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县城的高三》半大小子

1、chapter1

　　就好像每天仍然在忙碌，闭上眼睛，熟悉的城市，扑面而来的风里有几个月前鼻尖的腥气

　　那时

　　眼泪在梅雨时分就像是橙子一样，永远不会断季，大雨轰鸣时我会在蒸腾的午后拿起吉他靠在吱呀作响的椅上，来回扫弦，像是要向这无根之物发泄某些自己也说不出的怪诞的脾气

　　早晨起床天会是阴沉的，路灯格外亮，我的眼睛在挣扎里向窗子之外扑腾，隐约句号一样的光符，马赛克一切的晨雾，浑浑噩噩的放好车，抬起腿做一天的晨课

　　过去把孤独放在了嘴上，那时把孤独埋在了雪里，城市从不曾下雪，那么孤独就被放置在了心上，因为那里有与雪最为相似的习性。把它当成论述题，浅薄贫瘠地迟迟不能动笔，它是横亘在回忆里的一道沟壑，刻量成长的深度，盘桓在人类绵绵的历史里，在雨夜发酵，有暗香，四溢。

　　会偏好云、海、天、风这类纯粹的飘扬的意象，细细碎碎地缝补进字眼里，一针一线，恍惚抬头，竟已密不可分，仿佛自习室里烦躁到要爆炸、苦闷到要流泪的时光被四面八方的飘逸代替，眼睛里只有重重掩映下楼与楼之间的霞，那么地生动，那么深刻地浪漫着，那么深刻地崩塌着

　　作业会垒起一座冒顶的山，趴在凉丝丝的桌板，干巴巴的背景音，沸腾的蝉鸣鼓噪不停。噩梦在短短几分钟里接踵而至，悠长的心悸像是闹铃，醒来时指间停靠一只笔，像轻飘飘的蝴蝶，然后自然地祈愿，希望它造访我的梦境

　　河水会自在地翻滚，像是滚筒洗衣机，我看见河岸浅浅的淤泥层层叠叠，像是卷起的花上的触须，有麻点大的鸟，挪移在宽广的“沉默”里

　　我爱死了这由一段台阶构筑的狭小的牢固的沉默，泪水会混着浑浊的河水，像是单薄的忧愁被宽广的存在打包带走

　　狂风会摇晃树影，探照的光柱在午夜旋转下沉，夜钓的老人举起手电筒，整条大江像是一颗静卧的黑玉，仿佛误入一副卷轴里的墨色深深处

　　会靠在斑驳的木椅上，肆无忌惮地放松身体，撑着下巴，靠在腿上，凝视停滞的水面、模糊的人影、沉重的山峦，或尔小心翼翼地抚摸夹缝里透明的月亮，它阴晴不定，只会出没在灰色的海洋里。时间在这里小眠，困顿被月色吞没。

　　李二闭上眼，眼底是光怪陆离的场景，睁开眼，又遁入虚无，她索性斩开缠绕的野草，燃烧的沸腾的，火烧起来了，熄灭时手心有一个浅浅的印，刺目的光散开，熙熙攘攘的人群，熟悉而陌生的声音。

作者有话说

　　纪念，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