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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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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你可以带我回客房吗?我迷路了。”长廊上,我拉住一个经过的年轻男佣。
他为难地看向手中的托盘:“我得按时服侍笠原先生服药。”
我很识相地说:“那你告诉我往哪个方向走就好了。”
他把托盘放在石几上,侧过身:“前面第二个转角右拐……”,边说边比画。
“好,我知道了。”我拍拍他的肩,“谢啦。”。
他清秀的脸微红:“不客气。”
我心情大好地看着他的背影
两克的洋地黄粉末,足够那老家伙心跳骤停了。
这一夜。一定又是个香甜酣梦。
次日清晨,骆伟摇醒我。
“穿好衣服,我们马上就离开了。
“怎么了?”
“笠原先生昨天晚上死了,我父亲在这里处境尴尬,早点离开比较好,我们也一起走。”
我顺从地起身披衣:“怎么死的?被人暗杀吗?”
“不,是心脏病突发,陈尸浴室,半夜被一个男佣发现的。” 骆伟边替我收拾行李。
“半夜?那男佣一定是凶手了,不然他半夜潜进主人的浴室作什么?”我故意瞎猜。
“他是……” 骆伟顿了一下,“笠原先生的床拌。”
我不再多问。
坐进车子,我才发现对面已经是个面色凝重的老人,不悦地看着我。
“这是谁?”
“爸,这是我的一个学生,家里出了点事,现在我在照顾他。”骆伟温和地解释。
老人不再看我,转而和儿子、身边的秘书讨论起来。
我往角落里缩了缩。老人和骆伟长相不相象,一点也不,骆伟整体观感是儒雅,柔和且专注。而这个老头,五官偏阴柔,即便笑也带着嗜血的凌厉。
电话响了,秘书接起,递与老人。
“钟先生,电话。”
终于到家了,我迫不及待地下车。
何时起,我把这里当作了归巢.
拉开窗帘,晴空万里。
尽管遇上人命案,骆伟依然很乐见我的日渐开朗,“这次回来,你好象心情恢复不少。”
“是啊。”我在阳台上给仙人球浇水,随口问,“骆伟,你父亲和你不同姓。”
他并不介意。“父母离婚后我随母姓。”
不小心手一颤,洒水壶和花盆从阳台上落下去。
楼下传来路人的大骂。
骆伟冲过来,按下我的头,两人蹲下。
我用力抓住他的手,直到指节泛白。
他食指放在唇前,对我说“嘘,没事”。
“不错嘛,才几天就干掉两个了。”
我厌恶地挥开眼前的烟雾:“钟重阳是骆伟的父亲,你之前怎么不告诉我!”
林哥摊摊手。“我也是听你说了才知道,这小子命不错,居然是钟老头的独子,整个钟氏将来都是他的。毕竟也算你朋友,这个你打算怎么办?”
我受不了烟熏,开窗透气。以骆伟的性子,如果发现父亲死于非命会怎样?会悲痛欲绝地扶尸大恸吗?我回忆他日常的神情,想象着。
最近骆伟忙了起来,往往是我睡下了才回家。不若平常的休闲打扮,西装三件式严谨地套在身上。他公职已辞,在协助父亲。也是,他那样的资质,只做清净的大学老师未免浪费。
“明天中午来我办公室,一起吃饭好吗?”我醒来看见床头的纸条,身上的被角掖得妥帖,难得被子没被我踢下床,暖融融的,我抿住笑意,把头埋进枕头。
“我和骆先生有约。”
前台小姐热情洋溢地把我送入专用电梯,“请上十二楼,骆先生交代过,如果他不在,您可以直接去经理办公室内右首的休息室等他。”
我敲了下门,没人。我按照指示乖乖地推门而入,
办公室大而清爽,没有什么个人特色。我想起骆伟的公寓里也是这样,除了一些舒适必需品,基本是按照原有装修,连相框也没有。若是搬家,一个箱子都嫌多。
红木书架上有一个银制的手工雕盘,里面放着一些杂七杂八的小玩意,和周围的环境一点都不搭轧,童心未泯的表现吗?我莞尔,一一把玩着。
转了一圈,实在无聊。
我推开右首休息室的门,洗手间里还有华丽的按摩浴缸,看来是这个办公室的前任主人的品味。懒懒在高背沙发上摊下,我忽的嗅到一丝铁锈味,清洁工真不尽责。
味道越来越浓,我起身,绕过沙发。
一个棕色西服的男人躺在地上,胸前有一块不断扩大的暗红污迹,我下意识摸上他的手腕,没有搏动,湿而冷。
林哥给过我这人的照片,他是前段时间回国的钟氏总裁,他的老部下笠原和采恩的父亲为了欢迎他,举办了盛大的宴会,奢华,血腥。包括我姐姐在内,一共死了六个,体无完肤,,最小的十三岁,都被当垃圾处理掉了。
我听到门外的脚步声。
“阿明吗?”骆伟和一个助手站在门边。
我茫然地站起,垂下沾血的右手。
接下的一切,好似电影慢镜头,缓缓旋转着。
最清晰的触感是,我的双臂被人狠狠扭到身后,然后,我非常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嗫嚅了一句“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