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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完美无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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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其实,易雨一直是个头脑简单的人。和夏时纪在一起她想的很少,因为她满眼都是夏时纪。
到了大三真正分流的时候,易雨报了考研方向。这些时日,一直都是夏时纪在鼓励易雨,总让她别看轻自己,有些东西真正去做了才知道结果,别让自己的人生留有遗憾。易雨在遇见夏时纪之前一直都是失意的,在大一那会儿,易雨告诉自己,承认自己不如他人并不是一件难事,也别太把自己当一回事儿,有些时候该低头就低头,别逞强。但这几年待在夏时纪身边,易雨看到了许多,也逐渐变得开朗起来,遇事不那么悲观了。
这次开学她自己也是铆足了劲儿在搞学习这一块的,专业知识在之前落下很多课业,很多地方她听不懂的都会专门去问,日子过得渐渐忙碌起来,以前和夏时纪一周见两三次的面,等到真正忙起来了,两边都不得空。那晚易雨在校图书馆学完已经晚上十点了,她刚出馆就把手机打开,才发觉夏时纪打了三四个电话过来,易雨心头一紧,立马回拨过去,结果对方早已关机。
易雨知道最近稍微回消息慢了点,或者是根本没听到夏时纪的电话,两人算来也有大半个月没见过面,的确也是自己的问题。想到这里,易雨有些愧疚,如此一来,她还是无比想夏时纪的,这个月开头至今就没和她联系,也不知道工作室忙不忙,导师那边的任务多不多,易雨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这个女朋友当得很失败。
易雨想着明天星期五,干脆今晚就去市区找夏时纪,回到寝室准备收拾东西打车,结果意外发现放在桌上的信件,和一个陶瓷杯。
小曼说夏时纪那个漂亮姐姐来过寝室,这些就是漂亮姐姐送来的。易雨只是点点头,默默地拆开信件来看,夏时纪的字一直写的很好,从前和她聊天才知道夏时纪因为中学时代字丑被批评过无数次,所以潜心练习,造就今日的端正小楷。这是易雨第一次收到夏时纪写的信,所以格外珍重,数月数年都完好无损地插在自己的日记本中,换了许多记事本,唯独夏时纪送的信件没变过。
夏时纪在信中简单问候易雨,念着她学业繁忙,还是要多多注意身体。信中还提到那个陶瓷杯,和那日送易雨的无异,不过底端加上了个XY。这两个字母设计的别出心裁,看模样是土陶还没干时,自己手刻上去的。不起眼,一如两人这边缘化的爱情,不需要起眼也不能起眼。
易雨把信折好,瘫坐在寝室的椅子上,双目无神。本以为夏时纪会生气会和自己闹脾气,但是夏时纪在这场爱情中表现得.......怎么说呢?太独立了,易雨总有想把她照顾好的想法,只要涉及到夏时纪的事,她都想亲力亲为。但夏时纪从来都喜欢独来独往,做事也是独立的不行,根本不需要其他人去涉足。小到搬水上楼大到人情帮忙,她自己都能处理妥善。有时候易雨会产生错觉,她们这到底是否算是在谈恋爱,十天半个月不联系,自己也没能给夏时纪实质性的帮助,去成就另一个人,好像没有,两三载的时间,仿佛也就是两三月。
夏染接过夏时纪的电话就匆匆忙忙往家里赶。夏准身体一直不好,她是知道的,可没料到今日会突然病发得这么严重。结果半路被通知到人已经送往医院了,夏染又慌里慌张的往市医院赶。这一会儿的功夫,夏时纪都到了,早早地签了字把人送进手术室。
夏染虽不喜欢这个父亲,但毕竟是血浓于水的关系,曾给予自己生命也曾照料自己,自己终究无法绝对放下与释怀。
夏时纪拍了拍夏染的背,道“待会儿他醒了,你还是去看看他,说点好的,他爱听的。”
夏染点点头,悲色难掩。
夏准是块硬骨头,不管从行事作风还是身体来说,都是。医生都说他各项病症复发搅在一起根本没可能多活,结果这几年就硬是被他活生生地撑下来。
夏准准确来说是第二天中午醒来的,夏染这数月来一直被陈妍带着,根本没怎么看到过夏准,今天一见,眼前的父亲像是沧桑了千分万分,她眼眶有些发热,去给夏准倒了杯水,坐到他身边,等候夏准开口。
“你小姨让你来的?”夏准的嗓音比过去粗重了几分,想必是抽烟抽的。
夏染摇头撒了谎,“自己来的。”
夏准把头转过去看向自己这个闺女,人长得标标志志,只是现在眼角耷拉着,精神状态很是不好,明显是守了夜的结果。
夏准也是普通人,看到这里还是会心疼,但也不作声,只是点点头。两人就在病房里僵持着,夏染削了水果给夏准吃,夏准更多的则是皱眉,仿佛在思考着什么,想说什么,又犹豫不决。
“爸,你要是想说什么就直说吧!”夏染始终垂着眸,仿佛也知道总有这一天的来临。
“染染,我也知道我活不太久。自己的身体我自己心里还是有数。过去我怎么对你,希望不要影响你未来对男人的看法。是我这个做父亲的不对,我向你道歉。”夏准几月没刮的胡子映入夏染的眼帘,她看了看,始终没抬起眼再往上看,揪心。
“你妈在的时候,我们总是希望你未来能找个对你好给你幸福的男人。现在也是。”不是夏染的错觉,夏准的那个男人说的很重,就是在故意强调。
夏染心为之一颤,她天真地以为其实自己选一个合适的时机和家人好声好气地讲她和陈妍的事,是会得到支持的。但目前看来,这一点希望的火苗也被湮灭了,是不可能的,为何自己要固执己见?
夏染是勇敢的,在某种层面来说,“其实,也不一定是男人,爸。”
听到此处,夏准气得直咳嗽,拼劲全身力气几乎是与从前无异般地吼道,“什么男人也可以?我看你夏染脑袋就有问题,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陈妍那个婊子的龌龊事!”
夏染听到此处心一紧,对了,夏准有眼有脑,又怎可能看不出想不到?但是夏准这般说陈妍,夏染难受至极,心中怒气翻滚,看了眼夏准又是一星半点也发作不出。一直都是这般,自己又在期望着什么呢?再去争执得不相上下又有什么意思呢?
她叹了口气,往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