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相遇的意义》泡椒袋鼠肉

6、青峰大辉的性格没有阴霾

　　青峰是在白泽截下黑子的球时出现的。

　　虽然明面上说的是陪黑子加练，实际上白泽依旧处于省电节能状态，也就是大多时间仅作为场外指导静静看着。
　　会出手是正好练到带球过人，比起单纯的障碍锥自然还是活生生的人更为有挑战性。
　　虽然白泽也不明白黑子一个连带球过障碍锥都经常丢球的人为什么要莫名增加难度，但他本就是答应了陪练，便还是老老实实地上了。
　　结果显而易见，白泽甚至还能悠闲地单手插兜——不过他倒是没有这么做，面对认真对待的黑子，态度太过散漫会让白泽有种奇怪的负罪感。

　　体育馆的大门被推开，有些生锈的锁扣发出尖锐的嘎吱声响，白泽下意识地回头望去，不出意料是抱着篮球过来的青峰大辉。
　　“chess～”
　　来者轻快地问了句好，目光沿着墙边径直扫过黑子，停留在了白泽的身上。
　　青峰的眼睛染上了灯光的亮度：“阿秋，等很久了吗？”

　　“没有，”白泽摇头，他摘下眼镜，将其递给黑子，“可以稍微帮我保管一下吗，黑子？”
　　面对青峰大辉，白泽并不认为随意的就能应付过去，而且虽然青峰并不知道，但他的确自己的想法去对青峰下了错误的决断。
　　就算是为了这个，也稍微认真一点吧。

　　“什么时候有人在那的？”
　　青峰被黑子吓了一跳。

　　黑子：“……”
　　白泽：“……”
　　他们对视了一眼，白泽歪了下头。

　　“黑子一开始就在啊？”
　　他是不太理解明明有着一头显眼蓝色头发的黑子每次都会被人忽略的原因是什么，在白泽看来，即便是藏匿于人群中，要从一群黑色或棕色头发的人里捕捉到黑子也是很轻松的事情。

　　“是的，青峰君，我一直都在这里。”黑子附和着白泽的话，他用手指捏住镜架鼻梁的地方，避免让指纹沾到镜片上。

　　“诶？你认识我吗？”
　　青峰指了指自己，第一反应是看向白泽，得到对方的摇头否定后，又将目光放在了黑子身上。

　　“因为青峰君成为正式球员的事情非常出名。”
　　黑子老实回答到。

　　刚进入篮球部就在入部测试结束后被分到一军，并在I.H比赛中作为正式球员出场并协助球队拿到冠军，一年级4位正选的传说早已传遍了整个篮球部。
　　就连白泽这种不谙世事的人都会被迫在训练时听到周围人的窃窃私语，更何况黑子了。

　　一军应该很强吧。
　　黑子和青峰聊起来的时候，白泽发散着思绪。
　　毕竟是有赤司在的队伍，强度应该不容小觑，即使没有正面和青峰对战过，但偶尔也会在路过一军体育馆时瞥见那一抹青色的闪电。

　　白泽对自己的实力还是有清楚的认知的。
　　并不是转对于篮球，他的运动神经就是天生的好。小学时期有过测试，六边形的图案，他就是正六边形。
　　不过对上青峰的话，估计就悬在那里了，不管两个人的天赋是不是等号，青峰一直接受的是一军的强力训练，而他则是个在三军摸鱼的废物人。

　　结果不出白泽的所料。
　　青峰是很明显的直觉系，动作太多能看出是野兽的直觉，这就导致他的动作比起白泽来说减去了思考的时间。
　　意识知道了青峰将要做什么，但是动作跟不上。
　　破除这一僵局的方法也非常简单。
　　——推断他不仅下一步，还有下下一步的动作就好。

　　终于在被青峰连进三个球后找到了相应的节奏，白泽的动作也变得流畅起来，场面也不再呈现出一边倒的态势。
　　与被断球而应该出现的失落感相反，白泽隐约从青峰的身上感受到了燃烧起来的斗志，以及强烈的不服输。身体如同猎物被野兽盯上般不由得经崩，精神集中到最大值，白泽的大脑飞速运转着。
　　——「假动作吗？不对，我特意往左边留了部分空间，青峰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一定会往左突破，需要赶前一步补位并拦截，迫使青峰急停，在这一瞬间进行断球。」

