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平行交错》蜜洋MiYounG

13、7 彩蛋：善意谎言

　　[九尾狐传——原世界观]

　　从三途川那里回家后，李砚也不知道刚从夺衣婆那里得知的消息里，哪个更加令他感到惊愕痛心的了。无论是李朗因为五星连珠的缘故而导致穿越另个平行世界的事儿，还是李朗他不知何故杀了巫女从而被下了血咒，并且寿命大限将至的这件事……这些都让李砚感到震惊无比。

　　这才过了多久以前的事情啊？
　　距离上次他与李朗见面的时候，好像才不过是一个星期多以前的事情吧！

　　老实说，他们兄弟俩过了这600多年都还在绕着圈圈走着恶性循环路，感觉就是止步不前，永远都在原地维持着若即若离的兄弟关系。说真的，也算是习惯的了。无论怎么争吵冷战，还是不管他们双方如何互相牵制互相抗衡，这对他们来说也只不过是寻常。

　　但若真要细说其中差别的话，那就是早前在李朗以恶作剧心态送给南智雅‘老虎的眉毛’那副能看见前世的眼镜之后，李砚是真的被激怒的了。李砚永远也不会忘了那一天，他坐在田螺姑娘的餐厅包厢里等着李朗到来的时刻。李砚是真的认真思考了很多解决方案的，他想尽力的骂醒李朗，他也想狠揍李朗一顿，好好的教育一下弟弟李朗何谓‘敬重兄弟关系’之道，也想好好的让李朗明确知道他们兄弟二狐之间，也有着一条无论如何都不能去触碰的底线。

　　可是，最后，李砚放弃了争吵与打架的坏主意。毕竟想吵的话，他也吵不过李朗。他们兄弟之间的鸿沟也不是普通的大。李砚明知道弟弟李朗与他看事情的角度不同，思维想法处世态度也不一样，更何况他们不仅年龄差距大，甚至就连经历或身份地位也大不相同。如此想来，李砚深知他们兄弟无论怎么吵，怎么打架，也都是毫无意义可言的。无论是李砚也好，还是李朗也罢，他们都有各自的想法和立场，这是难以让对方完全感同身受的去体会或接纳的。

　　但不管怎样都好，最重要的是，李砚只是想让李朗明确的知道……他李砚曾经那么在乎对方，也私底下默默的为李朗做了那么事，可为何还落得如此下场呢？李砚为了李朗承受了那么多苦难，甚至无条件的包容着李朗的各种幼稚的任性之举。可最后，李砚却只换来了李朗狠心地打碎了他想要与初恋转世以全新美好的方式再续前缘的美梦。

　　李砚对着李朗这个弟弟着实又爱又恨。但，所谓恨也是源自于爱的。因为在乎，所以想方设法的用尽一切手段也想做最后尝试去拉住对方。李砚这次也算是下了决心，使出重招的了。在抵达田螺姑娘餐厅时，李砚向田螺姑娘要来了一副棋。

　　这一生中，为了追求心中所爱，为了爱情，李砚自知他对李朗曾经造成过无法弥补的伤害。甚至在后来被迫在李朗身上刻上的那一剑伤痕，也是李砚心中永远的痛。但是为此，李砚用了自己的方式，尽力的想要去做弥补，有时就连他自己的底线也越来越模糊了。

　　为了帮李朗摆脱各种恶行的罪责，李砚不惜一次又一次的与三途川的夺衣婆谈条件。想那三途川夺衣婆的办公室里，那通缉榜上李朗的画像是一日都不曾取下，但这600多年来，也是从来就没有任何冥府使者胆敢越过李砚这座高山去伤害李朗半分。

