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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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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两个人的反应过于激烈,朱老师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推了推鼻梁上滑下的眼镜,解释道:
“我看了下你们这次考试的成绩,鲁好好呢,除了数学科学这两门由于教材问题没来得及完全学习的科目,剩下的语文和英语成绩还是不错的。说到这个,我就浅浅提一嘴她的作文,嗯,数一数二了,看得出来文学作品没有少看。”
朱老师明显很满意她这个新来的学生,至少在语文学科这一方面,她还是没怎么丢脸的。
正在鲁好好因为这个意料之外的夸奖而挠挠脑袋羞涩一笑的时候,朱老师突然话锋一转,表情一下子变得有些痛心疾首,“不过哎,好好你这个剩下两门...哎,还是要好好加油...要不然哎,更不上进度的,多向你旁边的那个同学问些问题,他是科学的课代表。”
鲁好好明显感觉到身边的人脑袋傲娇地仰起来了点,她心里又翻了个巨大的白眼,但面上迫于大家的目光,便只能乖乖巧巧点头说好。
朱老师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便看向了黄晋泽,语重心长:
“晋泽啊,你看你的理科成绩格外突出,相比之下,你的文科成绩就没有那么出彩,尤其是那个作文和阅读,实在是要多加练习才行。安排你俩你一起坐同桌,一是希望你们在学科上能够互帮互助,二呢,正好好好来了咱班,凑成了双数个人数,你也终于可以结束单人座了,你觉得怎么样?”
黄晋泽:“......明白了,老师。”
“那就行,还是你俩省心。”朱老师非常满意,边点头边转身去安排别的同学。
鲁好好看着隔壁那张面无表情一本正经的脸,又想起刚刚那个悄悄得意的小表情,心下还是觉得荒唐,她强忍着笑意提醒道,“黄同学,我们要不还是先动一动,搬位置吧。”
黄晋泽抬眼看了看周围已经开始搬桌椅换位置的同学,自己却还有些磨磨蹭蹭,最后只能作罢,闷闷地回答道,“好。”
其实,他倒也不是觉得和这个新同学做同桌是一件不好的事情,只是他好像已经一个人独坐习惯了。而自己安静舒适的世界里突然加进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抗拒的。
虽然,他觉得这个新同桌人还不错?
“还是说你拿不动呀?要我帮忙吗?”鲁好好眼神上下打量着他,一脸坏笑。
不错个鬼!
“不用!”黄晋泽的声音难得的有点情绪,耳朵尖也悄悄泛上些红。
鲁好好憋着笑点点头,便转头打理自己的东西去了。
她刚来没多久,东西只有学校发的那几样,换位置比起其他装备齐全还拖着箱子的同学,实在方便得多。
等她都已经完全整理好了自己的书桌,一转头却发现黄晋泽似乎还在打理他的书——分门别类,种类齐全,细节到鲁好好震惊。
鲁好好:?她的同桌是致力于把自己课桌打造成一个移动的小型图书馆嘛?
“哟,老朋友,怎么又是你啊?”
熟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鲁好好抬头,又是薛航……
老朋友?谁和你老朋友?
“是啊是啊,怎么又是你啊?”鲁好好皮笑肉不笑。
“哎,你怎么又和黄晋泽做同桌啊哈哈哈哈哈!”薛航指着一旁还在整理的黄晋泽,仿佛发现了新大陆。
“……你问朱老师去,别来问我。”鲁好好懒得搭理,正打算接着昨天的练习继续,偏头却发现程镜正在对自己眯着眼睛微笑。
“程镜!你怎么坐在我前面啊!真是太好啦!”鲁好好的喜悦一下子冲上心头,连着握着水笔的手也七七八八地比划着。
“哈哈,我都看你好久了,才发现我呢。”程镜温柔地笑着打趣。
“我……我这不是忙着整理东西嘛,这初来乍到的……而且,而且都怪薛航,谁让他一直说着有的没的,害我分心!”鲁好好连忙狡辩。
“鲁好好!你这是什么意思,天地良心,我一共就只问了你两个问题吧!”薛航哭丧着脸大喊冤枉。
“就怪你!”鲁好好瞪着圆溜的大眼睛,皮笑肉不笑地反驳道。
“哎,你这个同志怎么无理取闹呢……”薛航气急败坏。
“好了好了哈哈哈,这有啥好吵的,好好,我们大人有大量,不和狗狗计较。”程镜憋着笑朝她眨眨眼睛。
“狗狗?这不会是你的外号吧,薛航哈哈哈哈哈……”鲁好好仿佛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哈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程镜!我们好歹做了一年同桌,这个事你怎么忍心就这样给我抖了出来。”薛航转头向程镜委屈巴巴地叫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就抖就抖,抖得越多越好哈哈哈哈……”鲁好好继续嘲笑,“不过,你的外号为啥叫狗?”
鲁好好的表情一脸诚恳,“我是很真诚地在求教!”
“……鸽吻滚!”薛航愤愤地转过身去,不再搭理。
“因为他在初一的时候,给自己取了一个叫Doug的英文名。”
清透而好听的声音从身旁传来,黄晋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处理好他那堆书,嘴角扬起了浅而好看的弧度,对她解释道。
“啊……原来是这样。”鲁好好挑了挑眉,点着头锐评道:“是他的风格。”
薛航又猛地转身,一张脸委屈得皱了吧唧的,朝黄晋泽控诉,“连你也和她们一起!”
黄晋泽一脸似笑非笑,连忙摆摆手,“我不是,我没有,别乱说。”
薛航无语,嘴巴张了半天,终于蹦出来了个字:“……爬!”
鲁好好笑得想死,抬眼望了望,薛航还在和黄晋泽极力掰扯为啥不帮他这件事,而程镜,却在此刻朝她微笑。
不得不承认,程镜是个很有感染力的人,身上总有种让人莫名想要亲近的感觉。
其实鲁好好这个人很少外露自己的感情,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
这是一种极其别扭的情感态度。这么说吧,即使她在内心对这个人毫不在意,只要她乐意,就一定能够和对方打得热火朝天,仿佛多年老友。
这种变相的淡漠,对她而言有好有坏。
好处在于,区别式的亲和力,不至于让所有人都对她退避三舍;而不好的地方在于,她似乎永远都没有办法和人交心,又似乎,没有人可以走进她的内心。
那个人曾问她:“你是不是从来就没有把我当作交心的人。”
陈述句。
不是疑问句。
那个人似乎知道答案。可笑的是,她自己却不知道。
她在意很多人,却又好像谁也不在意。她不知道该怎么说这种莫名的感觉。
“因为你的心冰冷而麻木。”
这次是控诉。
或者说,是一种对于可见结果的无力挣扎。
鲁好好清楚地记得,那天明明是瓢泼大雨,可自己却被完好无缺地保护在了偏向自己的伞里。
最顾及体面的人,却在咄咄逼人。
可那只是一场常见到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的一场大雨啊,寻常到丢进记忆长河里便宛如大海捞针般不再会被记起。
可它凭什么,却分散了我们?
因为一场雨而将彼此错过,真是讽刺而现实的浪漫。
不爱淋雨,也大概就是从那时养起的习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