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由归》韩七木

2、第 2 章

　　沈年年最近很苦恼，她自从回家后不论在干嘛，总能转过头便看见一张笑的傻乎乎的脸。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沈年年给花翻土时，再一次看到那一口白牙的时候，实在忍不了了，默念着“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然后把手里的土直接扬了他满脸。

　　顾西城背过身呸呸呸了半天，才感觉嘴里的土腥味淡一点，转过身时，发现沈年年已经不见了。

　　当晚顾西城照着镜子自言自语，“不应该啊，…”

　　沈年年躺在床上回想起顾西城，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明明那么帅，可惜脑子不是很好。
　　——
　　沈父最近带着姜成学习管理公司，姜成怕沈年年无聊，特意买了一只蓝眼睛的布偶猫陪着沈年年。

　　沈年年给布偶猫起名叫凤梨，已经两个月大了，因为刚刚到家里三天，对环境不熟悉，总是躲着人，沈年年每天都要举着猫零食到处找。

　　可今天沈年年起床后，刚刚走下一层楼梯，就看见二楼的角落，撒着阳光的落地窗前，凤梨翻着肚皮，一只手又细又长，普通的撸猫都被他做的好像是一门艺术。那一刻，沈年年好像懂了影视剧里形容的“小鹿乱撞”。

　　沈年年没有出声，转身下楼。

　　一般吃过饭，顾西城都会在前院跟着管家浇花拔草，沈年年坐在沙发拿着本书，但眼神直直的，在发呆。

　　沈年年从来没有恋爱过，也没有感受过喜欢。沈年年亲近的男性除了沈父便是姜成，对于姜成，是依赖和信任，像家人一样。沈年年第一次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感受，只觉得陌生和害怕。

　　“沈年年！你看！蜗牛！”
　　沈年年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抬眼看去，顾西城拿着一只蜗牛在她眼前。

　　沈年年又把视线转回，不耐烦的语气道“大惊小怪什么，没看见我在看书啊。”

　　然后，沈年年又被顾西城突然凑近的头吓了一跳，声音都带着气“干什么！”

　　顾西城奇怪地看了沈年年一眼，“你看前言看这么久？”沈年年“啪”地合上书，恼羞成怒道“关你什么事”。

　　沈年年在房间用被子捂住头，疯狂踢腿，小声愤愤着“太尴尬了，太尴尬了……”

　　在客厅的顾西城摸不到头脑，不知道沈年年为什么会生气，最后觉得她可能是讨厌蜗牛，于是走出去把蜗牛放回了原地。

　　晚饭时，沈父和姜成坐在餐桌边等了沈年年半小时，沈年年才下楼。沈年年晚饭前睡着了，梦里一直被顾西城追着问“你是不是喜欢我你是不是喜欢我”，追到河边，沈年年跳河之后想起自己不会游泳，然后惊醒，这才发现，到时间下楼吃饭了。

　　从沈父带姜成一起工作后，姜成开始和沈父和沈年年坐在一起吃饭，沈年年被迫听了好多金融小课堂。

　　今天沈年年一如既往地默默吃饭，没想到餐桌上话题一转，沈父看向她便问“年年，你有喜欢的人吗？”

　　沈年年噎住，强装镇定，回问“怎么了？”。
　　“就是…关心一下你。”沈父说完也很不自然地吃了两口米饭。

　　餐桌突然安静

　　过了会，沈年年装作不经意地问“顾西城就这样一直住在家里养花摘草吗？”，怕被误会，又加了一句“我觉得他每天在家白吃白喝，不太好。”

　　姜成一直都在低头吃饭没有搭话。
　　沈父看了眼小餐厅的方向，语气不似刚刚和善“还没查清楚，不能让他走。”

　　沈年年闷闷地“哦”了一声。随后平静了下来，对啊，是敌是友都还没分清，自己在胡思乱想什么。

　　不同于沈年年晚饭时的心烦意乱，顾西城在小餐厅啃了半盘排骨，撑得很，到前院打算散散步消化掉。就看见不远处沈年年坐在秋千上，慢悠悠荡着。沈年年的白色裙摆也随着风不停摆动。

　　顾西城不走了，静静地看着。许多年后，顾西城也总回想到这个夏夜，风很柔，伴着微光，树下还有蝉鸣声。

　　顾西城隐在暗处，等到她走后，蹲下点了支烟。沈家一直对他很好，除了不可以联络外界，其他的，只要他要，都会有。顾西城甚至快忘了作为卧底的使命，太安逸了。

　　顾西城狠狠吸了两口，把烟头按灭。
　　顾西城一直在等，沈父要做什么。虽然一查便知他没有打探到任何有用信息，但以防万一也不会把他留在身边。可是他一直被留在沈家，就连对他的管控也越来越松。

　　顾西城坐在地上，揪了一棵草，抬头看见一间房还亮着。思绪慢慢飘远：不知道沈年年在干嘛。

　　沈年年正在翻书，在翻心理学，寻找怎么才能心无男人，铁石心肠。一整本都快看完了，也没找到…

　　第二天沈年年顶着一对黑眼圈就出门了，她决定去图书馆，一定是家里的书不够多。

　　沈年年在车上看向副驾驶的顾西城，她怎么也没想到，管家得知自己要出门，说着“老板吩咐要顾西城跟着你。”，紧接着一把将顾西城塞进副驾驶……

　　沈年年虽然打定主意要漠视他，可实在憋不住心中的疑惑，“喂！顾西城，我爸怎么会安排你跟着我？”

　　顾西城转过头看她，语气神神秘秘“我也不知道，可能看我好看，想招我做女婿。”

　　沈年年被他说的“女婿”呛到，随即挥掌拍向他的俊脸，凶道“好好说话！”。

　　顾西城捂着被拍到的右脸，愤愤不平小声嘀咕“非要问我，还要打人！”
　　沈年年看向窗外，装作没听见，脸上的红稍稍褪去……

　　天空渐渐黑了下来，沈年年给家里打电话，叫他们不必等她吃饭，她在外面吃完回去。挂掉后，拄着腮看着对面趴在桌上睡着的顾西城。

　　沈年年起了坏心思，站起，隔着桌子弯腰伸手拔下顾西城一根头发。“嗷”一声，顾西城弹起身，一脸懵地揉着头顶。看到沈年年的姿势，他才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不过揉了揉，当做无事发生，问“看完了吗？走吗？”

　　沈年年见他毫无反应，顿觉无趣，合起摊开的书，便拿着转身先行，结果听到身后有人跑过的声音，刚要扭头，就觉得头皮一痛。

　　看着顾西城跑过的背影，沈年年一边追一边吼“顾西城，你有病啊！幼稚鬼！”
　　最后以顾西城又被拔了根头发收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