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Chapter 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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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砚的手指轻顿在屏幕上，隔了会，他才回复曾莉：他为什么请我吃饭？
曾莉几乎是瞬间回过来消息：他助理没说，但估计是因为你哥。
陈砚喝了口凉水，凉水让他整个人彻底都冷下来，他是不该对周鹤粼抱有期望的，周鹤粼既然找了助理来约饭，当然不可能是因为什么私事。
周鹤粼在人情世故方面，确实挑不出任何的差错，之前陈墨为表感谢，感谢周鹤粼在片场救了他，给周鹤粼牵头了好几家国际奢侈品巨头公司，现在周鹤粼那边大概是谈成了合作，所以这会，才要请他们吃饭，以示感谢。
陈墨做了人情，周鹤粼将这份人情还给陈墨的弟弟陈砚。
陈砚靠着身后的座椅，手指轻敲屏幕，面无表情地回复过去：那让他去请陈墨。
上次周鹤粼帮他，是因为他妈；这次周鹤粼请他，是因为他哥。他还真是好运，在周鹤粼这里承了他妈和他哥的情。
发完消息，陈砚就关了手机，扔到身后的沙发上。
身旁宋海潮喝得有点多，口齿不清地踢他凳子腿：“叫你吃个饭，你跟我发什么脾气呢？”
陈砚放下手里的玻璃杯，转头看一眼宋海潮，他脸上的表情平淡到看不出情绪，也没说话，只是将宋海潮旁边的酒盅提了过来。
他没找服务生换杯子，直接将金黄的酒液倒进了平口玻璃杯里。
宋海潮被他的举动弄得清醒了些，他压住陈砚的手腕，皱着眉问他：“你伤都没好全，又能喝酒了？”
陈砚抽开手，坐在原地想了会，转身从宋海潮的外套里摸出烟盒，这次他没再管宋海潮的阻拦，直接拿了烟盒出门了。
陈砚还没正式出道，他自己也没有任何在公众面前遮藏低调的意识，他靠在走廊尽头的吸烟区，开着窗户，一支一支点烟抽。
他不会抽烟，喉管肺腑受不了烟草燃烧的刺激味道，被呛得一直咳嗽，但没停下抽烟的动作。
中途偶有年轻男女跟他搭讪，甚至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主动提出来要教他抽烟，陈砚没理会那些找他要联系方式、或上来就刻意撩拨的，倒是转头听了那个教他抽烟的男人的话。
他按着那人的呼吸节奏走，慢慢终于不再觉得烟草呛人，等他顺利平缓地吞吐烟雾时，男人将手暧昧地搭上他了肩膀，凑近他耳边说：“下次想喝酒，也可以找我。”
陈砚一次性耗完了宋海潮那半包烟，烟雾被窗边的风吹得乱晃，缭绕住他，他在烟雾里抬眼，第一次看向面前的男人，说：“滚。”
男人走后，陈砚自己待了十来分钟，给久没联系的殷华华打过去了个电话。
几乎是刚响铃，对面就接起来。
窗外的天色已近黄昏，夕阳的艳丽霞光爬上陈砚的侧脸，他站在光影里，说：“你来青岛，陪我玩。”
殷华华有她自己的方法，不管什么时候，她总能轻松从孙舟行的剧组里脱开，她对陈砚几乎做到了随叫随到，不管是最初陈砚在北京，还是他现在在青岛。
几乎是这个电话结束的当晚，殷华华已经搭乘最晚一班机，到了陈砚下榻的酒店。
跟着殷华华过来的娱记，效率自然也相当高。
几乎是殷华华落地青岛的第二天，她跟陈砚两个人已经挂着“情侣度假”的名头，登顶了好几个网站的热搜头条。
