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保守的plan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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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的指尖落在电子白板上，屏幕上密密麻麻的都是详细的手写过程，口中还在继续讲解屏幕上显示的题目。最近的这几天，秦修远发现教室里的氛围变得紧张无比，白墙上张贴的二模倒计时中数字越来越小，如今，已经到“1”。平常的课堂上还会有细微的说话声，但最近都不曾出现了，只是课间的十分钟喧闹无比，时间也过的飞快。时钟上的指针又转过一圈，秦修远看向身边的人，少女正重复刷着自己不会的题型，老师所讲的内容早已被她抛之脑后，少年把视线重新回到白板上，大脑吸收着简洁的方法，右手将笔杆在指间旋转......
悦耳的铃声响起，刘唯一收拾书包，把一些知识清单和书本装进书包。最近的作业较之前的作业量少了一些，不再是布置多页的练习册而是一张张复习卷，不断的巩固中也大大提升了做题速度，刘唯一通常都在晚自习就能把作业搞定，回家后的空余时间就用来复习。当然，少女自己心里也清楚，自己在房间里也不是时时刻刻都在复习，总会有管不住自己的时候，所以每天复习的内容都不多，一点一点的积累，细水长流的道理自己是明白的，自己的复习进程也大差不差。今天晚上，要好好调整情绪，自己在考试前的焦虑是不可控的。
秦修远和身旁的人并排走着，从一直以来的相处中他知道刘唯一会对考试紧张即便考试的是她都掌握熟练的内容，毕竟那是源于少女的不自信，更何况这次的二模过后就要以此为例填报志愿，她当然会更恐慌了，即使她不说出口。视线落在身侧的人，耳后挽着碎发，呼吸平稳，睫毛修长的少女。想说的话到嘴边又忘记了内容，视线一直停留在对方身上，秦修远真心的感叹刘唯一的容貌清透温和又明媚，同时那双湿润的眼眸总会将他的视线吸引。理智回神，秦修远才发现就快到家，伸手拉住身侧人的衣袖，直到后者转过身和自己对上视线才开口，“二模的事你不用紧张，你准备的那么充分，今晚好好休息，肯定是可以的。”
面前的少年突然认真的安抚自己藏在内心的不安，少年身后的暖黄色灯光洒在肩头，也把轮廓边的些许发丝照得金黄，在很轻的风里，风推搡着他的发丝不停发颤，少年眼神认真。刘唯一不禁失笑，抬起右手，用手背遮住了勾起的嘴角，少女的笑容越来越明显。少年先是一愣，然后自己也弯起了眼睛，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哪个动作逗笑了身前的人，但至少这样，她就会放松很多。轻柔的笑声渐渐在昏暗的光里消失，少女扬起脸庞，视线落在对方的眼睛，声音轻轻的，饱含着喜悦与轻快：“谢谢你，修远。”话毕，少女转身向家走去，走进院中，又回眸，看见秦修远还站在路灯下没动，自己挥挥手，对方回以同样的动作，口型比出一句：“晚安”。
这一夜很安稳，刘唯一几乎是沾床就睡了，一夜无梦。
翌日，唯一草草的吃了几口早餐便起身出门。父亲说，每一餐吃的不那么多会有助于大脑思考。打开门，少年的身影已经在院中站立，他正用喷壶打理花朵，一副轻松坦然的样子，就像是他今天不是要去参加市二模，而是即将登上飞往夏威夷的航班一样。唯一有时真的很羡慕他的心态，不管即将面临的是什么，不管成绩掉了多少名，他总是一切如常，不慌不忙。或许是源于他的自信吧，因为他一直相信自己的水平，不曾畏惧，可是自己怎么也做不到那份坦然。唯一想着，看着少年走向自己。
“走吧。”修远扬了扬眉峰，从唯一身旁擦过，身上沾染了庭院中的花香，肆意的闯入了少女的鼻腔。
