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五条小洋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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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而后死死地合上了门。
他走到了房间的角落那儿，把自己的身子缩成小小一团，手里还捧着那本前几天在角落里翻到的，写满了童话故事的书。
这是因生完力竭而死的母亲为他准备的。
他捧着这本自己最为心爱的书，脸上却不再带有一丝如往常一般阅读它时的欣喜和高兴，只是冷漠地看着它———
“骗子。”
他站起来，把书扔进用来装垃圾的篓子中，嘴角抿成了一条线。
但过了一会儿，他又默默地捡了回来。因为他望见那个被人轻轻地用蜡笔画了一个简笔画公主的封面。
仔细看的话，那封面的右侧还歪歪扭扭地被写着一句话：
“希望童话里的小公主能代替妈妈陪着阿治快快乐乐地长大呀。”
署名是永远爱你的妈妈。
他攥紧了书，手心微微颤抖着。
“骗子……”
这个男孩的话里带着哭腔。
他终究是缩在角落里，怀里抱着那本破旧的书，闭上双眼沉沉地睡了过去。
妈妈……妈妈……
梦里依然是一片灰白。
………
“宰宰？”
我转过头，这才看见太宰治沉默地站在那里。看着那个孤独的背影，嘴里的一句话突然由心而申出———
“哥哥———”
那个女孩手捧着鲜花，双手举在头顶挥舞着示意他过来。
太宰治站在那里，他似乎看到了这个金发女孩与那本他现在还带在身边的童话书封面上、公主的身影缓缓重合。
他瞪大了眼。
那一刻，仿佛一位如同天使一般的精灵公主向那个穿着厚重和服的男孩伸出手来，把他拉出黑暗，带到了白色的花海中。
太宰治愣了一下，一步一步地向阳光下的女孩走来。恍惚间，那个瘦小的孩子也跟在他身旁。
人活着，不就是在寻找自己活下去的意义吗？
“希望童话里的小公主能代替妈妈陪着阿治快快乐乐地长大呀。”
找到了。
母亲原来没有骗我。
太宰治从始至终脸上都是带着笑的，不过这一次，他眼底里也溢满了笑意。
金发女孩拉着他，在花海里穿梭，她把鲜花递给他，轻轻地哼着歌。
她单手按着帽角，另一只手依旧勾着太宰治的衣服，淡白色的，带着微红的脸蛋在阳光下散发着光芒，蓝色的眼睛依旧熠熠生辉。
太宰治第一次有过这样的念头，他想把这个孩子抱起来，抛向空中，再稳稳地接住，他想看看她开心的样子。
像他儿时所目睹的那些真正的家人一样。
但他不敢这么做，他这种早已在下水道里腐烂的人又怎么敢亵渎一个如天使般纯洁的灵魂。
他早已丧失了做人的资格。
正如他的异能名一般————
人间失格。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连血都是黑的。
所以他选择站在那里看着她，他愿意跟随她，但绝不愿意走到她面前。
哪怕是黑泥精也抵抗不了天使的光辉不是吗？
“宰宰～”
我嘻嘻地笑着，他在我眼里可不是什么纸片人，他是一个生命，而且还只是个孩子，一个在黑夜里挣扎的孩子，一个有血有肉受了伤会哭的孩子。
一个渴望光明的孩子。
一个被挡住了眼睛一生不敢向上看的孩子。
“明年春天我们也一起来这里玩吧！”
“爱丽丝还想给你做一个郁金香花环！”
“……”
“好。”
那就活到明年春天吧。
这是太宰治第一次果断且不计后果地同意一件对自己没有好处的事情。
毕竟，她叫我哥哥了。
太宰治有妹妹了。
她还是一位童话里的公主。
这个男孩在那天第一次由生出了想保护别人的想法。
想留下她的笑容。
………
“林太郎～爱丽丝回来啦～”
我牵着太宰治的手奔进屋里。
“森先生还真是努力呢～”
太宰治意味深长地开口道。
只见森鸥外一脸懒散地坐在椅子上，面前是一个被明显啃了几口的蛋糕。他的身子猛然僵住了。
“爱……爱丽丝酱～……”
“林！太！郎！”
我冲上前去揪住了他的耳朵，使劲儿提了提。
“原来林太郎根本没有努力工作！还背着爱丽丝偷偷吃蛋糕！”
太宰治幸灾乐祸地站在一边观赏着森鸥外扭曲的表情。
“我可以解释爱丽丝酱～！”
“我买这个蛋糕其实是给爱丽丝酱吃的！因为害怕蛋糕店的老板骗我这个蛋糕是草莓味的，所以就尝了一口……”
“是吗……”
“林太郎这个大骗子！爱丽丝才不会笨到相信林太郎呢！”
“欸～～爱丽丝酱～……”
森鸥外欲哭无泪地蹲在地上画圈圈。
我看着他可怜巴巴的模样，忍不住缓和道。
“但是……既然林太郎记得给爱丽丝买蛋糕了，那爱丽丝就勉为其难地放过林太郎一把吧。”
“爱丽丝酱～～”
看着森鸥外苍蝇搓手加一脸狗腿地贴了上来，我高傲地拿起了叉子，一小口一小口地品尝着小蛋糕。
森鸥外突然偷偷地溜走了，过了一会儿却又偷偷地溜了回来，手里还拿着一条小裙裙，脸上是贱兮兮的笑容，
“所以爱丽丝酱吃完小蛋糕可不可以换一条粉红色的小裙子呢？上面还有漂亮的白色蝴蝶结～～”
“呀哒~！”我嘴里嚼着小蛋糕，斩钉截铁地回复道。
“拜托了～爱丽丝酱～这是我毕生的请求了～～”
“不！可！能！林太郎这个变态幼女控大叔！”
“嘤，爱丽丝酱～……”
窗外依旧是一片废墟，荒凉的地带一片幽静……
但是、
今天是晴天。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五条小洋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