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灾难管理局实习》九月灵

3、嫌疑人

　　等茗千雪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在医院了。
　　“小雪！你终于醒了！真是吓死我了！”
　　余瑶的眼睛都红了，显然是刚刚哭过，茗千雪心一暖：“谢谢你来看我。”
　　“说什么傻话，我不来看你谁来看你？”
　　茗千雪笑了下，她不喜欢医院，因为上一次来医院时，看到的只有爸爸妈妈的尸体：“我休息一下就能回家了。”
　　她撑着身子起身，这才发现不远处正坐着一个人，看到他时不由愣住。
　　“你可得好好休息。”余瑶继续说，“对了，听说这次火灾是仪器故障引起的，还好当时没几个学生在楼里。”
　　“嗯。”她随口应着，视线却落在墨夜身上。
　　墨夜守在病床边，什么也没做，只是静静的盯着床上的苏芷宁，眉眼温和。
　　余瑶发现了她的视线，便小声说：“这苏芷宁也太好命了，不仅有楚熙泽那么好的男朋友，还有墨夜这种备胎，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福。”
　　茗千雪想起他冲进火场救人的画面，看来是很喜欢苏芷宁吧，于是收回视线：“楚熙泽有什么好的？”
　　“他还不好啊？他——”
　　“醒了？”墨夜的声音不大，却让二人同时禁声。
　　这才发现是苏芷宁醒了。
　　她虚弱抬眼：“墨夜，你怎么在这？”
　　“我救了你。”他的语气很淡，但明显是在邀功，“冲进火场救你。”
　　看戏的二人：“……”
　　苏芷宁咳了下，说：“谢谢。”
　　“恩。”墨夜帮她倒水，动作却被手机的叫声打断。
　　是苏芷宁的手机。
　　她吃力的坐起来，墨夜连忙弯腰扶她，视线扫了手机一眼，屏幕上显示着：楚熙泽，三个字。
　　他不动神色的收回视线，温和的目光却带了冷意。
　　苏芷宁已经接起电话了：“嗯，我没事，你别担心。”她说话时带了小女生的娇羞，视线偶尔朝墨夜飘去。
　　“啧啧啧，真是艳福不浅。”余瑶语气酸溜溜的，但是个女生都会羡慕，“这是什么偶像剧情节，这样好的两个男生都被苏芷宁拿捏在手。”
　　“瑶瑶，我出去一下。”茗千雪见墨夜出门，立马下床追过去。
　　余瑶愣了：“你是病人去哪啊？”
　　“厕所！”

　　*

　　夕阳西下，昏黄的光照在男人身上，他靠着梧桐树抽烟，路过的人总会不自觉多瞄他几眼。
　　他吐出一口烟，视线凝固在不远处。
　　那边的女生正躺在床上，笑着讲电话。
　　“苏芷宁有男朋友了。”
　　旁边传来声音。
　　可墨夜却没有转头，仍然盯着苏芷宁的方向，吐出一口烟后，问：“学妹，喜欢我呢？”
　　烟味呛的茗千雪难受。
　　她皱眉：“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很可惜。”墨夜打断她的话，“学长有喜欢的人了。”
　　茗千雪哑了一瞬。
　　男人抖掉烟灰，用下巴指了指苏芷宁的方向，语气慵懒：“就是那个有男朋友的女生，学长喜欢她，喜欢的不得了。”
　　明明眼前的人在笑，但茗千雪却能感觉到他在生气。
　　她不想和他讨论三角恋：“当时火那么大，你是怎么进到火场里？”
　　他不答反问：“知道我没救你，不生气？”
　　“那种情况只能救一个人，我和你非亲非故，你救我我该感谢，不救我是人之常情。”换成任何人都会做和他一样的选择，一个是自己喜欢的女生，一个是陌生人，答案显而易见。
　　茗千雪不想道德绑架。
　　墨夜终于回头看她：“学妹还挺懂事。”
　　“那你。”她谨慎措辞，“有没有在火场里看见什么人？”
　　他反问：“什么人？”
　　听这语气应该什么也没见到。
　　难道是她的幻觉？
　　可是不可能，她的听力绝不会出错。
　　“算了，没事。”这种奇怪的事说出来谁信啊，“我先回去了，学长。”
　　“嗯。”
　　一根烟抽完，墨夜便靠在树上望着苏芷宁。
　　“局长，您又为了那人类触犯条列，这要是被天界的人知道……”
　　墨夜悠悠打断那个声音：“那就帮我找个好点的律师。”
　　“……”
　　那边的苏芷宁也看见他了，两人遥遥相望，她对着他笑。
　　墨夜的眉心微动。
　　身旁传来叹息声，而后又说：“局长，这次的火灾恐怕有问题。”

　　*

　　茗千雪没有住院，直接回家。
　　推门进房时，小狗冲过来舔她。
　　阴郁了一天的心情也在这瞬间得到解放，她笑着抱起小狗：“糯米别闹，我今天有点累，不能陪你玩了。”
　　“汪汪！”糯米似乎听懂了她的话，立马蹲坐在地上不胡闹了。
　　她摸了摸它的头：“你说我是不是命大？小时候的车祸没取走我的命，就连这次火灾我也能活下来。”
　　“汪！”
　　说起车祸，茗千雪便开始凝思：“糯米，你说墨夜会不会是他呢？他们的声音真的好像。”
　　“汪？”
　　说到这，茗千雪的眼睛便弯了起来，里头仿佛载满了星星：“那个人啊，是我的救命恩人，没有他就没有我。”
　　那个声音她永远也不会忘记，甚至一直想象恩人该是长什么样子的。
　　今天看见墨夜，突然就觉得，恩人似乎就是长那样的。

