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正年少》酒暮辞

4、农活

　　月光逐渐暗淡，晨曦为远处的山峦加冕，林间有了几声鸟啼 ，村里鸡鸣阵阵。一阵清风跨过河流，漫过山野，穿过丛林，为万物带来晨的讯息。
　　顾若曦醒的很早，他看着身旁蜷着身子睡着，如一只小猫一样的林尽染，他坐起身动了动筋骨，却不忍叫醒身边睡得正酣的林尽染，于是他就这么坐着，等林尽染醒来。
　　朝阳洒向大地，带来暖意，也为天边的浮云镀上金边，阳光洒在野花上，一滴露水晶莹，闪闪发光。阳光也将它的暖送给了两个孩子，照得两个孩子也如朝阳般暖意洋洋。
　　林尽染翻了个身，在暖阳中醒来，身旁却是空无一人，他哇一下哭出了声，喊了一声“若曦哥哥”。
　　若曦正在稻草旁的杏树上攀着 ，他一听到林尽染的哭声就慌了，在树上手忙脚乱，一不小心从树上摔了下去，好巧不巧，正好砸在林尽染身旁。林尽染的哭声一下就停了：“若曦哥哥是从天上下来的哎！”顾若曦摔得有点傻，他跪在草堆上捂着腰：“幸好有堆草在下面，不然我就完犊子了。”
　　“若曦哥哥下次要小心一点，不要再摔到了”林尽染破涕为笑。
　　“没事儿的，男子汉大丈夫，有点伤也正常。”可惜发现手臂上被树干划伤了一小片，他把手指沾上了点口水涂了上去，“不过你哭真的吓到我了……”
　　林竟然又弄起衣服一个小角，不好意思道：“对不起呀，若曦哥哥，下次我不哭了。还有就是，若曦哥哥，这样处理伤口真的没有问题吗？”
　　顾若曦笑道：“哈哈，没关系啦，并且这个方法是农村的土法子，什么擦伤，挠伤，蚊子包，都挺见效的。”
　　林尽染点了点头：“那就好。”
　　顾若曦带林尽染回到小院时正好碰见顾芳准备去干活，顾芳一瞅这个不争气的孙子就来气，但她却挺喜欢林尽染。
　　“小染，早点吃了没？奶奶给你拿鸡蛋糕。”说着就回家拿了一块鸡蛋糕给林尽染。
　　林尽染接过那块蛋糕，微笑道：“谢谢奶奶。”
　　“奶奶我的呢？”一旁的若曦急眼儿了。
　　“你小子还想吃？给我惹的祸还不够多？混小子你今儿完蛋了！”顾芳气急败坏，看见小染还在，“晚上再收拾你！”说完便向后园走去。
　　他还在生着闷气，忽然看到一双小手递过来一块蛋糕，林尽染微笑道：“顾奶奶给的太多了，我吃不完，分哥哥一半吧。”
　　看到林尽染的微笑，他瞬间就不生气了，接过蛋糕，笑道：“哈哈，谢谢小染，还是小染对我好。”
　　林尽染又笑了笑：“不客气，若曦哥哥对我那么好，我也应该对若曦哥哥好才对呢。”
　　顾若曦带林尽染去鸡圈看鸡和鹅，他和林尽染用叶子喂鸡，看两只大公鸡打架，两只大公鸡打的正烈，顾若雪在院子里大喊：“顾若曦，奶奶叫你啦！”
　　顾若曦的不耐烦快从脸上溢出，依依不舍的去到顾若雪面前：“哎呀，烦死了，老太婆又叫我干啥？”
　　“什么老太婆，你又这样叫奶奶！”若雪狠狠打了若曦一拳，打得他嗷嗷叫唤，“奶奶让你去田里帮忙，在电杆树那里。”说完就一溜烟儿跑了。
　　各个季节都有农忙，这久果子成熟，又有地里除草，大人们自然有些忙不过来。“电杆树”那里的田里有一根电线杆——这就是顾家世代耕耘的成果，也是他们家最重要的经济来源。
　　“小染，我要去忙农活了，你先回家去吧。”若曦找了一把锄头，准备去田里。
　　“我不回去。”林尽染从旁边拎了一把小锄头，“我想和若曦哥哥一起去。”
　　“也行，”他把草帽给林尽染带好，“带好草帽，别晒着了。”
　　“那你呢？”林尽染眨着大眼睛。
　　若曦摸了摸后脑勺：“我？哎呀，不用管我，我又不怕晒，都快晒得黑成锅灰了，我无所谓啦。”
　　若曦带着尽染穿过树林，绕到一个小山坡，这个山坡上大部分的田都是他家的，他的爷爷奶奶正在忙着农活。
　　“爷爷，我来帮忙啦！”若曦一路小跑跑到赵鹤年的身边。
　　赵鹤年可没心情理若曦，他正忙着摘桃子，这一层重的都是桃树，他现在才摘了一半：“混小子别来捣乱！”