　　自始至终，纵使心中的确有愧于李朗……但是，李砚也自认作为兄长，他这一生对李朗爱护有加，也算是对李朗仁至义尽的了。

　　除了这600多年来各种忍让与无条件的包容之外，就连在棋盘上，李砚他曾经也是为了逗年幼的李朗开心，每日私底下默默地用自己方式宠着弟弟。明明李朗的棋艺也是李砚所精心传授，纵使李朗再聪明伶俐，但实则也敌不过那大他千多岁的李砚。可每日在那瀑布山径下棋时，纵使棋局险象环生，但年幼的李朗总是能次次都赢李砚。这就不得不归功于李砚的细心谋划了。为了博得弟弟欢心，李砚总是使计输得自然，完全不着痕迹的。

　　或许，是长年来的各种退让和包容，让李砚也都养成了习惯。就算成年后的李朗做得多逾矩过分，李砚也只是从轻处理，各种劝说不成后，最多动动手稍微教训一下弟弟就不了了之的了。大概也因为如此，李朗从来就不畏惧李砚，甚至后来还更加变本加厉的使坏。

　　但这次不一样。

　　南智雅这条最后底线要是再被践踏而不作声，继续像从前那样不采取适当的动作的话，李砚怕以后他是要永远失去李朗这个弟弟了。因为在乎李朗，所以也才更需要反击。或许，这一次可以借此机会好好的警示执迷不悟的李朗一番，让李朗好好的适可而止并痛改前非。那样的话，也许……在往好方面想想，可能他们很快也能恢复到如初的那般美好过往生活。

　　在田螺姑娘餐厅等待着李朗上门的李砚，已经算是做了破釜沉舟的决心了。只是，让他始料不及的依然是李朗的反应。跟李砚原本预想的情况不一样。

　　本来，李砚也是心知肚明自己对李朗的温情喊话，是不会有多大作用的了。可李砚依旧以为李朗在明白棋局上的惨败是他多年来的次次呵护相让之后，就也该明了李砚作为哥哥的苦心及忍让包容，也包括了这600多年来李砚如何替李朗的所作所为买单收拾烂摊子。

　　李砚甚至期待过，他原本以为，李朗在与他下过棋之后，就本该会对他这个哥哥诚心道歉，为曾经做过的各种错事或杀人之罪求得原谅才对。只可惜，一切终究不如李砚所预想的那般发展下去。

　　“这些年来，每次都是我故意让你赢的，次次无例外。”
　　“可从今往后，我不会再像从前那么处处让着你了。”

　　李砚冷冷的说出决心。这些话，他是认真的。既然这600多年的处处忍让都无法将弟弟给教育好。那么今后，就该重新想个新方式去好好教育对方了吧！

　　但是李砚从没想过，李朗终究还是那个不愿意低头认错的，顽固又叛逆的孩子。纵然经历了这么多，为何李朗还是不愿意低头呢？哪怕是一个诚心的愧疚眼神也罢，但李朗他仍然不觉得他做错了什么。

　　在看着李朗随手将已成定局，但还没下到最后一步的棋局随手狠狠打翻时，李砚的内心徒然升起一股夹带着一丝心灰意冷的怒意。李砚发出轻蔑的笑，似在嘲笑李朗的傻，也在自嘲他那天真的幻想。终究是他想多了吗？是什么让他认为李朗还有‘心’与他修复兄弟关系呢？

　　如若李朗肯再仔细的深虑一番，这盘棋局的走向深意，那李朗肯定能发现这棋中的困局，看是处处无路可走已到绝境，但实则里头暗藏玄机，就如同他们兄弟俩的实际情况一般。李朗还能下的棋子看似路有很多条，但其实每条路、每步棋都是李砚所设下的引子，最后的棋局都将被引致李砚所期待的方向而行。可是，最重要的一点是，作为棋局主宰者的李砚，本来也不打算将此局下死。

　　就只是想给弟弟李朗一个教训吧了。
　　所以，李砚并不下手将之变成死局，反而用口述的方式想要点醒李朗。
　　要是李朗肯仔细深思，一定也能明白，李砚其中真正的用心良苦。

