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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沉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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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暴的敲门声让葛林愤而起身,正要破口大骂时,希恩·帕特里克破门而入,周身充斥着弑杀之气。
“嘿,我今天又把你哥腿折了,开心吗?”希恩·帕特里克笑得渗虫,活脱脱一只恶鬼,葛林冒了一身冷汗,低声咒骂了一句。
“嗯?你不开心吗?”希恩站在原地,微笑,“我差点就杀了他啊。”
希恩的眼前出现了一团一团的黑暗,黑暗里滋生出了阴影和血光的画面。
“救我,救救我!不要!哥哥救救我!”
亚雌绝望的声音如同利刃扎在他心口,让尘封的记忆摇摇欲坠。
“你疯了!”葛林扑上去给了他一拳,回忆戛然而止。希恩舔了舔嘴角,啐了口血,慢悠悠看过去,葛林被他的眼神吓得浑身都僵了,那是真正杀过虫的眼神。
葛林迅速后退,他虽身材高大实则瘦骨嶙峋,面部骨骼因瘦过分突出,让他看起来更加蛮横和刻薄,色厉内敛道:“我才不是因为彦林打你!你给雄主惹大麻烦了!”
似乎为了证实自己的话,葛林迅速打开了光脑,今日新闻头条赫然是祁邺雌侍暴力殴打涅波威尔亲王雌奴,配图上的希恩面目狰狞,犹如一只嗜血狂魔。
“你自己看看!你都干了什么!评论里骂得有多难听!”
雌侍是雄虫的私有财产,被严格禁止私自同外界往来,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是雄主的授意,他们本身都是这座宅子的附庸品和装饰品。
希恩双眸有一瞬的迷惘,转即是深深的嘲讽:“你认识涅波威尔?”
葛林抱肘,气焰嚣张道:“谁?我怎么会认识亲王殿下?”
希恩意味深长道:“你哥哥认识呀,一丘之貉的败类。”
在葛林骂骂咧咧的声音中希恩回到卧室,打开水龙头往脸上泼水,企图让自己冷静,不经意抬头看镜子时,镜中却出现了涅波威尔伪善而变态的脸。
“抢夺我的雌侍,打伤我的雌奴,都是祁邺上将的意思吗?”
涅波威尔温文尔雅说这句话时,他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卸下了。
“与祁邺无关。”
可雌侍被剥夺了自由意志,他们没有独立意识,只是雄主的附庸。
“哦?是这样吗?”涅波威尔淡淡笑了:“这么不懂事的小东西,我会亲自同上将沟通,让他再教导教导你。”
希恩咬牙隐忍:“放了怀柔。”
“还在自作主张?”黄金权杖抵在希恩脖颈,涅波威尔金丝框眼镜下,白色睫毛半遮着翠绿色的邪眸,“你就是条狗。狗是不允许有自我的,上将对你真是太过放纵,不过我没兴趣调教别虫的狗。”
希恩爪尖近乎刺进肉里。那一刻若不是顾及祁邺他一定会杀了涅波威尔,却只能拼命忍耐,他不能再给祁邺惹麻烦了。
“殿下,您放过希恩,我跟您回去。”
那是怀柔的声音。
涅波威尔撤下权杖,轻蔑道:“这是你求我的态度吗?”
怀柔颤着双腿走过去,跪在涅波威尔身后,匍匐在地:“虫主,求您。”
涅波威尔的身体遮挡了希恩大部分的视线,希恩只看到怀柔垂地的一滩白发,可在那一瞬间,他的脑中发出哐哐哐的声音,仿佛什么彻底碎掉了,这让他神智昏聩,几乎站立不稳。
他像一头失控的野兽,要将对方撕碎,却在冷冰冰的枪口下不敢向前,他疯了,真的要疯了!
他其实能理解葛林,身为雌侍,他们那么弱势,那种无力感几乎要将他吞噬。
希恩一拳打碎了镜子,碎片哗啦啦掉落在洗爪台上,最后映着涅波威尔支离破碎的脸。
祁邺回来时,他直挺挺跪下在玄关:“我今天……又给您惹了麻烦……我打了涅波威尔亲王的雌奴,还对亲王出言不逊。”
“你把怀柔·帕特里克藏哪了?”祁邺直截了当道。
祁邺的眼神冰冷而锐利,带着骇虫的威压,侧着头沉着脸看着希恩。希恩心跳几乎停了一拍。
在祁邺审视的目光中希恩微微低下头,却不肯开口。
祁邺须臾后道:“如果我是你,会想好怎么解释今日之事。”
说完祁邺就头也不回地去三楼的书房处理军务了。雌侍除了晚侍不能上三楼,希恩只能站着二楼梯口盯着书房门。
祁邺一直没有从书房出来,每一分每一秒都无限延长,恐惧和慌乱开始乱窜,希恩在心里组织了无数个版本的解释,但祁邺刚才的冷漠让他到嘴边的话全部咽回了肚子。
希恩闭着眼揉太阳穴,他开始唾弃自己,焦躁不安,他开始希望祁邺能早些出来,说句话,一个字也好,哪怕是责骂也好……
这件事已经被涅波威尔曝光在星网上,社会舆论正让他声名狼藉,甚至连累着祁邺的声誉。网虫们总是不吝以最大的恶意揣测雌虫的,哪怕雌虫才是受害者,那也一定是可怜虫必有可恨处!是他们自找的。
他都能想象评论是什么。比如:——这么胆大妄为的虫子不打死,留着过年吗?