　　“可是，是奶奶让我来帮忙的。”若曦指了指身后的林尽染，“小染也跟着来帮忙了呢。”
　　林尽染腼腆的笑了笑：“爷爷好。”
　　“好，好，”赵鹤年对尽染笑了笑，“顾若曦，照顾好小染，要是小染再挂点彩，你今晚就有好果子吃了！”
　　若曦一想到上一次小染受伤，赵鹤年回来之后给他吃了两扫帚，他的屁股现在还隐隐作痛：“上次那是意外，这次肯定不会了，我保证！”
　　“行吧，你奶奶和小雪应该在最下头，赶紧帮忙去。”
　　这片山坡是梯田，但不是规整的梯田，田地大大小小，却布置得很好。山坡上大部分种的是果树，靠下几层才种上蔬菜，这使得浇水方便了很多。
　　最下面一层的田里玉米长得正旺，但田里杂草也不少，与玉米赛着旺盛。顾若雪和奶奶在一起除草，若曦带着尽染来帮忙，虽然顾芳总觉得顾若曦是来捣乱的，他只会帮倒忙，不过农活太多了，顾若曦也是可以帮一点点忙的，何况这一次还有林尽染，但林尽染又是从城里来的小孩，怕也帮不上什么忙吧，顾芳心里五味，杂陈正纠结着要不要让若曦搁一边玩去。
　　顾若曦跨过小水沟，挑了一片玉米田，开始给尽染介绍：“小染，你看这个是玉米，其他的都是杂草，全部都要拔掉。今天我们的任务就是把所有杂草全部拔光，但不要把玉米也拔了哦。”
　　林尽染仔细看了看玉米苗，乖巧的点了点头。
　　若曦把锄头放在一旁，开始拔草，林尽染也乖乖的学着他的样子，放好锄头，在他旁边那一行玉米拔起草来。
　　终究是在农村长大的孩子，干起活来十分利索，不一会儿若曦就拔完了一排玉米的杂草，而林尽染才刚拔到那一行的一半。若曦站在田地的最里头，看着蹲在田间的林尽染，他伸了个懒腰，跺了跺略微有些发麻的腿。他看着林尽染小心翼翼的拔着草，细心分辨着杂草和玉米苗，他看着林林尽染的样子，想起奶奶说他小时候第一次拔草时，顾芳叮嘱了很多遍，要拔杂草，不要拔玉米苗，而他却大手大脚的，看都不看，把田里所有植物全部都拔了，他还喜滋滋的告诉顾芳活干完了，顾芳一看气的追着他打了半天。
　　顾若曦越回忆越想笑，看着田里正出神，脑袋被石头砸了一下，砸的他有点懵，耳边传来若雪的喊叫：“顾若曦，你又偷懒！”
　　“哎呀，行行行，我继续干……”顾若曦揉着脑袋，又开始把另一行玉米的杂草，他心道，好好一个女孩子，干嘛天天拿着弹弓还打他
　　虽然是早上，但太阳也晒得人们有些许热，何况这块田里高点的树木都没有，只有一小片树荫在一个田埂旁。故若曦热得大汗淋漓，林静染摘下草帽，为顾若曦戴上：“我不热，哥哥戴吧。”
　　若曦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林竟然终于拔完了一行草，顾若曦第二行也快拔完了，林尽染一路小跑，想去找若曦，结果狠狠摔了一跤，若曦一看尽染摔了跤 ，着急的跑了过去，他甚至还踩倒了几颗玉米苗，惹的顾芳又骂了他两句。
　　若曦把尽染扶起来，拍了拍尽染身上的尘土：“没事吧，小染？”
　　田里的土并不硬，林尽染也没有受伤，林尽染摇了摇头：“没事的，只是腿麻了而已。”
　　若曦把竟然扶到树荫下：“你休息吧，我去干活就好。”
　　“可是会不会做不完……”林尽染有些担心。
　　“不会哒，我顾若曦出马，一个顶俩！”说着又跑回田间。
　　顾若曦回到田里深呼吸，然后蹲下开始飞快拔草，不远处的尽染：“真的一个顶俩耶！但好像不那么认真……”
　　在顾若曦毛手毛脚的帮助下，半个小时草被拔完了，玉米前也有三五颗被踩倒了，顾芳看着田里堆着的杂草和倾倒的玉米苗，无奈道：“行吧，这次帮忙的终于不那么倒了。就是小染好像又挂彩了……唉，城市孩子真金贵……”
　　顾若雪听到后：“奶奶，别这么说，万一他只是脚麻了呢？”
　　“也对也对，我们老一辈思想太固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