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斯·罗纳》零点定理

2、油桐

　　「青梅竹马的时光记忆，年少轻狂的情窦初开。」
　　2022.8.28
　　中午，阳光喷洒大地，于是，有了它最强烈最直接的一束光线。

　　“妈妈，我回来了，中午吃什么啊，我要饿死。我跟您讲，华起的食堂真不是一般人能待惯的......”
　　柳时夏坐在刚进门就摆放着的棉弹质座椅上，弓着身子，翘着并非淑女模样的二郎腿，右手去勾着鞋子，左手随意搭在座椅上，被她当成了支撑器。她虽有些乏困，但也嘴角翘起，眼底有些许笑意，头发散落，看起来有些出油。

　　“呀，回来了！我做了鲫鱼汤，很快就好了。你快去洗洗手。”
　　传来声音的厨房里站着一个高挑的女子，穿着betu小方领长袖衬衣，扣子随意的扣着，下身穿着一条短裤。看起来有些温婉贤淑。

　　许是刚工作结束，就赶忙回来见七日未见的乖戾女儿，还画着惯常的职业妆，梳着一个高马尾，干练十足。
　　连知将乘好的鱼汤端起，放到了外面的餐桌上面，只有几步路，却如步量好的一般，有些贵气。
　　她又回厨房里拿了两幅碗筷，放置在了桌子上。

　　柳时夏从洗漱梳理间出来，坐在了往常一样的位子。她拿起搁在汤盘的勺子，舀了一些送到连知碗里，又给自己盛了些，才继续刚刚未说完的话。
　　一整个中午，连知就这样听她唠叨了自己这七天的事情：遇到了个长得好看，很优秀的男孩子，他叫桑矢；和许之星还在一个班，不过有些遗憾的是石絮阿姨的孩子解枫在另一个班......

　　离正式开学还有三天多，暑假也快要结束。转眼间，快要入秋。
　　柳时夏自小受着父母方深和连知的影响也跟着喜欢夏天。心里想到树叶将落，秋风涌来，茂盛的一切即将变得枯枝败叶，心里有些惆怅。
　　她坐在桌案前的椅子上，腿脚蜷起，和上身相挨着，懒懒散散。看着阳光透过玻璃窗，布在桌上，纤细的尘埃在空中凌乱飞舞。
　　她抬头，看着窗外，似是在寻找光源，却被那好像翻滚着银色浪花的朵朵白云吸引，她欣赏了好一会儿。电线交错中，看到一片阴云周边渡着一层金边，不似线条般干净，如梦幻泡影般混沌。

　　柳时夏有些迷茫了，她透过那片云中看到了自己的无力，她有些无所适从。阖起眼眸，低着头，没有目标的看着地板，双腿竖起，双手搭在膝盖上，用下巴去压着。
　　她为自己此时的迷茫震得有些烦闷，乱摇了摇头，又没有动静了。
　　卧室外，连知正和方深打着电话，二人十年如一日的浓情蜜意。

　　柳时夏调整了一下心情，将双腿放下，拿起早已想了几声的手机。
　　解锁，点开□□，看到联系人一栏有消息，她的手指轻轻点了一下，新朋友哪里蹦出来一条名叫三又的好友请求，看了自叙栏:我叫桑矢。
　　另一位是style的网友，自叙栏上写着：哈喽啊，美女学霸朋友，我叫江南。
　　她挨着点了同意改了备注，又返回到聊天框里，看到那位痞性少年拉了一个five牛逼群，她暗自叹了口气，正想打一行字，聊天框里：

　　「梵高的星与夜：时夏，时夏，我晒黑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柳时夏看着聊天屏，心情不由得有些好转，一扫刚刚的烦躁，手触起键盘，指尖跳跃。

　　「夏崽爱好者：你知道这叫什么吗？作死。。。」
　　「梵高的星与夜：早知道，就不犯懒了，听你的乖乖抹防晒。」
　　「梵高的星与夜：后悔死了jpg.」
　　「雅痞绅士：不不不，就算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也不会抹那玩意儿的。」
　　柳时夏看到，不禁笑出了声，身体略有些抖动，按耐下，终于把自己的话打在聊天框里。

　　「夏崽爱好者：著名的柳老先生曾经说过，时间第一次出现时，人们所做的决定，无论好坏，在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更多次发生，也依然会和第一次做的选择一样。因为惰性驱使了你。」
　　「夏崽爱好者：狗头保命jpg.」
　　「style：夏姐牛逼，文人气息杠杠的。」
　　「三又：这位刘老先生一个是你夏姐。。。」
　　「三又：柳」
　　柳时夏看着看着就跑到了床上，她为这件事觉得有些好笑，笑了好一会儿，在又有几条消息刷了过后，回复桑矢
　　「夏崽爱好者：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被戳穿了。」
　　五人各自互相损了几句，气氛调节小能手解枫提出了下一话题。
　　「雅痞绅士：我们明天要不要出去玩?我一点都不想待在家里……」
　　「梵高的星与夜：外面好热，我不想再黑一个度了。」
　　「style：去密室啊，刺激，惊险，还不晒。」
　　柳时夏思考了一下这个提议，想着虽然自己很累，但出去玩不累啊，反正自己一个人在家闲着也是闲着。
　　「夏崽爱好者：不如，我们先去吃饭，然后下午去玩密室。正好，我妈这几天挺忙的，明天不用担心我又跑回来做饭。」
　　「三又：我都可以，你们定好了」
　　「梵高的星与夜：这时候晒黑哪有玩重要，去哪儿吃?」
　　「雅痞绅士：哎嘿哎，我知道一个地方，那个河上铺子，我要吃小龙虾。」
　　「style：啊，我知道那个，好评挺多的:-(」
　　「夏崽爱好者：那要不就去那儿吧。」
　　「梵高的星与夜：好滴！11点怎么样？」
　　「夏崽爱好者：可，朕准了。」
　　「三又：好。」
　　「雅痞绅士：好。」
　　「style：好。」

