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和死神的交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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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隔壁床是一个差不多二十五左右的大少爷，无病无灾，整天跟没事人一样，又占着个床位。
后来我才知道，这大少爷叫余尧。
每天来给余尧探病的人都不重样，他对谁都有几分热情，就像一团烧不尽的火。
我问过他为什么不上VIP病房。他说普通病房热闹，有人陪他聊天。
当然，大少爷也是真的非常能聊，才见几次面就跟我哥聊熟了，他还说之后要拜把子。我哥还托他照顾我，他笑着答应了，管我叫弟弟。
大少爷白得不像正常人，眼瞳是琥珀色。冬天的暖阳照在他眼睛上，泛着柔光，就像真是一个病秧子。
这周末我哥来医院看我，他坐在床边削苹果。红色果皮从指尖划出，露出了微黄的果肉。
余尧啃着雪梨，吊儿郎当地看着我们，对上我的视线，他挑了挑眉，说：“感情真好啊……”
这次我似乎从他眼里看见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在我眼底也曾有过，但是我不说话。
我不敢想，也不能想。
我不可以再打破这一切了。
我咬了口苹果，咔咔作响。
我哥起身去洗手，把削皮刀往桌上一放，我还在咔咔吃苹果。
余尧“ 啊”了一声，把挡在两张病床间的腿挪开。
咔咔咔。
余尧乐了，说我像只仓鼠，我哼哼唧唧地又啃了口苹果。
我哥拿卫生纸给我擦手，柔软的触感从指间滑过，我就低头看着我哥，他抬头朝我笑了下。
我哥人真的很好。
所以，让我成为牺牲品吧，倒在他人生的路上。
几乎残废的日子还是很让人绝望的，我尽力不去想，似乎这样可以把一切留住。
这个冬天并不是很冷，我靠在床上，隐隐还有暖意。窗外是大榕树，光从叶隙中穿过，落在床上。
那段日子是我所怀念的，触及不到的镜花水月。
只是一个普通的夜，这一切美好都会露出污浊的本质，像芝麻汤圆。
他是披着羊皮的狼。
我动不了，也不想再动了，干脆闭上了眼。
窗帘被死死地拉上，透不过光。
我一时分不清这让人窒息的重量是心理上的还是□□上的，温热的气息拍打在我的脸上，我绝望地躺着，电子屏的光透过眼皮隐隐约约地映到我的视网膜上。
“何纺，”他凑近我耳边低语着，“你真漂亮。”
是吗？
我不说话，对一个变态没什么好说的。
他的指尖在我腰侧游走，漫不经心的，像在跟我聊天。
“为什么？”我很久才说出口，声音哑到不能听。
“我说了，”他还是无所谓的样子，“你很漂亮。”
“……”我睁开眼睛就对上了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在机器灯光下闪着无机质的冷光，“我想听实话。”
“这样，”他看起来在思考，用手把玩着我的头发，“可能是我很好奇……”
我在等他说完，看着他的眼睛。
“你哥生气……会是什么样呢……”他语气轻喃。
疯子。
我面色微僵，强忍着蚀骨的疼痛，抬手想推开他。
他笑了笑，握住了我的手。
“别紧张……”他说，“你现在是我的帮.凶，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
“放心，我对你哥很有兴趣。”
“要不要考虑一下。”
我舌尖抵了抵后槽牙，一会儿又泄气似的别过头。
“别动他。”我才发现自己的声线在颤。
“你以为自己有资格和我谈条件吗？”他懒洋洋地开口，“蠢货。”
眼泪流了下来，我顾不上了。
“你要什么……”
这似乎是一个傻问题，他笑了一下。
“江何纺，”他说，“别装傻。”
我沉默着，又是很长一段时间。
“余尧，”我喊他名字，“我给你个机会。”
“但是，”
“你救救我。”
他眯了眯眼睛，像是在权衡利弊。
“很划算对吗？”我是哭着说的，“给一个将死之人送葬，换一个……可趁之机。”
哥，对不起。
“行啊。”他说。
“当然，”我又举起手，厌恶地推开他。
“我哥很难追的。”
“没事，”余尧坐在床沿上，挑起衣服，“总得试试。”
“拿你开个刀。”
我还是会想起这句话，直到死的那一刻。
对不起，哥。
没法陪你去国外了。
“何纺，”余尧帮我整理好衣服，站在我面前，“走吧。”
死神的邀请函。
至少我接下时心如止水，哪怕想到一个人心还会痛。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和死神的交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