　　白泽君和青峰君正在对战。
　　黑子作为现场唯一的观众，站在最佳的观赏出看着这一句比拼。比赛一开始还是由青峰占据上风，可未过几局，白泽便像是掌握了青峰的节奏一般，总能先一步预料到青峰之后的动作。
　　不，更准确点来说，仿佛是故意引诱青峰做出他想要的下一步动作。

　　黑子低头望向手中的眼镜，薄薄的透明镜片投影着木质地板的纹路，未见光的折射带来的变形错位。
　　黑子把眼镜举至眼睛。
　　这是一副无度数的平光眼镜。
　　就像用眼镜遮住样貌一样，白泽总是在遮掩些什么，从他的身上总是不经意流露出矛盾的违和感。

　　黑子再次望向球场，截断的球朝着后方远去，白泽一个疾冲将球拿回手中，与三分线的位置急停，青峰跟上拦截。
　　白泽没有停留，一个后撤步直接三分投篮，球在空中抛出漂亮的弧度，进入篮筐。
　　“好厉害……”
　　白泽君真的很厉害，黑子想着，比我想象中的更要厉害。

　　“好厉害！”
　　青峰也是这么想的。
　　一高一低两个声音完美重合在一起，像是配合默契的双重奏。
　　刚结束剧烈运动的白泽还未平息下喘气，他原本想掀起衣服下摆擦拭掉汗水，猛地想到什么，下探的手转了个向，捡起了放在地上的毛巾。
　　十球，结果是5比5吗？看来青峰比他预测的要厉害许多。

　　“阿秋你果然很厉害！”
　　还未等白泽说出口，青峰倒是先把话说了出来。一条重力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白泽侧过脸，青峰亮晶晶的眼睛映入他的眼帘。青峰的性格像是没有阴霾面一样，总是以他最为明亮的一面展现在他的面前。
　　他的瞳孔印着灯光，如茫茫无际荒漠中行走的人，遇到的那一簇温暖的篝火。
　　白泽被这团火焰灼伤。

　　白泽挣开青峰的手臂，闪躲到黑子的旁边，他低着头不与青峰对视，使自己的语气趋于平日的状态。
　　“刚刚那个只是凑巧罢了啦，”白泽干笑了两声，“我只是三军而已，和青峰你这种分组测试就升上一军的人没有什么好比的……疼！”
　　腰部被人毫不留情地来了一记手刀，黑子的语气明明依旧没有起伏，白泽却听出了生气：“白泽君，请不要逃避。”

　　“黑子，你想谋杀吗……”白泽捂着受到重击的肚子颤抖着问。
　　“不，只是有一瞬间觉得生气，手不自觉地动了起来，”黑子正义凛然，“而且人类受到这种轻度打击是不会有事的，白泽君。”
　　“会死的啊！”

　　青峰和黑子莫名很聊得来。
　　比起对于篮球的想法并不那么单纯的白泽，同为篮球热爱者的青峰和黑子明显更有话题，聊到黑子每天留下来加练时，青峰还发出了“原来那不是闹鬼”的震惊感叹。
　　闹鬼什么的……三军留下来加练是很难得没错，但也到不了闹鬼的程度吧，校园八大怪谈加一吗？

　　得知了三军体育馆每晚亮灯是黑子加练并不是闹鬼，再加之一军体育馆每晚留下加练的人过多导致场地不够用，青峰便决定每天下训后也过来同黑子一起加练。
　　收到这一信息的白泽：“既然有青峰陪你了，那我就……”
　　“白泽君也会留下来加练的，”未说出口的话被打断并驳回，黑子不退让地同他对视，“不是和荒川同学已经约定好了吗？”
　　什么约定，那叫单方面强迫，强迫你懂吗？
　　“阿秋也会留下来吗？”青峰兴奋地再次搭上他的肩膀，“说起来阿秋你这么厉害，为什么还会在三军？”

