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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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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方斜透过房门玻璃的反光看了看自己，状态确实不太好。
原先得体的西服经历奔波，皱巴巴挂在身上，裤脚边上也溅满了黄泥，皮鞋早就瞧不出原本的颜色了。
而且覆盖在裤脚上面臭烘烘的泥巴已经干掉了，走几步路掉了一地泥巴。
要是秦得之醒来看见他这情况，怕是能当笑柄嘲笑一阵子。
他才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呢！
林方斜走到门口时，回头细细打量着病床上直挺挺躺着的男人。
他喃喃自语道:“秦得之，你给我好好的，别出事，我还等着你给我养老送终呢！”话罢才松了口气，笑着给助理打了电话。
留院陪护需要整理几件干净衣服，外加公司事务需要处理，他便让小罗收拾好行李，来医院复命。
他交代完转身离去，趁秦家人还没到前，抽空去楼下抽了根烟。
他回来后，秦得之还是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等林方斜反应过来的时候，手指已经不自觉地触碰到了他心脏的位置，林方斜并没有就此作罢，而是得寸进尺地抚摸着他的每一根动脉，每一寸肌肤，感受他的心跳。
最后手指停留在秦得之的嘴唇上，许久没有离开。
“做噩梦了？”林方斜清楚感受到手指头传来的感觉，感受着对方的呼吸，似乎有些急促。
可秦得之还保持着之前的模样，并没有要醒的迹象。
秦得之薄薄的下唇有些破皮了，身上大大小小都是淤青，刚刚医生上药时候，他看得一清二楚。
身上的腹肌，手臂上的弘二头肌，就连瘦瘦长长的腿上都有伤口和淤青。
要不是医生控制住林方斜，他恐怕会直接扒掉秦得之的衣服验伤。
越想越来气，林方斜干脆靠过去，手捏住秦得之脸颊上的软肉，看着他嘴唇不自觉嘟起来气才消了消。
“傻子，就知道站在被人打。”病患还在昏睡，林方斜手上的动作也肆无忌惮起来了。
他一手捏着人家的脸颊肉，一手摸上了秦得之的手臂，嚣张得很。
不清楚情况的，还以为这是什么奇怪的现场。
恰好，这一幕被急匆匆赶来的秦母瞧见了。
“你，你在干什么？”秦母出现在门口，瞪着一双含泪的杏眼，看着他。
这下林方斜慌了。
“母亲。”林方斜低头一看，自己的手还拽着人手臂呢，连吊瓶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他的动作就显得格外轻浮和变态。
这情况，跳进黄河水都洗不清啊！
秦母明显想歪了，不顾旁人阻拦就急匆匆跑上前来，黑着脸质问：“方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得之怎么会忽然进医院了呢？“
对呀，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谁自己也说不清。
林方斜哑口无言又心虚地看了眼秦母，就在聊不下去的时候，秦亦带着秦圆赶到了。
秦亦带了一群牛高马大的保镖赶来，林方斜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已经开始后悔通知秦家人了。
秦母见人到齐了，带着林陌后退一步，站到秦亦身旁，将主场交给对方。
三人中，明显秦亦才是那个主导者。
偏偏这人在公司时就跟自己不对付，今天又带着这么一群人赶来，很难说没有私心呀。
探病需要这么多闲杂人等吗？
“你们该不会觉得，这一切都是我做的吧？不是，我图啥啊？”林方斜后退一步，背靠着病床，用手指了指自己，不可思议道。
就算平日里他给秦亦使绊子，也不至于这样报复吧？
况且，如果秦得之嘎了，对他能有什么好处，他都签了婚前协议了！！！
但没人想听他解释。
秦亦站了出来，还是那副好好先生的模样，用商量的语气和他说:\"小斜，我们也没想指责你，但得之是和你在一起出事的…\"
“他没和我在一块，发现他受伤的是一个热心市民，我一直在餐厅里等他。”林方斜反驳道。
可当他抬起眼，见到面前几个人的表情，忽然有点不想解释了。
秦亦显然是不相信的，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有一瞬还没藏好，被林方斜看得一清二楚。
秦圆还靠在他身上，奶呼呼的脸上带着天真的甜笑，自顾自在吃棒棒糖，毫无参与感。
“母亲，你相信我吗？”林方斜只好把期望寄托在秦母身上。
