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灾难管理局实习》九月灵

4、三角恋

　　——入职前48小时

　　上完课后大家都在收拾东西。
　　茗千雪刚把一本书放进袋子里，就听见后面的同学在讨论。
　　“听说起火点在实验室，监控只拍到墨夜进去，他进去后监控就坏了，哪有这么巧？”
　　另个同学附和：“我看他就是故意放火，然后英雄救美让苏芷宁爱上他。”
　　“看不出来他平时斯斯文文，竟然——”
　　“不是墨夜做的。”茗千雪忍不住打断他们的谈话。
　　几个人同时看向她。
　　男同学似乎见怪不怪了：“茗千雪，你该不会也看上墨夜了吧？人家一心都在苏芷宁身上，还为了她放火，你就算了吧。”
　　“他只是配合调查而已，不是他做的。”茗千雪不想再和他们废话，起身离开。
　　“小雪，等等我。”余瑶收拾了东西跟上去，偷偷看她，“你该不会真喜欢上墨夜了吧？”
　　“我只是觉得这场火很古怪。”
　　从前，她也遇见过类似的火灾。

　　*

　　茗千雪原只想碰碰运气，没想到真的在旧楼医务室见到了墨夜。
　　他和那天一样，站在窗台抽烟，看见她来眼也不眨一下。
　　还是茗千雪先开口：“大家都说是你放的火。”
　　他笑了下，漫不经心的。
　　茗千雪便走上前：“是你做的吗？”
　　“你说呢？”
　　她还没来得及回答，便听到脚步声。
　　下一秒苏芷宁出现在了门外。
　　她看也不看茗千雪，直接来到墨夜跟前，开门见山：“是不是你放的火？”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刚哭过。
　　茗千雪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能干站在那看。
　　这才发现墨夜的表情变了，不再淡然，就连烟也被他掐掉：“不是我。”
　　噢。
　　原来对别人不屑解释，对苏芷宁才会解释。
　　茗千雪捏了下手指，突然很希望墨夜不是她的救命恩人。
　　“但是监控拍到你了。”苏芷宁本来就长得漂亮，这副要哭不哭的模样看的更让人心疼。
　　墨夜却只是问：“你不信我？”
　　“不是他做的。”
　　二人似是才发现有第三个人的存在，同时看向茗千雪。
　　“这不是单纯的火灾，这是连环纵火案。”很早以前她告诉过警察，但没有证据所以没人相信她的话，“近几年常有失火案，很可能是同一个人所为。”
　　虽然都是传媒系，但苏芷宁从没注意过茗千雪这个人，一时叫不上名字，只是问：“你怎么知道？”
　　“因为三年前华幼孤儿院也被人放过火，我就在现场。”
　　苏芷宁微愣，突然想起朋友讨论过班里有个孤儿院出身的女生，难道就是眼前这个人？
　　“当年我在现场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茗千雪陷入回忆，“哒哒哒，那个声音在昨天的火灾现场我也听见了，绝不会有错。”
　　“这种声音你也能听到？”墨夜饶有兴致的看向她。
　　茗千雪尴尬的嗯了声。
　　“你这耳朵……”他弯腰，似对她的耳朵起了浓厚兴趣。
　　他靠近的瞬间，茗千雪背脊瞬间绷住。
　　“墨夜！”苏芷宁低声喊他，语气里的不开心显而易见。
　　她享受墨夜爱她爱的死去活来，将两个优秀的男人抓在手心，让她很有优越感，所以她不喜欢墨夜在意别的女生。
　　果然，听到她的声音后墨夜便与茗千雪保持距离。
　　“今天没有课吗？怎么全在这？”医务老师郑槐刚从外面回来，看见他们不由的皱眉，“快回去。”
　　“好的，老师。”苏芷宁走到一半回头，“同学，你还不走吗？”
　　“嗯，这就走。”不知道为什么，茗千雪总感觉有种不协调的声音，可是一时之间又不知道是什么声音有问题。
　　刚走到外面，熟悉的说话声又来了：“老大，客服部接到电话，一个小时后Y市有地震，要怎么处理？”
　　茗千雪震惊的看过去，没想到竟接触到了墨夜的视线。
　　他似乎就在等她，两人对视时，他勾了勾嘴角：“学妹又听见什么了？”
　　“……没有啊。”
　　“墨夜。”苏芷宁很恰好的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今晚一起吃饭吧，当是谢谢你救了我。”
　　这话让他觉得好笑：“刚刚不是还怀疑我放的火？”
　　“但你确实救了我。”她调整情绪，“你去吗？”
　　茗千雪没看他们，低下头，想起了八年前的车祸。
　　当时她无助的躺在车里，望着爸妈血流不止的身子。
　　她只会哭，一遍遍祈求有人来救他们。
　　这个时候身边竟然真的响起了声音。
　　“小孩，哭的怪可怜啊。”
　　她震惊的看去，可是身前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又一个声音响起：“老大，公车和这辆私家车相撞，怕是要死不少人。”
　　“先去控火，别让车爆炸了。”
　　虽然看不见人，但她还是本能求救：“救命……”
　　回答她的只有慵懒的笑声。
　　她再次出声：“老大……”
　　笑声顿住，然后诧异问道：“喊我呢？”
　　她对着空气，哭的稀里哗啦：“哥哥，救我。”
　　这次声音含了笑意：“行，哥哥救你。”
　　后来她真的得救了。
　　而现在，回忆里的声音和墨夜的声音相互重合。
　　他笑着看向苏芷宁：“行，我去。”
　　那个人，一定是他。

