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哒子的世界之旅》猫的冬天

13、间桐宅

　　冬木的住宅区内，一座欧式的大宅没有任何突兀的夹杂在住宅群中。

　　宅院的主人似乎早已睡去，被深色窗帘掩盖的窗户没有透出任何的光亮，银色的月光从天空撒向静谧的欧式的宅邸，一辆黑色的汽车隐藏在宅邸的影子中，无声的宣告着长居海外的主人终于回归。

　　一片漆黑的室内，隐藏的密室里灯光均匀地将整个室内照亮，豪华典雅的装饰在灯光下折射出美丽的光芒，。

　　密室中心深褐色的皮质沙发上，身穿白色套装的男子端着描金的茶杯闲适的坐下，肩侧白色的编发顺着重力自然的垂落。

　　蒸腾的水汽从手中的杯口飘出，浓郁的茶香萦绕在空气中，白发男子像是不经意的透过白色的水蒸气看向对面沙发上的人影。

　　棕色茶几的对面，一个全身笼罩在白袍里的褐肤男子沉默的坐在他的对面的沙发上，如羊毛般雪白柔顺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与白色的斗篷几乎融为一体。

　　白发的男子的眼中闪过了一抹流光，收回视线重新端起手中的彩瓷描金的欧式茶杯，微微抿了口杯中琥珀色的红茶茶汤，

　　男子尤为喜爱的大吉岭，就算在这远东的魔术工房内，依旧准备了新一季的臻品。

　　“马里斯比利。”
　　沉默的褐肤男子突然出声叫出了对面男子的名字，也是他的master的名字，一只布满黑色魔纹的手微微抬起，手上一枚金色的戒环在灯光下闪烁着。

　　“叮——”
　　白色茶杯撞击棕色茶几上的白色的茶托，发出清脆的断玉声，琥珀色的茶汤在杯中轻轻的摇曳。

　　“开始了么，Caster。”
　　马里比利斯缓缓放下手中的红茶杯，了然的回应了面前的Servant的提醒，砖头看向了一旁的空中。

　　褐色沙发边的羊毛地毯上，金色的线条勾勒出一个复杂的图案，一颗透明的水晶球被静静的放置在图案的中央。

　　金色的线条汇聚着空气中的魔力，流动的魔力汇聚到中央的水晶球将它点亮，发出淡淡的光芒。

　　水晶球的上空，一个蓝色的虚影如电视机屏幕般，将此刻红色的弓兵与蓝色的枪兵的战斗清晰的实时显示。

　　“远坂家的魔术师，Archer和lance么——“
　　马里比里斯有些兴趣的看了看空中实时显示的战斗，眼中似乎已经有了主意。

　　“你打算怎么做，马里比里斯？“
　　天选的王一如往常的挂温和的笑容看向眼前的马里比里斯，陈述般的语气询问眼前的契约者，似乎早已预料到了眼前的男人的想法。

　　“我并不打算参与到他们无意义的争斗中，Caster。”
　　马里比里斯微笑着重新看向眼前的身影——他的王牌，这次圣杯战争他所召唤的Servant，古代以色列的王，魔术之王所罗门。

　　“我们只要在最后赢得胜利就可以了，我的目的只有一个，得到那个能实现一切愿望的圣杯。”

　　Caster对眼前男人的决断并不感到意外，无声的认可了对方的决定。

　　在他看来，面前男子的决断无疑是正确且理智的，他没有理由否定面前男子的决定。

　　“不过，为了计划的顺利……Caster，在所有之前，我们先去间桐家一趟吧。”
　　马里比里斯像是出去散步一般的提出了前往间桐宅的决定。

　　----------------------------------------------------------------------------------------

　　尖尖的屋顶与马赛克的墙面与极东的建筑风格截然不同，绿色的藤曼紧攀这被日晒雨淋所腐蚀的墙面，覆盖了大半的墙面与阳光。

　　这座坡道边的豪宅，正是冬木本地的豪门——间桐家的宅邸。

　　西洋风格的宅院内，有着一座温室，也因此，尽管是冬日里，间桐宅依旧种植了数量繁多的草木。

　　浅浅的虫鸣从风中摇曳的草丛中传出，黑暗的角落中，模糊的重影在其中涌动。

　　“嘎吱——”
　　黑色的铁艺缓缓大门缓缓打开，原本有些吵闹的庭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浑身笼罩在白色长袍的Caster和一头银色长发的马里比利斯先后踏入了间桐宅，止步与庭院中心。