在殷华华的推动下，两个人的照片又开始刷屏各大网站门户。
照片里，陈砚穿白色T恤、浅绿沙滩裤和黑色人字拖，走姿疏懒随意，在他身边的殷华华，跟他维系了情侣色系，也穿了条嫩绿色的短裙和白色拖鞋。
两个人被拍到出现在某处私人沙滩上，确如娱乐新闻里所说，是副放松度假的模样。
照片热热闹闹挂了整天，这是自周鹤粼受伤那件事之后，陈砚首次高调出现在众人视线里。
也许是因为陈砚那张脸，也许是因为他神秘不可辨的深厚背景，也许是因为他甫一出现就跟美艳性感的殷华华扯在一起，陈砚身上罕见地带着“热点”体质。
如果不经操控和引导，陈砚在网络上的出现，总是能引起热潮。
目前的陈砚没什么粉丝可言，网络大众对他更多是好奇、嫉妒和厌恶，所以在与他们相关的娱闻下，评论区里，全是对陈砚的谩骂和恶意揣测。
而这次，还有相当一部分属于周鹤粼的激进粉丝插.手进来。
周鹤粼自联合经纪公司发布过身体无恙的声明后，就再没半点动静，而跟他同剧组的男女演员，却在外悠闲又高调的度假。
两相对比，那些紧张挂念着周鹤粼的粉丝，自然将怒火调转到陈砚身上。
晚上吃饭的时候，陈砚随意刷了刷手机，许许多多顶着周鹤粼头像的网络账号，在有关他的各种消息底下刷屏围攻。
陈砚轻飘飘一勾唇，搁下手机，问对面的殷华华：“现在的粉丝，都这么疯吗？”
殷华华停下补妆的手，低头看一眼陈砚的手机屏幕，无奈地耸耸肩：“别人不好说，但那可是周鹤粼。”
殷华华朝陈砚挑了挑眉：“周鹤粼的粉丝，是圈里最为可怕的存在。”
陈砚垂着眼睫，完全没看对面的漂亮女人，只轻轻哦一声：“周鹤粼太有魅力。”
背后不能念人，几乎是在陈砚话音落下的瞬间，屏幕就跳出来个他没保存的陌生号码。
号码是周鹤粼的，陈砚之前在曾莉手机上看到过，轻飘飘扫过一眼，他没存也没问她要，却记住了，导致他现在看一眼就反应过来——是周鹤粼在给他打电话。
陈砚垂着眼睫，手指轻点在屏幕上，他矛盾着接与不接。
震动过30秒后，连对面的殷华华都抬起头来看他。
陈砚指腹稍用力压了压屏幕，还是划开了绿色的接听按钮。
接起来，对面的周鹤粼没个停歇，直接叫他的名字：“陈砚吗？”
周鹤粼的语调平静普通，像是他们就是普通的同事、或朋友关系，不过分热情、也不显得冷情。
陈砚偏头望向窗外，也以平静口吻反问：“有事？”
陈砚听见低低的气音，像是周鹤粼在那边好脾气地笑，他说：“你什么时候回来呢？想请你吃顿饭。”
陈砚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将问题轻飘飘扔回去：“请我吃饭…是什么事？”
周鹤粼给出来的理由，并不跟曾莉之前的猜测相同：“前段时间我在医院，给组里的人添了许多麻烦，所以回来后，请他们吃了顿饭，那会你没在。”
周鹤粼太客气了，也太会做人了。
给剧组“添麻烦”的说辞，全是他的个人之言，人人都恨不能将他当座大佛供着，又怎么可能会觉得他是在“添麻烦”，他自己先把所有的礼数都做全套，所以才没有人再有空隙指摘。
包括现在的陈砚。
周鹤粼在对面说话的语调轻松：“所以陈砚，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单独请你。”
陈砚一时没说话。
像是猜得到陈砚的犹豫和拒绝，周鹤粼放低声音，慢悠悠跟他打着商量：“这顿饭没什么大不了，你不差这顿。”
“但陈砚，现在组里闹得挺不好听，你在青岛不回来，都说你跟我不对付、说我俩有矛盾，我们之后还得共处段时间。”
