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花也会泪流》傅子衿

3、第一回

　　此开卷第一回也。话说在亘古之时，众多的奥林匹斯山神中，有一位音乐神和诗神阿波罗，他用音乐和诗歌可唤起人们倾注于圣歌中的各种情感。在奥林波斯山上，他手拿金质里拉，用悦耳的音调指挥缪斯的合唱。他也是太阳之神，清晨他身着紫色凤袍，坐在那明亮的东方宫殿，准备开始每日穿越天空的旅行。白天，他驾着用金子和象牙制成的战车，给广阔无垠的大地带来光明、生命和仁爱。黄昏时分，他在遥远的西海结束了旅行，然后就乘上金船返回东方的家中。金色的头发、庄重的举止、容光焕发的神态，这些足以使他受到世人的青睐。

　　凡间一位浪漫多情的少女克莱狄亚，自然而然的对灼灼生辉的阿波罗万分倾心。她每日双腿跪在地上，从黎明到黄昏，双手伸向太阳神。她终日凝视着那辆金质马车在蔚蓝的天空驰骋。可是远在天际，受万人敬仰的阿波罗如何会注意到她对他爱的虔诚，却道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她的爱，日日得不到回报，但她对阿波罗的痴情却从未改变。终于有一天，他的至诚至性引起了阿波罗的注意，但他却因那神的尊严和上界的规则、世俗的眼光，他选择了沉默。伤心欲绝的克莱狄亚决定以绝食来博得同情，渴望著有一天能得到阿波罗的爱，她以露水充饥，以泪水替茶，经过了九天九夜不眠不休的盼望，双脚生了根，瘦弱的身体变成了枝叶，苍白的脸庞也化作了花朵，却始终得不到太阳神的倾心。然而，克莱狄亚的心却始终如一，目光永远跟随阿波罗的身影，由东至西，日复一日不曾更改过。

　　与花相伴的只有自己的影子，此花白昼便沐浴着太阳的光辉，凝视累了与影子对话；夜晚便暗自垂下泪水，哭的乏了有影子与它唱歌。于是这花泪顺着花茎，日日不断的流入冥界，滋润着冥界黄泉路上唯一的花，守护此花的是两个妖精，一个花妖叫曼珠，一个是叶妖叫沙华。他们守候了几千年的彼岸花，可是从来没有见过面，因为花开的时候，看不见叶子，叶发的时候看不见花。花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旦自从他们日夜受了情泪的浇灌，越发疯狂地想念着彼此，并被这种痛苦折磨着。终于有一天，他们决定违背神的规定偷偷地见一次面。那一年的曼珠沙华红艳艳的花被惹眼的绿色衬托着，开得格外妖冶美丽。

　　却说有一位年轻的画家，在莫失莫忘园里，遇见了这朵美丽的花朵，感动它的痴情，然后疯狂的迷上了它，终日与它为伴，在自己的画布上画下一幅又一幅它的美貌。终于有一天，痴情的画家受不了相思的痛苦，在自己爱的人面前倒下，鲜血渐染在了花朵娇美的脸庞，模糊了它凝视太阳的双眼。由于再也得不到太阳的光泽，它不久便也枯萎下去。

　　画家走在黄泉路上，遇见了灼灼盛开的曼珠沙华，画家听说了他们的故事，愿意带他们一起走，因为天神知道了他们的背叛定会怪罪下来。但曼珠和沙华决定一起面对，画家悲恸万分，他决定留在黄泉路等他的花朵的到来。

　　终于，上帝看到了这一切，祂悲悯叹息。于是，将阿波罗招徕，与他们一起打入轮回，于梓旭国乌由界的墨旭由城里化身为人，愿“还泪”的还泪，让偿情的偿清，该等的等，应恨的恨，悲欢离合由他们几遭经历，以了结了前世的因缘。

　　人们于是将那莫失莫忘园的称作“望日莲”，而与他形影相吊的影子化身，便是“向日葵”，开在黄泉路上的，便是花开开彼岸的彼岸花了。

　　不知又经历了几世几代，几度轮回，有一情海情天的“秋天人”走进了莫失莫忘园，遇着了转世而归的这花朵，听它讲诉了前世与所携手之同伴的人间经历，这位“秋天人”不免扼腕惊叹，遂将所听之故事悉数记录下来。待回到现世，托与暖暖少整理编撰，暖暖少更惊叹于世间竟有如此至纯至性之人事，更是“食不甘味，夜不能寐”耽于此。因是葵花引起之故，又是情类所灌之事，便以《葵花也会泪流》为题，赞少年之爱，叹人世之情。

　　诸位看官，且说暖暖少性甚名甚，何方人士以无从可考，尽淹没在历史长河之流，然在其友人纯氏，开篇评论《葵花也会泪流》时却留下此段语句，今日依述道出，以方便各位看官明晓：

　　悠长的像永生的童年，相当愉快的度日如年，我想许多人都有同感。
　　然后崎岖的成长期，也慢慢长途，看不见尽头，满目荒凉。然后时间加速，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繁弦急管转入急管哀弦，急景凋年倒已经依步之遥。一连串的蒙太奇，下接淡出。
　　流水落花春去也，却是天上人间……

　　【秋子衿】遇见王子莲

　　子衿，你好，我能这样称呼你么？“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好贴切的名字，与你最合适不过了。呵呵。

　　我叫王子莲，出生在一个并不是很富裕的工薪家庭，母亲是国营磷肥厂的工人，父亲是银行里的一名小职员，父母因忙于工作，便把我寄养在了祖父家里，从记事时候起，我就与爷爷奶奶们过活了。我便是在祖父家的这条弄堂里慢慢长大，有时呼朋引伴的玩笑游戏，有时又一个人自言自语，那是因为小伙伴们都跟着父母回家了，但却没有父母领我回家。祖父家的院子里是我的天堂。