　　*

　　茗千雪也不知道自己抽的什么风，明知道墨夜和苏芷宁在唐楼吃饭。
　　她偏偏还要偷跟来。
　　余瑶更诧异：“小雪，唐楼的东西不便宜啊，你发奖金了？”
　　“死里逃生，所以来庆祝一下。”她的视线在餐厅里扫射，果然看见了不远处的一群人。
　　没想到除了苏芷宁和墨夜，还有楚熙泽和他的狐朋狗友。
　　既然要约会干吗把墨夜找来？
　　“坐这里吧。”茗千雪拉着余瑶在距离他们不远的位置坐下。
　　余瑶显然也看见那几个人了：“苏芷宁他们也在？”
　　“对啊，好巧。”她随口应，却在认真听那边讲话。
　　“墨夜，警察让你出来了？”
　　他嗯了声。
　　那人果然是楚熙泽的朋友，句句怼着墨夜：“今天要吃什么你随便点，我们楚哥请客，算是谢谢你救了嫂子。”
　　楚熙泽正低头玩手机，一副大爷模样，没理他们。
　　苏芷宁挺享受这种状态，想看两个男人为她争风吃醋，于是主动去勾楚熙泽的手臂：“熙泽，别玩手机了。”
　　他没推开她，但也没放下手机。
　　“听说你家境不太好？”这事大家都知道。
　　所以苏芷宁虽然喜欢墨夜，可还是选了楚熙泽，毕竟人家可是X市首富的儿子。
　　“嗯。”墨夜懒懒的应，目光凝固在苏芷宁身上，“饿吗？”
　　不卑不吭，这样貌要是有钱就更好了。
　　可惜了。
　　苏芷宁忍住悸动：“熙泽，点餐吧。”
　　“点呗。”他随手推过菜单，头也不抬，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皱着眉似乎在发短信。
　　“墨夜，火该不会真是你放的——”
　　“叮叮”。
　　先是传来一阵响铃声，而后女声才响起来：“不是墨夜做的，你们没证据别再胡说八道。”
　　几个人微微一愣。
　　就连低头发短信的楚熙泽也抬起头来，看向来人。
　　茗千雪感觉到袋子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应该是来短信了，可是她没空看，一听到那些人数落墨夜她就觉得不舒服，脑子一热冲了过来。
　　这人怎么不知道反驳？
　　难道只要是苏芷宁的朋友，怎么对他都无所谓吗？
　　茗千雪更烦躁了。
　　“小雪！”余瑶也跟着过来。
　　“你朋友？”男生问墨夜。
　　墨夜抬头，桃花眼微微上挑：“嗯，学妹。”
　　有种勾人的味道。
　　“学长，我有事想请教你，能过来吗？”她不想将他留在这，指不定这些人还要怎么数落他。
　　没想到墨夜竟真的在思忖要不要离开。
　　苏芷宁终于开始心慌了，下意识说：“墨夜，留下来吃饭吧。”
　　只是这一声便吸引了墨夜的全部注意力，他温和回应：“好。”
　　“行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余瑶在她耳边小声说，“你就管好自己，快走吧。”
　　茗千雪也知道自己多管闲事，她想走的，可是又见不得墨夜受委屈。
　　“喂，坐下吃饭。”
　　这一声宛如惊雷，所有人都没料到楚熙泽竟然会开口。
　　大家还没反应过来，茗千雪率先回应：“我不要。”
　　楚熙泽的脸色瞬间暗下：“行，有种你走。”
　　“楚哥，你认识啊？”
　　楚熙泽操了声：“不认识。”
　　“……”可是看起来不像不认识。
　　苏芷宁也没见过这样的楚熙泽，咬了下唇，下一秒又露出温柔的笑：“两位同学一起吃吧，你们是墨夜的朋友不是吗？”
　　提到墨夜，茗千雪紧绷的神经才松懈下来，拉着余瑶坐下：“好，我陪学长吃。”
　　墨夜转头看她一眼，没说话。
　　余瑶倒是不在意，有人请吃饭还挑剔什么？
　　可是楚熙泽的表情却肉眼可见的差了，他随手将手机扔在餐桌上，冷笑一声：“本事啊。”
　　那句话的意思，除了茗千雪外，没有一个人听明白。