　　*

　　——入职前72小时。

　　林荫路上都是学生。
　　余瑶正拉着茗千雪：“你不住院就算了，怎么也不在家休息一下？”
　　“住院要花钱啊。”
　　余瑶无语了：“行，带你去看看帅哥改变一下心情。”
　　“啊？”
　　茗千雪不明白怎么突然从住院飞到了帅哥，这话题也太跳脱了。
　　等她到篮球场上时才发现，今天的人真的很多。
　　“怎么这么热闹？”
　　“当然是因为有帅哥！”
　　两人辛辛苦苦才挤到稍前一点的位置。
　　茗千雪也终于明白余瑶口中的帅哥是谁了。
　　场上比分很接近，赛事激烈。
　　女生一会喊着：“墨夜！”
　　一会又喊：“楚熙泽！”
　　最耀眼的那两个男生此时正剑拔弩张。
　　楚熙泽又坏又拽，眼神还带了点火，没想到这样的人竟然会输给斯斯文文的墨夜。
　　下一秒墨夜直接跳起。
　　哔——
　　一声哨响。
　　篮球入框。
　　“哇！”场上轰炸了起来。
　　81：82
　　墨夜那队领先一分。
　　楚熙泽摸了把汗，轻嗤：“你行啊。”
　　“你也不错。”墨夜的视线越过人群，定格在了茗千雪的方向。
　　和他视线相对的瞬间，她的心跳竟不争气的快了一拍。
　　这个时候脑袋里甚至响起了各种BGM。
　　偶像剧都是怎么演来的？
　　男主角在众人的欢呼中霸道的朝女主走来，然后宣誓主权。
　　而现实中，墨夜也真的往她的方向来了。
　　茗千雪一颗心猛地提高。
　　周边的人在欢呼，所有人都望着他们。
　　一步，两步。
　　墨夜就在她眼前了。
　　她屏住呼吸。
　　然而下一秒。
　　他越过她走到后面。
　　茗千雪的心瞬间落空，但也配合着转头看去。
　　这才发现自己的身后竟然站着苏芷宁。
　　墨夜就在她面前停下，弯腰，靠着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
　　没人听见他说什么。
　　但茗千雪耳力惊人，她听见了。
　　他说：我赢了你男朋友，你几时能看看我，嗯？
　　所有人都看见苏芷宁红了耳尖，但她仍然什么也没说，瞥开视线。
　　墨夜轻轻笑，直起身子从她身边走过。
　　四周再次爆发惊叹。
　　“哇！”
　　“墨夜说什么了——”
　　茗千雪连忙和余瑶说：“我有事先走了。”
　　“啊？你去哪？”
　　她头也不回的跟在墨夜身后。
　　因为就在刚刚，她听见了一个声音！
　　墨夜的身边有人在说话，那个声音和昨天在火场里听到的一模一样！
　　“局长老大，昨天的火灾可能是人为的，你说要不要交给警处那边查？”
　　局长？
　　她记得那天也听见他们说了局长。
　　湖边只有三三两两的人在乘凉。
　　阳光正好。
　　墨夜走到一半突然停下脚步，懒散回头。
　　茗千雪也立马停下，猝不及防和他对上了视线。
　　男人眉目轻佻：“学妹有事？”
　　“啊，我。”她眼瞳一转，立马从包里拿出一瓶水，“学长刚刚打完球渴了吧？我这正好有水。”
　　那个声音又响起：“啧啧啧，老大，又是个被你勾到的小妹妹。”
　　她的动作僵硬了两三秒。
　　墨夜也没出声，只是盯着她。
　　茗千雪便殷勤上前：“我帮学长打开吧。”拧开盖子后，她眸光一闪，作势要摔倒，“哎呀！”
　　瓶子里的水准确无误的倒在了声音的方向。
　　那边果然响起：“我操！这丫的是不是故意的！”
　　茗千雪的脸刷的白了，条件反射去看墨夜。
　　那里有人！
　　不是幻觉，是真实存在着一个看不见的人！
　　然而视线对上墨夜时，才发现他眼里都是笑意。
　　两人僵持了几秒。
　　便见到墨夜悠悠抬手，像在伸懒腰，但手臂却狠狠朝声音的方向砸去。
　　那边：“啊！老大你谋杀啊？”
　　茗千雪表情持续僵硬，眸子都瞪大了些许。
　　“呵。”墨夜笑了，往她的方向走近一步，“学妹是不是看见了什么？”
　　她往后一退，回避他的视线：“没，没有啊。”
　　不是看见，是听见。
　　“嗯？”
　　恰好这个时候手机传来震动，茗千雪想也没想飞快接起电话：“喂？”
　　“小雪，你听说了吗？找到放火的嫌疑人了！”
　　“不是说仪器故障吗？怎么又有嫌疑人了？”茗千雪边和余瑶说话，边偷看墨夜。
　　他已经退回一旁了，手里拿着打火机有一下没一下地玩着。
　　“这事说来话长，你知道嫌疑人是谁吗？”
　　茗千雪问：“谁啊？”
　　“你一定想不到——”
　　旁边打火机的声音突然停下。
　　茗千雪转头看去，刚好看见几个警察走过来：“你就是墨夜？”
　　墨夜嗯了声。
　　“昨天X大学火灾的事，麻烦你协助调查，和我们去局里走一趟。”
　　声音传来：“我操，老大，这些人类是不是傻？怀疑到你头上来？”
　　墨夜低低笑了声，回答警察：“好啊。”
　　茗千雪愣住了，手机里刚好传来余瑶的话——
　　“竟然是咱们校草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