　　巨大的地下室内，无数灰色的虫子密集的聚集在楼梯下的空间内，令人难以忍受的吱吱声回荡在这个恶心的空间内。

　　“嘿嘿，有客人来访了呢——”
　　虫海的中央，宅邸的主人——间桐脏砚带着些许轻佻的语气称述着宅院被入侵的现状。

　　话音落下，嘈杂虫子从间桐宅的各个阴暗的角落中飞出，汇聚成一片有生命的黑色的雾，发出了嘈杂的振翅声。

　　黑雾的中心，无数的飞虫自发的聚集在一起，逐渐组成了人类的皮肤、骨骼、内脏、外衣……很快，一个皮肤苍白褶皱、却全身的没有一点毛发的佝偻身影出现在夜晚的庭院里。

　　眼前的阴森的老人，正是冬木家的家主——使用虫魔术延长自己性命的魔术师，间桐脏砚。

　　“呵呵呵，Caster职介的Servant竟敢直接闯入老夫的宅院，看来老夫是被你们小瞧了呢。”
　　间桐脏砚轻蔑的眼神看向眼前隐藏在白袍中Servant，阴冷的的目光扫视着在夜晚不请自来的闯入者们。

　　“间桐脏砚，或者我应该这样称呼你，500年前闻名时钟塔的魔术师——马奇里·佐尔根。作为创立圣杯战争仪式的三人之一，对于你的能力我可不会有任何轻视。不过可惜，这次注定是我的胜利。”

　　“嗯？马奇里·佐尔根……呵呵，这个名字老夫已经很久没有人提起了，居然能逃过老夫的视线来参加这次的仪式，并对老夫的过往知道的如此详细，看来是早有准备么？”
　　间桐脏砚的语气依旧轻蔑，但言语上多了几分警惕。

　　“不过，年轻人，闯入老夫的魔术工房的你实在是太愚蠢了。”
　　间桐脏砚用拐杖敲击了一下由石板铺成的地面，黑色的雾下一刻将整个天空遮蔽，原本洞开的大门也被关上，将院子中心的两道白色身影牢牢地包裹。

　　“哦？是么。”
　　马里比利斯微笑着回应了眼前怪异老人的威胁，无视了将他们包围的蠢蠢欲动虫群们，没有丝毫慌乱的看向一边被白色斗篷遮掩了身形的Caster。

　　不需要额外的言语，下一刻，白色的魔法光芒从斗篷下的指尖发出。在特殊的律动下，在空中编织成了一条白色的光带。

　　光带不断地向外扩张，将被黑雾笼罩的庭院一点点照亮，躁动的虫群在魔术地作用下如冰雪版消融，化作灰色的灰烬飘香天空。

　　灵魂早已腐烂。
　　理想早已丧失。
　　只有无论如何活下去的执念。
　　曾经的马奇里·佐尔根早已死去。
　　全能的王用他那双金色的眼眸注视眼前被执念所困的魔术师，注视着他的末路。
　　曾经怀抱正义之人，终究在这漫长的时间里迷失。

　　“马奇里·佐尔根，500年的执妄已经让你的灵魂彻底腐朽了。”
　　完美的微笑挂在Caster的脸上，一如当年那般，注视着人类。

　　“……区区Servant竟敢对老夫大放厥词，既然这样的话，就都给老夫留下来吧！”
　　感受到Caster那似乎在怜悯的视线，莫名的愤怒从胸中涌出。

　　间桐脏砚莫名的从心底厌恶眼前的Caster，他不能忍受眼前作为使魔的Servant看向他的视线。

　　“嗡嗡。”
　　无数虫子从黑暗的角落倾巢而出，在间桐脏砚的控制下汇聚在一起，如同凶猛的黑色潮水扑向面前令他厌恶的魔术师主从，数不清的飞虫如飞蛾扑火般撞向白色的光带，化作一撮尘埃。