　　*

　　一餐饭吃的各怀鬼胎，吃完后大家便散了。
　　茗千雪跟在墨夜身后走了一路，他懒散的打了几个哈欠，看起来似乎很困。
　　在等红灯时，茗千雪忍不住开口：“她有男朋友了，喜欢她你会很辛苦的，还是换个人喜欢吧。”
　　这话让他觉得好笑：“学妹这么喜欢我？”
　　“嗯。”
　　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说，墨夜难得愣了下。
　　茗千雪也愣了。
　　其实自从车祸后，她便开始颓废，唯一支撑她的是那个“哥哥”的声音。
　　那时她就知道，救她的绝非凡人。
　　而眼前这个男人，确实不简单。
　　可这样的他，究竟是为什么会对苏芷宁死心塌地？
　　墨夜低笑一声：“小孩，换个人喜欢吧。”
　　小孩。
　　那时他就是这么喊她的，
　　“八年前，你……”
　　哒哒哒。
　　熟悉的声音响起，制止了茗千雪下面的话。
　　她直接愣在当场。
　　每次纵火犯作案时都会出现这个声音，难道……！
　　“出出出现了！纵火犯又作案了，我听见那个声音就在前面！”她满脸焦急。
　　可墨夜却恰恰相反，懒散的站在那看了眼红绿灯，好心提醒：“绿灯了，走——”
　　话还没说完，手便被茗千雪拉住，不顾他的意愿扯着他往前狂奔。
　　墨夜：“……”
　　他盯着那个没命狂跑的背影，女生的脸因为奔跑而涨红，不知道为什么竟让他有种熟悉感。
　　突然，茗千雪停下脚步：“声音，声音没了。”
　　因为跑的太快，她现在连喘气都觉得累。
　　可是墨夜却一脸轻松，单手插兜，另只手指着不远处，提醒：“着火了。”
　　茗千雪猛地抬头。
　　果然，远处的大楼火光漫天，在漆黑的夜晚像一只猩红猛兽。
　　“老大！这次不好办啊。”那个声音再次出现，“居民楼太多房间，不确定哪间有人，这很难救啊。”
　　“五楼和六楼有老人，先救那里。”茗千雪几乎是下意识开口，“还有十楼B室，有婴儿啼哭声。”
　　周遭明明很吵闹，可他们的身边却出奇的安静。
　　片刻后，茗千雪听见那声音冒出一个字：“……操！”
　　“这人能听见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