　　可是，你知道的。和每个孩子一样，渴望父母对自己的宠爱，即便你讨厌这种宠爱，它没有在你身边发生，他们就会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看待你，特别是未知实事的孩子。所以，我特别期待节假日和礼拜日，因为这个时候，我便能牵着父母的手，激动的从那些孩子面前经过。我会高傲的像个王者，尽管每每他们都只是对我吐着舌头，调皮的笑。但我此时断不会笑，我只有高傲，这个时刻是只属于我的，父母带来的亲衣服，新玩具还有一大堆的零食全抵不过此刻。他们嬉笑的目光在氤氲的阳光下都黯然失色，我会一直祈祷，祈祷这条弄堂一直走没有尽头。但有时候，这种等待也是会落空的，奶奶会拉着坐在石阶前的我走进屋子，抚摸着我的额头，然后轻轻拍打着我的下臀，念叨，莲啊，爸爸妈妈要加班，这次不能来了。；来，乖乖，枕着奶奶，奶奶给我们莲娃子讲故事。

　　小时候，我总是差异惊叹，奶奶肚子里竟有那讲不完的故事，我每每总是撅着小嘴，眨巴着眼睛，然后想了片刻说道“奶奶~我要听打仗的故事”亦或是“我要听旧社会的，旧社会的故事”。那时什么都不懂得，以为那一段段故事是天方夜谭般的大开眼界，竟不知一段段岁月便是一步步故事，每个人都是有故事的，每一个社会人都可以是故事的创造者，并经过时间的抛磨打光，故事也便神奇般的成了。祖母讲的那些才子佳人，军阀割据，时代变迁，家族命运，虽不是那么珠园碧润，却也是有声有色，趣味百生。随着年龄的成长，我仍然记得那一段段的美妙回忆。那是祖母的回忆，也是我的。

　　子衿，你一定会疑问，我为什么叫王子莲吧。和我认识了的朋友，都会问我的。其实从小我也不明白，爸爸喜欢莲花，家里后院里养了很多的莲花呢，也许他们希望儿子像莲花一样的品性洁白，高雅芳芷吧。于是，我向朋友们都是这样说到缘故的，却不想……其实，一开始我便错了。子衿，你将我的故事写下来吧，你们古代有个作家王实甫，他总是说到“愿天下有情人都成了眷属，是前生注定事莫错了姻缘。”道不知，这“姻缘”二字“眷属”一词不是谁和谁都能说的准的，即便上帝也是算得到开始，结局奈若何，亦是无定。

　　从哪里讲起呢？从小我总会做着一个同样的梦，对。同样的一个梦，子衿，你是知道的。有些人总不愿相信梦，认为那不过是一种迷幻的骗局罢了，但现实是往往梦中都含有很多隐喻的，只是大多数人没有从中在意并很少有一部分人能够细腻的品味的。对呀，你看，你点头表示赞许了吧。子衿，你微笑的样子真好看，若是晨曦看见你，也会爱上你的吧。哎呀！看，我又在乱说些什么啊，对不起，对不起，万不可介意。

　　【王子莲】 梦靥

　　经常会做一个梦，梦里同样的情景，真实的可怕，每每总是让我惊醒过来。

　　在一望无际的葵花田里，有一位身着白衬衣的少年，健康的肌肤看不清他的轮廓，然红褐色的长发和这片葵园多么的般配。他微微的笑，左肩上挎着绿色的画板，如葵花的叶脉般刺人的绿。他站在那里，如风一般的微笑却又稳稳的独立。然后，他慢慢的将目光转至我，很磁性却温柔的嗓音说道，嗨，莲。金色的葵花晕染了他的轮廓，阳光的味道弥漫在了整片田园。然后少年突然消失了，在葵花从中，出现了一位中年男子，天空开始变的暗淡，金色倏忽被暗夜浸透。黑，绝望的黑，黑暗中我看见他的脸庞，绝望的微笑，他开始回过头慢慢的看着我，嘴角颤动眼神无限柔情，像要说什么，却始终没有发出声音。右手缓缓举起，扣动扳机。

　　“ 不—— ” 枪声在田野回荡，寒气令人恐惧的寒气涌入我的身体，一行清泪我看的分明，在他倒下的身旁葵花瓣滑脱，滴答滴答，我陷进深潭里，即将窒息。

　　莲，抓住我，莲。

　　谁的声音？你是谁？是那个阳光包裹的少年么。

　　指尖开始和暖，像打点滴时被注入阳光在血管里。心跳，谁的心跳？初春融化第一片雪的动悸。

　　我掉落在了哪里？温暖的胸口如我生命中熟悉又陌生的那个人，红色的长发下，是他幽深的眼眸，让人猜不透，看不清。

　　你认识我么?

　　你的歌声真好听，如花开的声音。

　　知道三生石么？哎，三生石，莲，你会相信那些玩意么？

　　你到底有多少故事？告诉我啦，我会替你保密，拉钩怎么样？
　　……

　　至少，还有我。

　　这是我听见的最后一句话语，然后身体沉沉地，沉沉地，好累。我失去了一切，至少——

　　【引子】主册——晨曦、莲、奎

　　缘定三生无那
　　夏晨夕阳迟
　　望日莲开早
　　私徒葵归暮
　　葵花自泪流……

　　【王子莲判词】

　　自是梦中花语时，撒尽泪水奈何天

　　即便是得了前世无情怨，也随着流水落花漂泊间

　　终落得莲生滇池无依靠，却幸逢友情有意张生缘

　　等时光荏苒，开了花，修了果，苦变香甜

　　因了你

　　抛却天上人间，不畏五道轮回雾散夕阳晚

　　方正好

　　爱恨有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