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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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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算了,那你把米饭…”忽然间,林方斜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他往厨房里瞄一眼,记忆中好像没看见秦得之煮饭的场面。
“你该不会也没煮饭吧?”不会吧不会吧!
林方斜越过秦得之往厨房里走,揭开了空空荡荡的电饭锅,锅底亮得能反光。
秦得之还试图解释:“做菜太有意思了,忘记煮饭了。”
忘记煮饭的原因有很多,主要还是因为林方斜透过玻璃看过来的视线太过炽热了,他一时没抗住,连动作都同手同脚的,还怎么会记得下米煮饭啊?
但这个原因不能说!
万一林方斜因此觉得有了回应,更加迷恋自己怎么办!
秦得之眼神飘忽,面对突如其来发问心虚了,也终于肯承认自己在做饭方面没有任何天赋。
“要不我们还是点外卖吧?”终于,秦得之松口了。
只是半个小时过去了,不说再订餐要花多长时间,林方斜饿得脸色发青,胃绞痛。
他反问道:“还要等吗?我很饿诶。”
没办法,还是吃现成的吧。
于是秦得之提议:“或许,我们可以试试看将小葱拌豆腐抹在面包上吃?”秦得之如是说。
好家伙,中餐配西餐。
林方斜听后直接两眼一黑,但饥饿终究战胜了一切,他摆了摆手,不再计较:“就这样吧,我们吃饭。”
虽然小葱拌豆腐不怎么样,但水煮青菜还是很香的,林方斜看了眼餐桌上简陋的餐食,全程奔那道水煮青菜而去。
“别总吃菜,营养均衡。”秦得之一眼就看出他的小心思,在旁边提了一嘴后立即遭到了来自林方斜的眼神嫌弃。
什么小葱拌豆腐,猪看了都摇头。
于是林方斜拿面包夹青菜,也算应付了一顿。
面包机烤出来的面包香喷喷热乎乎的,边边散发出焦香,咬上去香香脆脆的,他连连吃了一整袋。
“以后别下厨了,我们还是出去吃吧。”林方斜边吃边说,腮帮子塞的满满的,手上还拿着半片面包,像只小仓鼠。
秦得之低头看了看自制料理配面包,很难不点头。
两人也算达成了共识,并且把在厨房里发生的一切归于意外。
外面太阳早已落山,夜雾笼罩在空中,星星点点的亮光旁还有一轮明月挂在上头。
吃饱喝足的两人和谐地坐在沙发上,一人看财经新闻一人看书,互不干涉,气氛和谐。
“在今日十八点零二分,高氏集团总经理正式宣布退位……”电视里的女声标准机械地念着稿子,从财政讲到今日股市,再讲到一些未被证实的小道消息,全程都在敬业地播报新闻。
林方斜有些轻微近视,戴上了一幅近视眼镜,全神贯注地看着新闻,期间,还问了秦得之一嘴:“你痊愈后打算什么时候回公司上班?”
他在秦氏负责项目的跟进以及管理,也算是秦老爷子给儿媳妇的一份厚待,日常工作忙到飞起,就更别提身为公司总裁秦得之的工作量了。
秦得之身上的担子比他重多了,这段日子住院疗养外加选择性失忆,秦母才下令停了秦得之的工作。
可如今痊愈了,也就没这么多时间继续浪费了。
“你住院期间很多项目都停滞了,过两天还有一个飞加拿大和皇室谈合作的案子,你看看怎么安排?”林方斜说起工作来,话多了不少,很好沟通。
秦氏集团主要负责房地产开发,旗下子公司更是包含了各行各业,算是B市的龙头老大了。
但秦得之显然还不太想开工。
他敷衍了几句,道:“还能怎么安排,先看看吧。”
这话林方斜不认同,但他别无他法,就像一拳打进了棉花里,只好作罢。
只是这股气一直攒着攒着,在他凝望电视的某一个瞬间仿佛化作了实质,就像真有一个大铁拳往他腰腹处打了一拳一样,给他带来阵阵刺痛。
像是被紧箍咒禁锢住的孙大圣般,在一阵阵烦躁的碎念中感受疼痛,头痛欲裂的同时又生不如死。
林方斜感觉腹痛加剧,在忍无可忍后,靠着意念扶着墙壁走进厕所。
“你去哪?”林方斜能听见耳边秦得之的叫唤,只是被他下意思忽略了,眼前所有东西都化作一片片雪花,脑袋的眩晕感和腹部的疼痛导致他根本没法开口。
他软手软脚坐在马桶上时,才终于感受到了外界的冰冷。
那是马桶边缘的冰冷,也是他忽然间意识到,导致自己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的冰冷。
如果他没有猜错,晚餐时候他吃的那袋面包,应该过了保质期!