　　这是李砚给予李朗的机会。一个让兄弟俩都能顺着台阶而下的好机会。借着这盘棋的道理，李砚想把弟弟给点醒拉回身边，也想借着机会，搞清楚李朗究竟立场为何，究竟李朗还有没有改邪归正的想法。

　　只可惜李朗仍然执迷不悟。就算明知道他前方此路不通，那可恶的傻小子终究还是坚持己见，依然想要去撞个头破血流，斗个你死我活的。

　　李砚当时有多么心寒，估计也写在脸上了吧！
　　可就在李砚临走之前，李朗依旧死性不改的继续叫嚣着。

　　李砚只觉得李朗的行为荒唐而可笑。
　　明明已经成年600多岁的半狐了，为何总爱撒泼胡闹呢？

　　那时的李砚寻思着，或许，李朗是真的厌恶他这个兄长的吧！要不然也不会在兄弟俩历经千劫万难之后，仍旧不愿意放低身段来求和。那时候，李砚就在想着，会不会他们本不该做兄弟呢？如果当初在饿鬼森林不见面不相认的话，会不会一切就简单得多了呢？

　　李朗就是如此的死心眼。要是不得到一个令他死心的答案，就也不会罢休的。这一点，李朗该死的跟李砚他本身异常相像。也许这就是血缘吧！因为斩不断的血缘关系，李朗与李砚都有着莫名的共同点。

　　所以之后，看着那个一直对着自己叫嚣不停的李朗，李砚用异常平静的语气开口了。

　　“很抱歉，当时在饿鬼森林那里救下了你。”
　　“如果当时不去救你，我们俩就不用以兄弟身份相认了。”

　　李朗，这就是你想要的答案吗？
　　如果你真厌恶我这个哥哥，那我们便就此了结吧。
　　今后你我恩断义绝，从此互不相欠，以后也就各安天命。

　　但倘若你能明白看懂今日的棋局之约，我作为兄长的苦心为何，如果有朝一日你能了解，我还是会等着你的。等你真心悔改，回到我身边的那一天。

　　只是……李砚是无论如何都不曾想过。
　　那一夜在田螺姑娘的餐厅别离之后，他与李朗却险些成了永别的局面。

　　当田螺姑娘辗转的通过具申炷告知李砚，说那夜李砚离开之后，李朗在那里喝了通宵的闷酒。甚至在离开的时候，李朗也是反常的镇定静默，浑身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哀痛与孤独感。

　　那一夜，田螺姑娘独自坐在店里头，整夜伴着那独自坐在包厢里的李朗。除了替对方送酒之外，田螺姑娘也难得不催促李朗离开。甚至当接近破晓时刻，李朗浑浑噩噩的从包厢里走出来时，也是一句话都不说的自己站在柜台收银处把信用卡丢在那里等田螺姑娘结账。

　　见不得李朗异常的状态，田螺姑娘忍不住关心多问了一句。“你还好吗？”

　　李朗却突然笑了起来。他的笑容悲凉且自嘲意味浓重。
　　“再好不过了。”他抬头看着田螺姑娘说话时，双眸泪光闪闪的。

　　田螺姑娘心中一痛。“李朗，你哥哥他并不是你想象中那么绝情。放低身段与李砚大人求和吧！你们两兄弟这么斗下去也不是法子。”

　　李朗只是笑着，又摇了摇头。“没关系，也用不了多久的了。反正他话已至此，我以后都不会再去烦他的了。哪还有脸再去见他啊……以后我只剩我自己。没有哥哥了。”以前他也曾经想过，是不是李砚和他的兄弟之情已经来到了瓶颈，他们的关系无法继续变好，可同样也再也回不去以前的快乐时光了。无论李朗他多么努力都好，但好似他越是努力的想要亲近李砚，他与李砚的距离却越来越远似的。