　　被青峰给问住了。
　　入部测试的理由倒是可以延用，但之后又举行过数次升格测试，白泽永远都是用故作敷衍的态度踩线应付，有几次甚至故技重施直接逃掉。
　　真实的理由难以启齿，随意编撰的谎言又需要为善后不断编制新的谎言。
　　他讨厌谎言。

　　“白泽君是为了我才留在三军的。”
　　在白泽思考该如何回复时，被黑子解救了。
　　白泽诧异地抬头望去，黑子的表情古井无波，就连他都要从他那毫无违和的面上相信了这句话。

　　在黑子的眼睛对视过来的瞬间反应过来，白泽期期艾艾地承认了黑子的话：“啊，嗯，是这样的。”

　　“是这样吗？”
　　青峰大辉没有怀疑，不如说他那简单的大脑可能就不存在怀疑这个模块。

　　有这么一种说法，当一个人的身边增加了一个人时，他的身边日后一定会聚集更多的人。
　　至少现在就变成三人行了。
　　与上周一样的MJ，与上周一样的位置，与上周一样的点餐，比起上周不同的是，多了一个青峰。

　　训练完后互相告别，青峰的更衣室在一军，自然不和他们一起。除了体育馆真实看到夜色已笼罩后，才会明显的感觉到时间的流逝。
　　白泽背对着黑子套上校服：“等会要去MJ吗……干嘛这么看我，这句话的震惊点在哪里？”
　　被白泽指出的黑子收回视线：“没想到会被白泽君主动邀请，稍微有些震惊而已。”
　　“我第一次和你回去的时候也问了你要不要去哪吃些什么了吧？”白泽无力吐槽，“不要随便就给人按上什么奇怪的人设啊。”
　　“但那个时候是白泽已经确定要去吃而顺便问的我，即便我拒绝也自己会去，”黑子分析到，“但这次白泽君把主动权交给了我，我认为二者之间还是存在区别的。”

　　说不过这人。白泽选择缴械。
　　黑子总能很轻易地找到他言行之间的漏洞，并不客气地指点出来，让白泽有种被他看透的错觉。
　　不过很奇怪的是，他并不讨厌这样。
　　白泽轻笑一声：“那要去吗？”
　　黑子平静地点了点头：“好的。”
　　他们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和上次一样的菜单，正好上周的位置也空着，白泽和黑子便自然地过去落座。
　　差不多是刚准备找话题的时候，青峰出现了。
　　“好巧啊阿秋，你回家也是这条路？”
　　端着汉堡的他自来熟的把盘子往白泽旁边的桌上一放，单手把凳子往后一挪便坐下了。

　　白泽撕汉堡包装纸的手一顿：“……”
　　青峰继续自顾自地说着：“你居然买到了照烧吗？刚刚去问的时候店员说已经卖完了，最后一个不会是你买了吧……额啊，你什么时候在这的！”
　　没有发声就是在等这一刻的白泽和黑子：“……”
　　呜哇，这个反应，是忍不住让人想骗他去鬼屋看他被吓到的那种人。

　　“从最开始就在这里了，和我一起，”白泽顺手拿起自己的一个照烧汉堡放到青峰的位置，不由得发问，“你们是真的注意不到黑子吗？”
　　在青峰摇头的同时，反倒是黑子反问了他：“比起青峰君，反倒是白泽君总能第一时间发现我让我觉得更加在意。”
　　“发色很显眼啊。”白泽老实回答。
　　“应该不是因为那个原因吧。”黑子并不认可。

　　不，就是那个啊。确信没有其他答案的白泽腹诽。

　　青峰咬着汉堡，看了看沉默不语的白泽，又看了看安静等待回答黑子，得出了自己的结论。
　　“你们两个莫非都是很麻烦的家伙？”

　　白泽：“……”
　　黑子：“……”
　　二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不，是青峰你太简单了/我觉得反而是青峰君太过简单了。”
　　“你们两个，揍你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