周鹤粼的声音里有点飘渺的笑意，温柔地像哄小孩：“你帮帮我？跟我吃顿晚饭，打破我们的不和传言。”
陈砚不带情绪说话时，声音总显得清凌凌，他像是惊讶，低声问周鹤粼：“你还在意这个？”
周鹤粼真的在对面笑出声来，清浅又有些懒散的笑：“当然在意啊，那不然你以为我的好形象，是怎么营销出来的？”
周鹤粼像是认真，又像是玩笑：“公司花了好多钱，网上只要有人发布关于我的恶评、或者抹黑我说我的坏话，都要给他们发律师函。我经纪人天天嘱咐我，让我不要跟人交恶。”
陈砚没想过周鹤粼会跟他说这些，他甚至辨不出周鹤粼话的真假，周鹤粼像是把媒体给他披上的那层神秘白纱揭掉，显露出底下的世俗面目来。
他打断周鹤粼的话：“我帮你，我有什么好处？”
“没有好处。”周鹤粼说：“所以我是在，请求你帮我。”
挂掉电话后，周鹤粼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笑彻底从脸上消失。
青岛今天是艳阳的晴天，但威海却是连绵不歇的雨天，周鹤粼刚洗过澡，他穿着件纯黑的浴袍站在玻璃窗边，打完了这个电话。
话似乎没停地说了许多，但看通话时间，全程甚至不到两分钟。
阴雨天光线暗淡，整个房间都显得昏沉，手机上成羽再次给他发过来消息，询问他晚上想吃什么。
周鹤粼没回复助理的询问，只是给他发过去消息，叫他上楼到拳室陪练。
发完他将手机搁到窗边的茶几上，进去了里间换衣服。
摆在桌面上的手机突然亮了下，屏幕上自动跳出来软件推送的最新娱闻，娱闻附载的图片，刚好就是陈砚跟殷华华在海边餐厅的偷拍照。
…
晚上这顿饭，陈砚终究没和殷华华吃上。
挂完电话，他在手机上定了最后一班飞青岛的机票，再抬起头来时，正好撞上餐厅服务生端着餐盘上菜。
陈砚转身扯了披在座椅上的外套，跟殷华华说了声走。
殷华华作势要拿包跟着他起身：“刚上菜，你这是什么意思？现在要去哪？”
陈砚扫一眼餐桌上摆盘精致的海鲜盛宴，说：“你留这吃，我走了。”
跟陈砚认识以来，殷华华就没想过陈砚会对自己有半点好，但此时此刻，她还是有点不能接受。
她抿着唇停在原地，问：“你现在就要走？去哪？”
陈砚连跟她解释都懒得，低头在手机上约了辆去机场的车，不发一言地，拉开包间的玻璃门离开了。
踏出门口前，他听到殷华华在身后对他的评价：“陈砚，你还真是渣得无可救药，半点绅士风度都没有。”
陈砚抬手将外套的拉锁拉到下巴处，对她的话半点不在乎，没回头没停步地走了。
他来去随意，什么东西行李都没拿，空着两只手就赶到了机场，但到机场才被工作人员告知，因为威海大风加下雨，天气实在恶劣，他那趟班机已经临时延飞了。
陈砚站在机场的候机大厅，望着远处显示航班停运的光屏，略微犹豫，抓着手机最后的电量，给宋海潮打了个电话过去。
半小时后，陈砚从宋海潮助理手上接过车钥匙，拉开了停在机场外的一辆黑色SUV。
助理犹犹豫豫地站在他身侧没离开：“…宋总说，您要去哪，就让我送你。”
陈砚坐在驾驶位上，低着头将没电关机的手机充上电，回头看一眼身后的人，轻蹙了下眉心，说：“不用。”
陈砚独自驾车，从青岛开了三个小时到威海。
将车驶到熟悉的宾馆楼下，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Chapter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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