秦母察觉到他的情绪，叹了口气，不知在想什么。
在林方斜即将放弃的时候，她伸出了一只修长如笋的玉手，让林陌牵着。
“林陌，你带我先到得之身边去吧。”美人就算老去，岁月的痕迹爬上眼角也无法掩盖她弱柳扶风的气质，秦母抬眼看了看这场闹剧，独自坐下了。
她唤林陌上前搬了几张椅子，让秦亦也坐下，两人坐在一起，让林方斜有种对簿公堂的感觉。
“小斜，你先解释下事情的经过吧。”秦母不咸不淡地转移话题，声音听不出太大情绪。
秦亦牵着秦圆的手过去时，林方斜还站在原地，握紧了拳头沉默许久。
秦家规矩，长辈坐下了,晚辈得了长辈的吩咐准许才能坐下。
但秦母没有让林方斜坐下的意思，只把手撑在额前，一幅疲惫模样，在等着林方斜的回答。
其实，进门时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看到了林方斜的狼狈。
他那身笔挺西装，经过一夜的折腾变得皱皱巴巴的。
秦得之好歹还换了件干净衣服，可林方斜全身没有一处干净的，任谁看了都没法把错推在他身上，更别说是责怪了。
但林方斜，毕竟不姓秦。
“我也是接到了一通电话…”林方斜疲惫地解释着事情的来龙去脉，对于秦母的态度见怪不怪。
本身他跟秦得之也只是朋友，跟秦家人也不算熟络。
朋友这层关系，秦家人对他什么态度都可以，只要不害他就谢天谢地了。
等解释到医生的诊断结果时，林方斜忽然握住了秦得之的手，在那里装深情道：“医生说，得之这次皮外伤不严重，导致他昏迷不醒的还是脑震荡带来的后遗症，需要留院观察几天，慢慢恢复就好。”
见秦得之伤的不重，还有恢复的可能，秦家人个个换上善意的笑容，就连秦母都忍不住握住林方斜的手。
“委屈你孩子，得之受伤这段时间就拜托你了。”秦母表情骤变，从原先事不关己的刻薄相，变为关照小辈的大家长。
这变脸技术练的炉火纯青，林方斜自愧不如。
他还在暗地里偷偷掐秦得之手掌里的软肉，以表达不满，听见这话后笑嘻嘻保证：“母亲你就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得之的。”
“二叔。”林方斜对秦亦微微一笑，道：“这段时间我会在线上处理一些紧急情况，二叔也请放心吧，我不会耽误工作的。”
就不用着急让他休长假了。
秦母的态度很明确，摆明不想惹上这堆烂摊子，既然秦得之还需要人照顾，又找不到林方斜的错处，他没必要自讨没趣。
“别的不说，小斜你的办事能力二叔还是很赞赏的。”秦亦站起来拍了拍林方斜的肩膀，又坐下来了。
不知是不是说话时掐得太过用力了，林方斜感觉到秦得之的异样。
先前还软趴趴的手掌，现在却握成了拳头状，怎么都掰不开。
？
林方斜看了眼沉睡中的秦得之公主，并未看出什么问题。
当着秦家人的面不好硬来，就只能当做一切都没发生。
“既然有小斜陪着，我们就先走了吧。”这句话翻译过来就是，既然人还活着，我们就不凑热闹了。
林方斜点了点头，目送众人远去。
秦圆被秦亦牵着小手走在前面，秦母紧随其后，保镖早早就在前面开路了。
“我送送你们吧。”林方斜乖巧跟在其后，注视着秦母的后脑勺上那繁琐又美丽的编发造型，可见也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这样细心的母亲，怎么就不愿意分出一点时间，照顾亲生儿子呢？
林方斜看不明白，只替秦得之感到可怜。
他把手放在身前，边走边思索着什么，却被突如其来的玻璃破碎声吓得瞬间清醒过来。
“砰！”清脆的玻璃声从身后响起，走在最后林方斜听得最为清楚。
明明他走了之后，病房里就只剩秦得之一个人了。
他想到一个可能，正想回头去看时，秦母率先扭过头来，看到病房内的情况。
秦得之，醒了。
病床上的被子被人掀开，堆成一团安置在床尾，白色床单上还有压出来的痕迹，但床上的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地上残留着碎成一地的玻璃碎片，仔细看能从上面看到轻微的血迹。
如同白玫瑰被人摘下踩在脚底般，带着污渍的白玫瑰被碾碎，四分五裂地陷入了尘土中。
秦得之如今的状态比作白玫瑰不为过。
他正跌坐在地上，碎玻璃划破了他的手掌，从林方斜这个角度看过来，只能看见他那头乱糟糟的头发，好不可怜。
“得之，你怎么样了？”林方斜离他最近，最先开口的却是秦母，但她只是远远看着，关心了一句。
最先跑过去扶人的，是林方斜。
可还没等他触碰到对方，林方斜就被狠狠推开了，秦得之力气有点大，哪怕是刚受了伤，还是把扶他起来的林方斜推倒在地。
“滚远点。”秦得之小声说着，语气里却充满了厌恶。
林方斜难以置信看他一眼，正想开口时，走在前面的秦亦已经掉了头走过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