　　【暗杀者，将他们给我留在这里。】
　　【是。】

　　头戴苍白骷髅面具的黑色魅影从阴暗的角落中闪出，悄无声息地混入了密不透风的虫群内，曾经闻名中东的恐怖死神再一次出现。

　　穿着黑色破布状的披风紧紧地贴合在身侧，与黑色的皮肤近乎融为一体。悄无声息的袭向马里斯比利的没有任何设防的背后。

　　【太简单了。】

　　在他眼中的Servant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暗杀者的出现，依然毫无防备的站在原地。

　　在他的眼里浑身满是都是漏洞，手中闪着寒光的匕首似乎下一刻就要刺入对方的后心。

　　一切都是那样的顺利，直到——

　　“###”
　　兜帽的阴影下，Caster早有预料的将视线转向了完美隐藏好身形的暗杀者所在的位置，嘴唇微动说出了一节暗杀者听不懂的单词。

　　“什么？”
　　白色的光弹随着音节的结束突然出现在暗杀者正在靠近的前方，并以极其精确且快的速度袭向刚刚还在暗自窃喜的暗杀者。

　　“砰——！”
　　来不及躲避的暗杀者的被狠狠的击飞，狼狈的撞上远处的院墙，掉落到冰冷的地面上，破碎的砖瓦从墙体坠下，砸落到暗杀者的黑色的斗蓬上。原本被黑布包裹着的手臂此时已经消失不见，脸上覆盖了大半张面容的白色骷髅面具，也随着滑落而彻底崩碎、脱落。

　　“啊啊啊啊啊——”
　　黑色的暗杀者口中不自觉地发出凄惨的嚎叫，双手颤抖着的捂住自己的双眼在地上来回痛苦的翻滚。

　　刚刚被白色的魔术击中的地方，白色的火焰像是硫酸一样在他的身上腐蚀蔓延，将暗杀者黑色的身躯燃烧成逐渐化作金色的光点。

　　实力的差距是这样的恐怖，身为暗杀者职介的Servant就这样被Caster轻易的击败，并被对方在第一面就直接果断的提前断绝的了使用的机会。

　　在某种意义上，Caster直接让对方失去了这一役圣杯战争的参与资格。

　　这是多么惊人的举动，做到这一切的Caster面对暗杀者的痛苦挣扎，淡漠的收回了视线，注视着面前的老人。

　　“高速咏唱？呵呵，看来老夫真的小瞧了你们，不过，老夫可不是那么简单就被你击败的。”
　　间桐脏砚佝偻的身躯瞬间化作四散的虫子飞向四周，与剩余的虫群也袭向面前的阻拦面前的Servant，并在下一刻纷纷在他的面前化作了灰白色的灰烬。

　　被不断蚕食的哈桑只能不甘的注视着自己的眼前的Caster和白发的魔术师，渐渐的化作金色的光点消散在空气中。

　　“逃了么。”
　　Caster将视线看向庭院远处的角落，一旁空气中燃烧产生的灰尘缓缓坠落到地上，沉淀成一簇簇小小的灰山。

　　“多亏了你，Caster。不过，让他跑掉了可能会给我们带来麻烦。”
　　马里比里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Caster将看向庭院角落的视线收回，看向面前的男人。

　　“他逃不掉的，马里比利斯。但是，小圣杯的核心不在这里。”
　　Caster停顿了一下，有些疑惑的说出了此行目标之一消失不见现状实。

　　“哦？看来，还有和我们一样目的的第三者么。竟然能瞒过Caster你的视线，看来对方不简单呢。”
　　声线逐渐降低，马里比里斯似在自言自语的称述着对对方的猜测，眼神却不自觉地偏移带着探究的目光看向一边的Servant。

　　Caster感到了从一旁的马里比里斯目光，但此刻的他的注意力并不在面前的这里，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样的发展有些异样，但他始终没有“看见”什么。

　　“对方有抵消我的探查的能力。”

　　“看来Caster你现在也无法确认对方的身份么？……Caster，你先留在这里，小圣杯于我的愿望并不是必须的东西。”

　　男子注视了Caster片刻，忽地笑了一声，打破了有些难耐的沉默，径直向前面的间桐宅内走去。

　　--------------------------------------------------------------------------------------------------------------------

　　“喔喔——喔喔，喔——喔——”
　　阴暗的下水道内，一只浑身布满了粘液的□□扭动着自己灰白色的虫身，挣扎着沿着管道向通向外面的出口派去。

　　“老夫一定会报这一箭之仇的！外来的魔术师——！“
　　与Caster对战连续受到的伤害还未痊愈，将魂魄硬塞入虫子身躯中保存的马奇里佐尔根而言，若是不能脱困，灭亡于他而言只是时间的早晚。