　　田螺姑娘见李朗万念俱灰的模样，忍不住又重重地叹气，好声相劝道：“一家人哪来的隔夜仇啊！听话，你也是时候长大的了。别那么孩子气，嗯？”

　　李朗又一次摇摇头，含泪笑着哽咽道：“当个孩子其实也挺好的。田螺姑娘，我不想长大了。就让我……永远的停在这个阶段吧。累了。”

　　说完后，李朗从田螺姑娘的手中接过信用卡。
　　在推开门离去之前，李朗回眸给了田螺姑娘一个他最灿烂的笑容。

　　“谢谢妳，田螺姑娘。”

　　李朗朝田螺姑娘挥挥手告别。那一瞬间，田螺姑娘仿佛又一次见到了记忆中，那与山神哥哥在白头大干上一起生活的那个年幼孩子的身影。

　　田螺姑娘看着李朗远去的孤寂背影，久久无法释怀内心的不安与悲伤。李朗这一走，却不似以往那般，他的含泪带笑的轮廓，一直萦绕着田螺姑娘的心中不散。也因为如此，田螺姑娘甚至心心念念不忘，见李砚不来餐厅作客，便把这如同刺儿一般扎在她心中的事儿转告给了具申炷，想借对方之口转达给李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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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时分。
　　李砚位于市区的公寓。

　　踏出电梯后，远远的还没进门呢，李砚就听见了人类李朗哭得撕心裂肺的，还有具申炷手足无措一直在劝说的声音。当李砚从三途川回到自己的公寓时，他是万万没想到一进门迎接他的就会是这样的光景。

　　人类李朗蜷缩着身子赤着脚，坐在客房外的地板倚着墙哭得伤心不已。
　　具申炷则是在一旁着急得看着，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申炷，你们在干什么啊！”李砚忍不住大喝一声。一关上门后就快步地走了过去。

　　具申炷这时也急急地跑过去李砚身边。“李砚大人！你可总算回来了，我给你打了那么多通电话你怎么没接啊？！”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让你照顾人，你怎么还把人给照顾哭了？”李砚才刚骂完，一低头，就见到那哭得凄惨无比的人类李朗抬起染着血迹的惨白脸庞，浑身发抖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李砚心下大惊，这才发现人类李朗手握着尖锐的玻璃碎片，因用力过度，那不规则的玻璃碎片也刺破了人类李朗的右手掌心和手腕处，泊泊流出的殷红鲜血不仅染红了自家地板，血迹也是一路从阴暗的房里延申至房门外走廊。

　　“你这是在干什么！”李砚忍不住怒喝一声，直接蹲下身去，不顾人类李朗的挣扎，将他手中的玻璃碎给一把抢了过来。争抢玻璃碎片的过程中，被玻璃划到的李砚的手依然完好如初，唯独人类李朗的右手掌心又多了几道更深的伤口。

　　李砚随手将玻璃碎片丢掉，然后气得抓着人类李朗的手怒骂道：“你到底在发什么疯？！李朗！回答我！”

　　人类李朗见李砚对自己大吼，更觉得委屈孤单，一瞬间又嚎嚎大哭了起来，像个极度没安全感的孩子一样。李砚见对方受伤，心里又气又急，心烦意乱的他最后只能瞪着那个正拿着医药箱朝自己跑来的具申炷发出连连叫骂。

　　“具申炷！我不过出个门让你照顾一下人而已。怎么还能把好好的人搞成这副模样呢？”李砚气得大吼。

　　“我…我……”具申炷又怕又惊又焦急，最后话都说不清楚，只能先行想办法替受伤的人类李朗紧急消毒止血和做基本治疗包扎伤口工作。

　　在整个治疗和包扎伤口过程中，人类李朗也是相当的不配合。但幸好有李砚在场协助，由他负责牵制那不听话的人类李朗的动作，治疗的工作才可以勉强顺利完成。具申炷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这会儿总算也能稍微说明一下情况了。李砚的脸色很是难看，这让具申炷显得战战兢兢的。