随着预考铃声的响起，唯一放下手中的资料，和秦修远一起走进考场，耳边传来不认识的同学的小声议论：“他们两个总是一起诶。好几次都看到他们同一时间出现。”唯一本想回头提醒，但想了想，还是放弃这样的想法，毕竟现下最重要的是考试，但自己还是不自觉的瞄了一眼身边的人，他的神情自然，或许并没有听到。秦修远坐在唯一的前面，转身传递卷子时他的眼神与唯一相会，似乎在说“放轻松”。唯一原本躁动狂跳的心也在此刻平静。考场上只留下了笔尖落在纸面的声响，窗外的树叶磨蹭着玻璃，光影疏疏，每次的抬头目视到窗外，都是安抚。考试一场接一场，二模就这样在刘唯一时而不安时而平静的情绪里过去。
教室后方的成绩单前挤满了人，同学们都迫切的记录下自己的成绩情况用于填报。刘唯一还记得刚才吴老师拿着刚打印好的成绩单出现在教室的身影，他嘱咐要记录好成绩，稍后会在自习时间分批次找学生谈话。刘唯一看着后方的人群，想着自己挤不进去，没有动身，一方面还是害怕自己的成绩不理想，毕竟有些题目在考试时并不确定就在答题卡上填写了答案。唯一刚想收回视线，就发现人群中突然出现了秦修远的面容，刚刚明明没有出现的，少女这才反应过来，秦修远一直蹲在最前面做记录。
少年把笔记本放在刘唯一的面前，指着上面的记录好的各科成绩和排名，不仅有少年自己的还有刘唯一的，“唯一，你是年纪第十，班级第一，比我高出三分，恭喜。”
纸面上的字迹展示着：
唯一，580，年十，班一，语：135，数：68，英：120+14，物化：47+47，历政：89+60。
秦，577，年十一，班二，语：90，数：112，英：120+14，物化：85+56，历政：60+40。
唯一一下子大脑空白，不知道说什么，睫毛微颤，自己也无法相信。一直以来，她从来不曾超过秦修远，一直都紧紧咬在秦修远后一方的排名。“我......”唯一看向秦修远，后者轻笑着看着自己，那双眼睛就像会说话一样，眼神中蕴含着赞赏和信任。
“易渊宁考的也不错，这次二模他也进步很大，年纪排名二十。”秦修远继续道，“你不用觉得不可思议，我一直都觉得你总有超过我那一天。”
唯一撇开视线，抿了抿嘴，“嗯，谢谢。”
“修远还有刘唯一，你们班主任找。”易渊宁的脑袋从门框处探出，他刚从教室办公室回来，还是那副和平常一样的笑容，谁懂看不出他刚刚接受了表扬的同时也接受老师对于他连睡了三节课的训话。秦修远和少女对视，“看来我们是首先被老师约谈。”
易渊宁和刘唯一擦肩时开了口，“恭喜哦，比过秦修远啦。”唯一停下脚步，露出疑惑的目光，“我看了年纪排名。”易渊宁扬起微笑补充道。唯一看向渐远的秦修远，收回视线回答：“谢谢，你考的也很好。”易渊宁挥挥手表示感谢，朝自己班里走去。
吴老师看着端正坐在自己面前的两位学生，不自觉的嘴角上扬，自己一直都关心着这两个自己班上最骄傲的学生，他也知道，这两个孩子总是同时上下学，是真真实实的青梅竹马。最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刘唯一这次考的出奇的好，甚至超过了秦修远。这次二模的难度并不小，这孩子却能获得这么好的成绩直冲年纪前十，中考就更不用说了，“恭喜你呀，唯一，这次考的真好。修远也不错啊。你们两个一直都是班里的尖子生。”
“谢谢老师。”唯一点头致谢，也帮着秦修远一起回答了。
“你们有想好报哪个高中吗？”吴老师眼神认真，怎么想着这两个孩子都应该冲冲四大的高中，还期待着他们有更好的选择。
唯一没有立即出声，她自己也知道自己定的目标没有很高，也许会让老师感到不解，而身边的秦修远和自己是一样的打算，不知道老师又会作何打算。过了几秒，唯一发现秦修远没有开口，正想说话，耳边传来了好听的嗓音。
“我想报深大附中。”秦修远一脸微笑，“唯一和我一样。”
吴老师的笑容一瞬间转为不解，唯一感到一阵紧张，“你们只想报排名第十的吗，你们完全可以考四大的。确定是把深大附中当做第一志愿吗？”