——打死太便宜他了,就该让他生不如死。
一个小时后书房门开了,希恩抬头仰望着雄虫,他咬咬牙,顾不得所谓的规矩了,扶着扶手跑上了楼梯,一阶又一阶,银色的长发飘在身后,飘过长长的走廊,就像他和祁邺的距离,漫长得走不到尽头。
希恩跑到祁邺面前,喘着气,脸通红。
祁邺没有追究他的逾矩,停顿了几秒,依旧冷着脸,似乎在等他的答案,希恩却紧张地说不出话。
祁邺似乎没了耐心,与他错开身往主卧走。
希恩在原地僵硬了一瞬,嗓音都要碎了:“雄主……”
“想好怎么说了?”祁邺道。
希恩呜咽道:“嗯。”
祁邺微微侧回脸,雌虫已经走上去揪他的衣服了,一副快哭了又拼命忍住的样子:“是我冲动,我,我无法看着我妹妹掉入魔掌。”
“我保护不了她了。”雌虫缩着肩膀,埋着头,语无伦次道,“我随心所欲惯了,可以为保护怀柔做任何事。但涅波威尔的话让我意识到,我已经不再自由,无法再担起后果。我连说出一虫做事一虫当的底气都没有。”
毕竟雌侍命如草芥,当不了任何东西。
这哪是解释,分明是委屈和诉苦。祁邺眯了眯眼,雌虫突然伸爪抱他,还把头靠着他的肩上,微颤的身体让祁邺犹豫了下,没有立即推开。
鼻间萦绕的冷香让希恩平静下来,在祁邺耐心再次耗尽之前,他磕磕绊绊道:“怀柔在……在帕特里克家。”
“把怀柔藏起来,您更难撇清关系,明明是我自作主张,我不想连累您,所以我把怀柔送回了帕特里克。”
“我入祁家不久,莱珀的目的还未达成,不会让我跟他彻底翻脸。而涅波威尔滥情多疑,单靠一个怀柔根本不可能拉拢,更何况怀柔不会曲意逢迎。”
“好感虽难,裂痕却易。莱珀明显是利用怀柔激我,其目的有三:一是试探我在您心中的地位,二是借机造谣污蔑您的名声,三是让涅波威尔同祁家交恶。我不能让莱珀得逞,如今我咬定是自作主张,只要您狠狠惩罚我,就能最大程度撇清关系。”
祁邺听完后平静道:“嗯,我确实会狠狠地惩罚你。”
希恩下颌一缩,他有些无措地望着祁邺,冰冷的光打在祁邺脸上,也留下浓浓的阴影。
“尽给主人惹事的小狗。”
希恩更加害怕,但嗅着祁邺颈间散落的星澜花香,疲惫和慌乱又都被冲淡了。
可突然间祁邺推开了他,他被掐住双颊按在门上,冰冷的门让他后背一哆嗦,他仰头望着祁邺。
祁邺道:“莱凛可不会庇护你妹妹,你还自作主张了什么?”
希恩忐忑不安道:“跟他做,做了个交易。”
祁邺的神情很平静,语气变得前所未有的轻:“哦,还有交易。”
希恩却像咽下了苦果,慌忙道:“抱歉……我……”
祁邺打断道:“交易内容。”
希恩错开祁邺视线,最终还是撒了谎,声如蚊蚋道:“……勾引您,迅速怀蛋……”
祁邺松开了他,然后把他拽进主卧,拉到藏酒柜旁的吧台前。
“坐上去。”
希恩不明所以,只能依言遵从。
“脱衣服。”
祁邺的语气毫无感情。
希恩坐在高高的吧台上,冰冷的台面贴在臀部肌肤上,希恩缓慢褪下衣物,淡黄色的光打在皮肤上,他收紧了腿,曲在胸口。
祁邺拉来椅子,椅角与地面摩擦发出嗬嗬的声音,刺耳难听,希恩愈加不安。祁邺在他面前坐下,道:“开始吧。”
希恩迷茫地看着祁邺,灰眸扑朔躲闪:“什么?”
“勾引我啊。”祁邺冷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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