　　具申炷语速飞快地道来事情始末。“李砚大人。你出门后，一切也风平浪静的。我刚才还在客厅小睡了一会儿呢。只是不懂为什么，半夜里就突然听见房里传来小声的啜泣声和玻璃碎裂声，我一打开房门，就见到发了疯似的李朗他手握着玻璃碎与我对峙着。他呀，也不好好说话，后来就这样一直哭，一直闹的。期间，有重复哭着问了几句你去哪里了，我就老实说你出门了呀。结果，他更疯了。直接不要命似的一直往死里使劲儿地握着玻璃碎，手都割破了他也好像不觉得痛一样。完全是疯子呢。”

　　李砚只觉得头疼欲裂，他看着浑身血迹斑斑的人类李朗，实在不知道要拿对方怎么办才好。“李朗，你到底哭够了没有？嗯？”

　　可是接下来，无论李砚怎么问话，人类李朗就只是哭哭啼啼的也不愿好好说话。李砚今晚心情本来也已经够郁闷的了。从三途川回来后，他的心情就没好过。糟心的事儿也已经够多的了，真的完全没气力再去理一个发疯的人类李朗了。

　　“李朗，我说过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别哭了！我说过我最讨厌别人哭了吧！你难道真的想惹怒我，然后死在我的手里吗？”李砚骂道。

　　具申炷似乎也察觉到李砚与方才出门前较为暴躁的情绪起伏，不免也开始担心起来。“李砚大人，你怎么也像疯了似的？你刚才出门去三途川，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了？”

　　李砚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抬眸白了具申炷一眼，又看了看那个依旧蜷缩成一团靠在墙脚那里一直哭哭啼啼的人类李朗。

　　李砚忍不住发出唉声叹气的一顿骂。“今天这都是什么烦心事啊！真是烦死我了！”

　　可见到李砚这发愁的样子，那个人类李朗却突然自己慢慢地安静了下来。

　　具申炷赶紧追问道：“李朗，你到底怎么了啊？你快跟我们说说，你是怎么了呀？干嘛一直哭还一直伤害自己的？”

　　“给我好好说话。”李砚沉声命令道。

　　之后，人类李朗才颤着嘴唇慢慢地开了口。
　　但是，说出的却是李砚自己都已快忘了的称呼。

　　“……哥。”人类李朗哽咽着唤了一声。尽管明知道眼前的不是自己的亲哥哥，但是他仍旧是没忍住。他急需一个安慰，他需要一个怀抱，他想要得到哥哥的疼惜，就算是来自一个代替者的温暖怀抱也无所谓。人类李朗哭着向李砚伸出双手，渴望寻求着一丝慰藉。

　　李砚的喉结滚动，瞬间也红了眼眶。看着对方与自家老弟长得一模一样的脸孔，甚至就连对方的声音都与半狐弟弟李朗相同的人类李朗。也许，今夜李砚觉得他也可以稍微放纵一下自己沉浸在如梦中的谎言里。就这样把对方当成是自家亲兄弟般那样的依靠依赖互相安慰。

　　李砚紧咬着牙关，强忍着欲要崩溃痛哭的情绪。最后，李砚心里理智的防线是被人类李朗带着哭腔的第二声‘哥’给击垮的。尔后，具申炷就这样心慌意乱又一头雾水的看着，那莫名其妙也陪着人类李朗一起相互抱着痛哭的，他的李砚大人。

　　“朗啊……对不起。是哥哥对不起你……让你受苦了。对不起……”李砚紧抱着怀里瑟瑟发抖的人类李朗。

　　今夜，李砚他对自己说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就算是自欺欺人也无所谓。

　　就让他沉沦在这祈求能得到半狐弟弟李朗原谅的美梦里。
　　让他……相信自己还有机会可以跟弟弟说声，那在现实世界里还没机会说出口的。

　　“朗啊，对不起。”

　　【7 彩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