“是的老师，我们考虑的很清楚。附中的师资和校园环境并不比四大差，甚至于说，师资会比四大更好。”修远看着吴老师开口，刘唯一也没有想到他会了解的这么清楚，毕竟那次提出要报考深大附中的时候也是一时兴起，并不完全了解这个学校，可秦修远一口答应了，说会和她一起考上，而且还认真了解了。如果经深究后这个学校并不合适的话，秦修远就会告诉自己，并且给出更适合的选项，他向来如此，把一切事情办好，不需要你操一点心。
“嗯，确实。”吴老师点点头，“你们真不考虑再冲一下了？你们选择太保守了。”
修远摇着头，“老吴，我们很确定了，保守一点心里有底。这是是我们的planA，并且我们并没有planB的打算。和家长都商量过了，对吧，刘唯一同学？”
唯一下意识的就应了一声，慌忙附和。“对，我也是这么想的。”
吴老师看着面前的两个“三好学生”如此同频，很难不怀疑是事先预谋好的，既然已经家长都允许了，选择也不错那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随后嘱咐了几句网页填报步骤还有指标生、自主招生等相关的事项，告知他们学校的高中本部有对年纪前二十名的特殊优遇可以进行签约直升本部，但想来这两个孩子也不会考虑，便也草草带过了。唯一一边仔细听着老师说话，一边不时的偷瞄秦修远。关于自主招生和指标生方面，二人都没有打算，他们只是想裸分考入深大附中就好，也不知道如果吴老师知道他们这些想法会不会当场吐血呢。刘唯一不动声色，还是不说为好。
秦修远捧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亮着本市的中考志愿报名网页，看着母亲匆忙穿上鞋，自己也跟在母亲后面迈开步子。出院门后右转，进入那片再也熟悉不过的花香四溢的小院，夏风里的花卉摇曳生辉，如此动人，拨弄心弦，草块边的落地庭院灯散着自己的暖色调，在昏暗的环境里宁静的让人心生安慰。修远轻车熟路的换上拖鞋，与餐桌上目光认真，不曾移开自己电脑屏幕的刘唯一对立而坐。
“那我们开始填报吧！小唯呀，你和小远都要认真的填哦，只有三次修改的机会，别填错了。”文琪娜随意的用水果叉插着罗芸切好的苹果，兴奋不已，自己早就期待着志愿填报的这天。秦修远对自己母亲永远好奇兴奋的状态早己习惯，却不曾想今天就连一向沉稳的罗芸阿姨的眼眸中都蕴含着点点兴奋。
刘唯一和对面的少年眼神交汇，片刻后都开始移动鼠标选择学校，两个妇人坐在自己孩子身边把学校号码报出来，两个孩子听着仔细填写。每一个志愿之间的录取分数都相差着几分，三分、四分、五分的不等。几分钟过去，罗芸先长呼出一口气，喝了口水润润有些干涸的喉咙。填报完毕，报名费也成功上交，两部笔记本电脑放在一块，做最后的检查。
第一志愿：深圳市深圳大学附属中学。
第二志愿：深圳市第二实验学校。
第三志愿：深圳市龙城高级中学。
......
两份一模一样的志愿，除了所有人的名字不同、性别不同，毫无差别。
文琪娜一看，准确无误，一直胳膊搭上罗芸的肩膀，推搡着后者去往大门，“好啦好啦，正事办完了，我来请教一下茶花怎么种......”
餐厅里只剩下少年少女，二人相视，少女的面颊上有淡淡的红晕，当她看到秦修远的名字页面上是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志愿记录的时候，自己心里那份雀跃和兴奋再也掩盖不住。少女扬起微笑，垂落的碎发下是浅浅的酒窝，那样甜美，那样迷人。
少年直起身子，自己也无法忽视当仔细看见两份一模一样的填报记录，自己的那份愉悦。他伸出右拳，朝向少女，“planA实施，接下来就看考场上的了。”
少女的拳头碰上，温热停留，轻柔的嗓音带来一句满怀笑意的“嗯，我们加油。”
窗外的庭院灯亮着，灯周围的翠绿的小草被映上暖光，妇人的轻笑和私语，少女心头的那份温热，荡在清凉的夏风里，直达远方的某处。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保守的planA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