床。上头还盖着白布。顾冶连忙跑上前拽住护士小姐问道，这是……刚从手术室推出来的吗？
　　护士点点头，“是啊。”
　　顾冶懵了，他怎么都想不到楚安的伤会那么严重。那样的感觉是他以前那么多年都没有感觉过的，心底那个位置疼到不能言语。连他自己都有震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楚安在他心里有了那样举足轻重的位置？
　　一瞬间里，惊慌，害怕，心痛，绝望，这么多种字眼一一闪现在他的脑海。他慢慢的跪倒在移动病床前，嘴里重复的只有两个字，“楚安……楚安……”
　　悲痛之余，他并没有发现手术室里又有人被推了出来，那人脚上绑着绷带掩藏在被子下面。
　　他本来就很疲倦了，可是耳边却隐约听到哭声，而且似乎是叫着他的名字。于是他越来越觉得，那个哭声的主人怎么听怎么像顾冶那傻子！
　　慢慢睁开眼稍稍探了下头，他就看到顾冶跟个二百五似的跪在前面不远处的移动病床旁。旁边的护士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搞什么啊他，他还没死呢，哭个丧气啊！
　　“喂，你哭屁啊！”
　　顾冶浑身一僵猛然停住，他怎么好像听到楚安的声音？不对不对，这绝对是错觉来着。
　　楚安一皱眉，心说你他妈耳朵聋了啊，于是又叫了遍，喂，顾冶！
　　这下子顾冶总算是回头了，他看见楚安好端端的躺在病床上后，又转过头来看看现在躺着的那个，一副见鬼了似的表情，然后用手指指着白布问站在一旁的护士，“这……这，他……”
　　护士连忙反应过来，这个是刚送来的车祸患者，你认识他？
　　顾冶“啊”的一声弹开的老远，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然后连滚带爬的冲到楚安身边。
　　总算是平安的进入病房，医生妥善完了一切便离开了，病房里只剩下楚安跟顾冶两个人。
　　“刚才怎么回事儿啊，真够丢人的！”
　　“额，呵呵呵。”抓抓头，顾冶也觉得脸上挂不住，也只能怪自己，他怎么都不问问清楚就先入为主了啊！
　　“笑什么啊，像傻子。”
　　“嗯嗯。”这话在顾冶听来完全跟抹了蜜似的，怎么骂都甜。这就是典型的犯贱。
　　楚安也懒得理他，朝着他狠狠地翻了个白眼。
　　顾冶没当回事，心里美着呢，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他想，活着真好！
　　过了一会儿，楚安拉了拉顾冶的手。顾冶抬眼看他等他开口。
　　“小警察，你的话，还当真吗？”

　　【结局】
　　过了很久，久到楚安的伤都康复了。顾冶整理了东西接他回家。楚安确实有好久没回家了，一直呆在医院里都快发霉了！
　　从电梯门走出来，顾冶跟个主人似的开门，换鞋，放东西。把楚安安顿在沙发上，就跑去厨房里热牛奶。
　　端着牛奶出来的时候，楚安正百无聊赖的按着遥控器。这些日子确实把他闷坏了，顾冶心想。
　　“喝吧，温度刚合适。”
　　楚安点点头，然后接过。
　　“那啥，我下午还得去上班，上午跟领导请的假……”
　　“那行，你去吧，我已经没事了。”
　　顾冶犹犹豫豫的，看了他好几眼，补充着，“那我晚上再来看你吧，顺便跟你一块儿吃饭。我先走了！”
　　“拜拜。”
　　顾冶快要到派出所门口的时候才想起忘了问楚安想吃些什么东西，连忙掏出手机来。
　　“亲爱的，你晚上想吃啥呀？”
　　“随便。”
　　还真是个随便的人呐，于是又问，“那鱼怎么样？你不是挺喜欢吃鱼的吗？”
　　“嗯，行。”
　　“嘿嘿，那猪蹄呢？那个东西可补了！你在医院的那会儿我在家跟我妈学了，今儿就给你展示展示！”
　　“嗯，好。”
　　“那……”
　　楚安在电话那头终于忍无可忍的爆发了，“我说你烦不烦，我都说随便了，我不挑！你就不能让我安安静静的待一会儿？”说完，还没等顾冶做反应，电话就啪的一声挂了，只剩下嘟嘟嘟。
　　本来就是嘛，好不容易楚安出院了，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了，可这顾冶还烦东烦西的，都说了随便吃啥，他还罗里罗嗦，这不是找骂是干嘛！
　　所以说，恋爱中的人智商为零。像顾冶这样本身智商就不高的，这会儿也只能成负了！只见他收了手机，嘴角非常不自然的勾起，然后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派出所里。
　　同事们看着他那副乐的合不拢嘴的样子，心里暗暗琢磨着，哎哟，今儿这小顾怎么红光满面的呢？

　　【完】
　　2010/7/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