　　……

　　次日10点30分。
　　明明还是夏日，却有种秋叶飘零镜似梦，菊香漫天惹人怜的感觉。
　　还未入秋，却已经秋风瑟瑟，树叶凌乱了。
　　柳时夏梳着高马尾，穿着一身白色印着玫瑰的衬衫，和一条黑色阔腿裤，背着一个白色卡通包，脚上穿着特步白色粉蓝相间鞋。脚步轻盈，悠哉悠哉地去车站和许之星等公交车。
　　两人碰头，又上了一辆公交车，车上人山人海，似是一群乱了秩序的蚂蚁。

　　终于，两人熬完了那一段路程，奔往昨日已经预定了的河上铺子，找到了已经做好的其他三人。他们在短暂的几秒内相互看了几眼。
　　桑矢在柳时夏身上多停留了几秒，正好被柳时夏看到。他赶忙躲开，垂下头，看着在手中不知握了多久的杯子。
　　柳时夏和许之星还没坐好，众人就已经起身，前往自助区。解枫和江南不知道在说着什么，许之星在他俩后面，听得一清二楚，正好听到了自己非常喜欢的游戏，便急忙加入了进去。
　　落单的柳时夏和桑矢对了对眼，相跟着一起走。两人都意识到，原来他们两个在五个人一起玩的时候顺着别人挑起的话头就顺下去了，但当两人独处时，又有些局促和尴尬。

　　“我们要不先去弄配料吧。”柳时夏适时的打破了冰。
　　“嗯，好，你配料习惯弄些什么?”桑矢接下这个话题，但有些不太成熟的说。
　　“额，就挺平常的吧！芝麻酱泻一下，加点韭菜花，再弄一些香菜。你呢?”
　　“差不多吧，不过，我挺喜欢吃淹蒜的，有时候会拿几瓣，但大概率饭店里是没有的。”
　　他们说着说着走到了配料部，如刚才说的一般，两人找了找自己喜欢吃的，盛进配料碗里。
　　“的确，这里就没有。”柳时夏都弄齐配料之后，又抬头扫了一眼，于是摊了摊手，冲桑矢说道。
　　“嗯。”
　　“对了，你和我一个班，还有之星和江南，那这高中三年还不错。”
　　桑矢嘴角弯了弯，眼底有了比刚才还深的笑意，点了点头，“嗯，挺好的。”
　　“哎嘿。”
　　他们把配料放回去之后，又去拿了几盘肉和各类蔬菜，说话间，柳时夏才发现餐厅还放着歌，这时正放着一首她收藏好久的歌，那个歌手，她喜欢很久了。每一次，有了新歌，她总是会第一时间听，然后分享。
　　餐厅里播放的是Bad Sweettheart的一首歌：该死的车站。
　　她听了好久，知道开始播放下一首歌曲。

　　“开吃，兄弟们。”解枫假模假式的撸起袖子，摆着一幅即将要干架的架势。
　　桑矢把大五花放在了旁边的烤台上，又夹了两个紫薯丸子放在了辣的锅里。
　　柳时夏把自己在火锅里必须要吃的羊肉一把倒进了辣锅里。他看到桑矢夹的紫薯丸子，心里一喜，但也不知道有什么高兴的。心想：这不是巧了嘛！

　　这顿饭吃的异常开心，一顿自助火锅，柳时夏发现自己和桑矢的爱好好像有了交点，比如，在吃这件事上……

　　走出饭店，五人奔往去密室的路上。途中遇到了一家名叫星空的花店，长得很文艺，柳时夏驻足，又和其他四人说了句我想去买束花，一起进去看看呗！
　　语气有些上扬，或许是看到了花，有些开心。
　　他们进了花店，里面琳琅满目，有玫瑰，薰衣草，桔梗花，还有各种颜色的蔷薇……
　　柳时夏选了一支油桐花，付了钱。

　　出来后，或许是刚才去配料区的那段路上，他们更熟悉了一些，桑矢问她：“你非常喜欢花吗?”
　　“嗯，非常喜欢！我的父母在我从小就很喜欢让我认识各种花，不过，花语倒没怎么了解过。”她低头闻了闻手中的花，有继续说道，
　　“我始终觉得花语既然是人们赋予的意义，那么，我怎么理解都可以，凭感觉，看心情，没有那么多寓意要记。不过，有些花语和我的感受差不多，但它毕竟是极少数……我家老方和我的母亲也都这样认为。”
　　“老方?”
　　“嗯，他叫方深，我的爸爸，不过他有些孩子气，就叫他老方了。”
　　“你的父亲姓方?”桑矢一脸疑惑。
　　“你是想问为什么我爸姓方我姓柳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