　　路灯的光亮照亮下水道的出口，蠕动的虫子激动的望向不远处的光亮。

　　就在这时，突然一层金色的法阵纷纷挡住了去路。

　　“这是！“
　　黑色的虫子不可置信的看向眼前的魔术结界，蠕动的虫身被激动的颤抖着两根纤长的须子。

　　“竟然在老夫没有发觉的时候就将整个阵法的控制权抢去了么？不，不对！这不是简单的控制，是完全的覆写。……不可能，普通Servant怎么可能做到！”

　　希望就此破灭，蠕动的虫子无法接受的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尖叫。

　　“不能，老夫还不能——“
　　蠕动的虫子不顾一切的试图冲破这薄薄的一层结界。

　　下一刻，结界上金色的希伯来文字仿佛有生命般，化作锁链将黑色的虫蚁牢牢束缚。

　　“500年的执念是时候结束了，马奇里·佐尔根。”
　　隐约传来了谁的话语，如宣告了他的接下来的末路。

　　“不，你不能这么做……我不想死……我还不能就这样死去！“

　　虫身被金色的锁链牢牢地束缚着，附在虫身上名叫间桐脏砚的灵魂开始消融。生命的终结在迟到500年后终于还是降临于这个可悲灵魂上。

　　这一次，无论他有多少分身都无法阻止他的死亡。

　　“啊啊啊啊啊啊！”

　　痛苦，痛苦。
　　被束缚住的身躯扭曲。
　　是临死前的痛苦，还是，因为遗憾呢？

　　原本停滞的时间开始飞快地流逝，苍白色的虫身迅速失去了生命的活力寸寸化为苍白色的飞灰。

　　生命如流沙飞快地流逝。

　　无尽的不甘充斥在他的呼喊声，但无论他如何扭动着潮湿恶心的虫身，都无法避免他将在这里中结束了他长达500年的执妄。

　　“试问——“
　　模糊的记忆开始变得清晰。早已在漫长的时间里遗忘的人影浮现在他的眼前。

　　“那是——”
　　久远记忆中的那个女性的模样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停止了挣扎，着迷的望向那个身影。

　　“啊啊，是这样么。居然，忘记了啊”

　　遗憾无奈的叹息回荡在阴暗的管道中。

　　腐朽的虫身彻底化作细沙消散。

　　马奇里·佐尔根，迎来了迟到500年的死亡。

　　----------------------------------------------------------------------------------------------------------------------------

　　“塔塔。”
　　马里比里斯手拿着一叠研究资料，从一片死寂的间桐宅内走出。

　　“看来你已经拿到了你需要的资料了。”Caster平静的陈述道。

　　“嗯，Caster，我们走吧。“脸上略带上扬的唇角透露出了回应者此时心中难掩的喜悦，但脚步动作依旧平稳优雅，没有任何急切地在这充满死亡的灰烬的庭院内走向等待着的Caster。

　　”哦，对了，把这里毁掉吧，Caster。不要留下我们的任何痕迹。“

　　着手中厚厚的资料与书籍的马里比里斯突然像是想到什么的，在Caster身前停下了脚步。他转身看向身后的间桐宅，用余光看向Caster轻飘飘的说出了宣告了冬木延续几百年的魔术家族间桐家的结束的话语。

　　站在身后的Caster默认了来自马里比里斯的指令，缓缓从白色的长袍中抬起了双手。裸露在空气中褐色的皮肤上绘满了黑色的魔纹，纤长的十根手指上古朴的金色指环在月光下流转夺目的光芒。

　　晦涩的咒语从Caster帽檐下传出，红色的光在宅邸上空夜空中汇聚、编织。

　　“轰——“
　　刺眼的红色光芒落下，掩盖了无数阴暗的间桐宅在顷刻间如纸片顷刻间在光芒中破碎、消失，只剩下一个深陷的巨坑，燃起了熊熊大火，

　　火红色的火焰净化在这片宅院发生的罪恶，
　　焦黑的虫尸在这在火中不断的被灼烧，
　　500年执念所诞生的扭曲的家族，终于迎来了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