过了保质期的食物或许不会发霉,但会变味,经过秦得之一阵捣鼓,从面包机从取出去的面包被掩盖住了这股异样的味道。
“秦得之!”林方斜咬紧牙关,在厕所发出一声崩坏人设的怒吼。
这倒是把秦得之喊来了,门外窸窸窣窣传来了脚步声,林方斜甚至能透过厕所的玻璃门远远瞧见有一道模糊的人影。
门锁被粗暴扭动的响声就在耳边,仿佛下一秒门就能被破开,毫无安全感。
“林方斜,你死里边了?”被怒吼叫来的秦得之显然弄不清状况,只以为他是在里面遇到了不能自己处理的事情,焦急地企图用侧身撞开玻璃门,终于被制止。
林方斜的声音虚弱地从里面传来:“你才死里面了,我刚刚吃了你给的过期面包。”
那袋子面包,秦得之见他吃得高兴,整袋都让给他了,自己吃了点冰箱里的全麦吐司。
“快帮我找找看有没有止泻药…”林方斜捂住难受的肚子冲外面喊,终于得到了回应。
止泻药就在药箱,很快就找到了,秦得之还贴心地往里面递了一杯清水,不到半分钟林方斜终于撑着墙壁慢慢悠悠走了出来。
出来后他首先做的一件事,就是直奔垃圾桶而去,检查过期面包的生产日期。
“你没事吧?”秦得之跟在他背后,望着瞬间虚弱的林方斜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这跟一向龙精虎猛和你斗法的孙猴子忽然被如来佛祖降服,没了竞争对手后的感觉一样。
林方斜额间出了不少汗,打湿了他稍微有点卷的发尾,头发狼狈地贴在额头上,再往下是一张苍白的小脸,差点连嘴唇都失去了颜色。
一张白白嫩嫩的脸瞬间老了十岁,像个小老头似的,还挺可爱。
想到这,秦得之不由自主开始偷笑,怕林方斜看见还背过身去,稍微遮掩了一点。
林方斜吃完药后瘫坐在沙发上,看某人笑得一抖一抖的身体,气急败坏朝他的方向踹上一脚,可惜只踹到空气。
“不许笑!”恶狠狠朝秦得之露爪牙,却被身体拖累毫无气质,倒是显得更好欺负了。
秦得之就坐在林方斜的右侧,另外一张单人沙发上,和他就隔着一个雍容华贵的复古民国的老式电话。
看他还有力气威胁人,看来问题不大。
秦得之拿起电话故意作弄他道:“这药也不知道管不管用,万一过期了你还得折腾,要不我帮你叫辆救护车来?”
“滚蛋!”这次林方斜终于对准了方向,抄起面前的一袋子药朝他扔过去。
装药的塑料袋子没束口,在空中炸开了花,零零散散的几盒药砸到了秦得之身体,林方斜见他狼狈躲着,手忙脚乱地去抓空中攻击自己的“子弹”,忽然忍不住笑了出来。
少年苍白的脸色终于好转,破冰的脸上出现了笑容,弯弯的眼睛里写满了笑意,正捂着肚子笑得开怀。
如果有什么可以形容此时此刻秦得之足以窥见的灿烂,那必定是初早的向日葵,被太阳照耀着时候的那刻。
幸福又温暖。
他被感染着,不由自主地跟着一起笑,也不知道在笑他们的幼稚亦或者其他,这一刻的快乐总是难得的。
两相对望时抛去以往的隔阂,秦得之却在冰冷陌生的家中感受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
林方斜后来笑累了,整个人懒散地靠在沙发上,深呼吸着感受药效发作。
被抽空的力气渐渐回归身上,他的大脑恢复了供血,也对自己进行了一番反思。
面包是他自己要吃的,这事怪不得别人,倒是和自己一样啃了面包的秦得之…
他把靠在沙发上的脖子转向一边,开始打量秦得之,见他悠闲自在地翘起二郎腿,转着自己的婚戒,看起来毫无异样。
“面包你也吃了,身体没事?”林方斜别扭地关心着,还特地把止泻药从脚底捡起来,放在秦得之面前:“如果觉得身体难受就别硬撑,好好吃药。”
“林方斜,你知道现在自己像谁吗?”秦得之当然能看到他的小动作,就是不戳破,故意吊着他反问了一句。
狗嘴吐不出象牙,林方斜深知对方又要挑战自己,愣是不搭腔。
谁知秦得之还不肯消停,自问自答道:“你催我吃药的样子真的好像水浒传里的潘金莲啊,就像那句…”
他还捏了尖嗓子,学着念了一句:“大郎,喝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