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是！女高中生！（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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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汜和江阳告别，坐上车离开。
江阳望着警车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视野中。低下头，用手指蹭了蹭手背上的细小伤口。
这里要是能留一个疤就好了。
苏汜坐在警车上，出神地望着窗外飞驰过的街景。她坐得有些僵直，始终不能放松下来。
今晚还很长。
旁边的警察习惯性的想抽烟，将烟叼进嘴里，又想起来苏汜还坐在车里，便作罢。
苏汜注意到他的动作，善解人意地说：“没事的，警察叔叔，你抽吧。”然后低下头，补充了一句：“我爸在家里也总是抽烟，我已经习惯了。”
“我姓何，叫我何警官就行。”何木东还是将烟放了起来。
“好的，何警官，我叫苏汜。”
何木东因为熬夜已经冒出了青色的胡茬，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何警官，辛苦你了。”
何木东从后视镜里看了看后排的苏汜，穿着宽大的黑白校服，好像很没有安全感地缩在靠车门的一小片区域里。“我们是警察，不谈辛苦。”为了让苏汜放松下来，说起了家常。“你今年高几了？”
“高一。”
“刚上高中啊，挺好挺好。”
何木东不太会和小孩子聊天，于是说完这两句，车里又安静了。
但很快，苏汜却主动开口了。
“何警官，我想和你说说话可以吗？”
何木东点点头，示意苏汜说下去。
苏汜慢慢靠在椅背上，像是陷入了回忆。
“我其实挺恨他的。”苏汜没有明说，但何木东显然明白她说的是谁。
“我很害怕半夜。”
“因为每次半夜醒来的时候，我无法预料自己身处在什么样的环境里。”
“有一次，我睡着的时候，他用被子蒙住我的头，他喝醉了，力气很大，我怎么挣扎都没有用。后来，是妈妈把他拉开了。”
“他总是喝醉。”
“还有一次，我被房间外面的声音吵醒。我光着脚走出去，看着满地的碎片，散落的家具，还有蓬头散发的妈妈。”
“他去厨房拿刀，妈妈打开门，把我推出去 ，让我快跑快跑。”
“我就那样光着脚，穿着睡衣跑到楼下，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我当时很害怕，脑子里什么也想不了。”
“直到邻居家的阿姨来找我，把我接回去。”
“……”
何木东听苏汜讲着她的遭遇，尽管他已经办了很多案子，但还是惊讶于这个女孩的遭遇。他又透过后视镜看她，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好像又回到那些夜晚里。她的身体有些抖，嘴唇也抖，声音也渐渐抖起来，像一个正在经历噩梦的幼兽。
“小时候，我觉得是夜晚让他变成那样的，是酒让他变成的那样。”
“所以我害怕夜晚，厌恶酒精，我觉得它们是恶魔，是野兽，是撕裂我生活的罪魁祸首。”
“后来我长大了，我才明白。”
“他只是披着夜色行凶，借着醉意施暴，他才是恶魔本身。”
苏汜的故事终于讲完了，那是一个个用暴力和嘶吼构成的夜晚。
对别人来说遥远的生死，就在她不可预料的每个半夜降临。
何木东张了张嘴，想要安慰她，但又觉得什么语言都太单薄了。
苏汜不再说话了，又看向窗外。
她说的当然是实话，她还没有能在经验丰富的警察面前撒谎却不被发现的能力。
原主之前经历过这些夜晚，但总在自欺欺人。她选择性地去逃避这些可怕的回忆，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但这些遭遇早就在她心里种下了种子，成了她逃不脱的梦魇。
原主从活泼开朗陡然变得自闭阴郁根本不是一时重大打击造成的，而是早有伏笔。
那些种子在她心里长成藤蔓，将她拉回了无尽的黑暗里。
万劫不复。
苏汜现在将这些说出了，一方面是为了示弱，让林木东对她产生同情，这对她接下来的计划很有帮助；另一方面，也是正视那些伤疤，让那些潮湿阴暗的角落见见阳光。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是！女高中生！（1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