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鬼怪篇：冰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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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博尔赫斯现在处于无所事事的待业游民状态。
服装公司本就规模不大，现在出现了这样危害员工生命的事件，已经摇摇欲坠。
他没办法，只能开始找下家。
他很难以一个哑巴的身份找到工作。
他去招聘市场，那里的招聘者都建议他去从事残疾事业相关的工作。
博尔赫斯对这种待遇习以为常，反应平平。不过他的履历很好看，是玻利亚当地最好的一家大学的应届毕业生，大学期间成绩斐然，适合从事文书类不用讲话的工作，就业机会还是有的。
只是不太好找而已。
在面试第十四个公司失败后，博尔赫斯打包了一份通心粉做晚餐，回家休息。
走出饭馆的一瞬间，他意识到有人在盯着他。
他没做声，安静地拎着食物离开，发觉视线一直停留在他身上。
他离开了回家的路线，拐进公园，坐在长椅上吃晚餐。
吃到一半，一阵他无法抵抗的大力猛然将他从椅子上掀翻过去，通心粉散落一地，有一些落在他的裤子上。
博尔赫斯默默地看了眼裤子。
一个霜白半长发的高大男子将他单手按在地上，毫无血色的大手紧紧地钳住他的脖颈。
“你可曾见过一位红发的血族吗？人类。”
三十一、
博尔赫斯在听到对方开口的一瞬间便放空自己的大脑。不去听，不去想。
他知道有的能力能够短暂看到人的所思所想，如果不想这么快地被杀掉，最好不要回答对方的提问。
他的蓝眼睛看着对方。
这当然是一位吸血鬼。人类叫他们吸血鬼，他们则自称血族。
实际上除了最早的一批众神时代的吸血鬼可称为血族外，大部分吸血鬼都是由人类转化而来的。
这位吸血鬼像大部分的男性吸血鬼模板一样，高大，俊美，熠熠生辉。
但他的唇色没有伊莎贝尔浓烈，而是淡淡的粉色。
他的肩颈交汇处隐约露出一个角度倾斜的火苗图案。
“行了，安格尔，让他起来。”一个女性的声音说，“他是个哑巴，说不出话。”
这时的博尔赫斯其实已经被掐缺氧了，眼前浮现着五颜六色的色块，黑斑闪现其间。
那手一挪开，他便被生理反应呛得咳嗽不止，眼冒泪花。
“哎哟，小可怜。”那女性又说。完全听不出怜惜，好像还有点幸灾乐祸。
那个叫安格尔的吸血鬼沉沉地盯着他看。“人类，回答问题。”
博尔赫斯眼冒金星地直起身，想找个什么东西在地上写字。
那个女性声音不耐烦地一咂舌：“行了，你用手语。我们看得懂。”
博尔赫斯略感吃惊。他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只很小的白翼吸血蝠倒吊在一棵树荫浓密的大树枝条下。
他没有时间再观察了，匆匆比划道：“我不认识什么吸血鬼。”
对面的两位安静了一瞬，那个女声柔和地回答他：“谎言。”
安格尔的攻击转瞬即至。
博尔赫斯飞快地后退，通心粉在裤子上打了个滑，飞落地上。
他的头脑仍然在转动。那只蝙蝠一定也是吸血鬼，蝙蝠是吸血鬼喜欢的拟态之一。她拥有魔法天赋吗？她的天赋是什么，辨别真伪吗？还是他们发现了什么证据，知道了伊莎贝尔的存在？
安格尔坚硬的拳头将地面砸出一个深坑，草皮四溅，随即又迅捷地扭身朝他飞扑，快到只在空气中留下一道黑色的残影。
他的拳头砸到博尔赫斯身上前一秒，一面淡淡的钢蓝色光盾出现在他身前。安格尔的手重重砸在上面，光盾碎裂，可这一拳的冲力也被抵消了。
“漂亮。”树上那只母蝙蝠赞叹，“静默施法。真是个了不起的小家伙。”
这吸血鬼也挺了不起，博尔赫斯心想。这一面光盾足够抵挡一颗手雷。
他毕竟不是主修光元素的魔法师，短时间内没法再召唤一面光盾抵御冲击，只好连滚带爬躲避。
安格尔一边以非人的速度撵着揍他，一边毫无感情波动地问：“那位血族在哪里？你认识她吗？她吸过你的血吗？”
前两句没什么问题，后一句可太失礼了。
在吸血鬼的文化里，这是相当于人类当众问“你接吻的时候伸舌头吗”一类隐私的问题。
吸血蝠在阴凉处又响亮地啧啧两声。
博尔赫斯忙着躲他，无视了他的言论。
人类的速度是无论如何也赶不上吸血鬼的。
这是物种差异。
然而神奇的是，博尔赫斯在对方这样密集的攻击下，虽然躲闪姿态狼狈，却毫发无伤。
那只吸血蝠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安格尔，停下。你伤不了他。”
白发的吸血鬼依言收回手，直勾勾地盯着博尔赫斯看。
这吸血鬼好像脑子缺根弦。博尔赫斯从地上爬起来，看着树下的小蝙蝠一溜烟地飞进安格尔的大衣口袋里。
那个丑陋的小脑袋冒出来，友善地朝他一咧嘴，露出两排锋利的倒三角形尖牙：“小朋友，别紧张。嗐，这家伙只是喜欢打架。”
“我们想要见那位血族一面。只是见一面，我们什么都不会做的。我们只是想跟你回去看看而已。”
博尔赫斯冷淡而警惕地看着他们。
伊莎贝尔只是他捡回来的一只白吃白喝给他添堵的吸血鬼而已。
他不会为她送死，但绝不会把她推出去送死。
在弄明白伊莎贝尔的伤的来源以前，他没法把她的存在告诉别人。
三十二、
现在是检验魔法功底的时候了。
博尔赫斯面对两个吸血鬼，有点苦中作乐地想。
他只是出门找个工作，身上一件防具也没有带。要想隐藏他言灵的特征，他就必须用其他魔法脱身。
缄默施法非常难。他平时也很少借助这样的力量。他连一天魔法师学院也没去过，有关魔法界的大部分知识都是自学的。
他盯着两个吸血鬼。
集中注意力……默念咒语……
“他在施法！打断他！”
白翼吸血蝠尖声呼喊。
然而已经晚了。
空气中浮现起一枚浅淡的纹路，慢慢地扭曲成一个超正方体的平面投影图形。
这是空间传送的记号。
只要穿过这个图形中间的孔隙，就能穿梭到另一片空间了。
记号离得有些远，安格尔一时间有点犹豫先去破坏法阵还是阻止博尔赫斯靠近，下意识地回头，看了法阵一眼。
这一眼就足够了。
博尔赫斯迅速地嗡动嘴唇，默念另一串咒语，整个人猛地往下一沉，全身沉进土里。
土遁。
他的目标一开始就不是空间法术，吸血鬼速度非常快，他不可能在他们眼皮底下穿过空间图形。
这是少数几个他能动用的法术。通常而言魔法的体系很分明，魔法师很难跨系学习其他种类的魔法。
比如科尔温的火系世家，他体内的火系元素已经非常丰富了，完全没法使用任何水系的咒语，咒语的力量会被他自己消融掉。
言灵是少数几个能与多系魔法兼容的，但用起来仍不顺手，博尔赫斯现在就已经感到很疲惫了。
土遁的速度很快。
他遁到山毛榉街区下方，从地下离开，回到了217号。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鬼怪篇：冰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