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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56- ...


  •   严颂神情木然地将那A4纸重新叠好,放回原处,又把沈芳洲的外套挂在玄关处的衣架上,恰好这时沈芳洲穿着家居服从卧室里走出来。
      对上严颂雾气蒙蒙的双眼,沈芳洲拿毛巾擦拭头发的动作一顿,男人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异样,眉毛立刻拧了起来。

      “帮我。”沈芳洲走到严颂身边,不由分说地将毛巾塞进严颂的手里,同时不顾严颂的挣扎,将她打横抱起,两个人上下交叠地坐在沙发上。
      “你自己没长手吗?”严颂声音低微,其中隐藏着一丝火气。
      沈芳洲全当没察觉,轻笑着捏了捏严颂臀-部的软肉,催促她道:“快点儿。”
      严颂小声抗议道:“你别这样。”
      “哪样?”沈芳洲双唇贴近严颂的耳边,语调暧昧且有夹带威胁:“你要是不乖乖听话,我只会更过分。”
      某一方面,他的确没皮没脸又言出必行,严颂动作细致温柔。

      忽然,严颂:“小洲哥哥。”
      沈芳洲无比欣慰于她终于长了记性,又觉得这一声出奇地舒服悦耳,接下来他听见严颂问:“你有没有什么瞒着我的呀?”

      沈芳洲拢起两道墨染过一般浓黑的眉毛,心中猜测着莫不是他的所作所为她全都知道了?
      视线细细勾勒,只见严颂脸庞上萦绕着一抹浅淡的微笑,沈芳洲便也浅淡一笑,他用额头去触碰严颂的额头:“为什么会这么问?”
      严颂道:“诈你一下喽,说不定你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然后就会做贼心虚,和盘托出呢。”
      沈芳洲莞尔,真是又坏又聪明的姑娘。

      严颂将毛巾一丢,下巴抵进沈芳洲的颈窝。
      沈芳洲:“颂颂?”
      “我累了。”她声音伪装的娇气,眼底却是一派清明,有丝丝缕缕的黯淡流淌。
      “那就不擦了,好好歇一歇。”
      安静里两个人完成一个拥抱。
      “明天回翕城?”
      “好耶。”严颂兴奋叫道,人如泥鳅一般从沈芳洲的大腿滑到地上,也趁机躲开了沈芳洲的亲吻,她说:“我去收拾行李。”
      怀抱陡然变得空落,客厅也静谧不已,沈芳洲的表情倏然一冷。

      严颂在抗拒他的亲近?
      为什么?

      -

      此刻严颂没有办法和沈芳洲同处一个空间,因为她会忍不住发脾气,或者忍不住掉眼泪。

      偏生沈芳洲:“颂颂。”
      严颂尽量维持平和的声线:“嗯?”

      男人有力的双臂自背后缠来。
      “沈芳洲,你疯啦,我快要不能呼吸了!”
      “颂颂。”滚热的双唇在她敏感的颈子上徘徊,严颂压抑着喘息,只有闷闷的鼻音,电光火石之间,严颂急道:“小洲哥哥……小洲哥哥……”
      沈芳洲这才松开手臂,却又一次不顾严颂的意愿,将她打横抱起,严颂用力拍打着他的手臂:“你干嘛,行李还没收拾完呢。”
      沈芳洲面无表情。
      严颂被他抱进了书房。

      两人并肩坐在长凳上。
      沈芳洲说:“小时候,每当我不开心的时候,就会把自己关进书房里弹钢琴。”

      他胡乱地摁着黑白琴键,音符杂乱无章地涌入严颂的耳朵,如同魔音一般,刺耳至极,严颂无法忍受地捂住双耳,尖叫:“沈芳洲!”
      “我不开心,颂颂。”沈芳洲停住动作,双目灼然地望向严颂。
      严颂看着黑白琴键没有说话。
      沈芳洲:“颂颂,你在拒绝我,你的表情和你的肢体都在告诉我,你拒绝我接近并亲近你。”
      严颂嗫嚅了下唇瓣:“给我点儿时间,小洲哥哥,我想静静。”
      “你不要和我在一起了?”沈芳洲眼底有受伤,有执拗。
      严颂抿起唇。

      “颂颂,我教你弹钢琴吧。”沈芳洲忽然没头没脑道。
      严颂:“我学不会的。”
      沈芳洲却已经自顾自地翻开乐谱,他讲解着识谱要点,严颂满脑袋糨糊,忍了又忍,最终忍无可忍道:“别白费力气了!沈芳洲,你会弹钢琴、打架子鼓、玩吉他……那么多的乐器,似乎只有我没听说过的,没有你不会玩的。我还记得上高中那会儿,我整日忙着埋头苦学,你一下课就跑到操场上打篮球,走到哪里都是一群人……”

      沈芳洲听的脸色青黑,最后豁然起身。
      严颂被他挟着腋窝放在琴键上,霎时间泠泠铮鸣声四起,她头皮不禁一麻,那些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被这么一打断就完全忘了。

      “严颂,你刚刚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下巴被沈芳洲用力捏住,严颂不得不与男人那双冷幽的眼眸对视,她抓抓头发,试图避重就轻:“没什么,就是我手太笨了,学不会的,你就别白费力气了。”
      “只是想表达这个吗?”沈芳洲微眯眼眸睇她,“严颂,我要听实话。”

      淡红双唇被贝齿折磨,严颂面露一分犹豫,转瞬又浮出快刀斩乱麻的果断来。
      “沈芳洲,你真的要听实话吗?实话便是我们之间存在差距,你从小到大在金钱上吃过苦头么,我想应该没有吧,你的父母那么悉心地栽培你,可你知道这世上还有许多父母是只管生而不管养的吗?来到这世上,上学就业全部都是自己的事情,即使有梦想,没有后盾没有眼界,最后只能接受平庸,甚至连平庸都算不上,不谈这些虚无缥缈的,我们就谈一个无比现实的问题,沈芳洲你能接受我的家庭吗?我知道,你在调查我的家庭,就是你调查的那样,我连亲生父亲是谁都不知道,甚至被继父猥亵,我的母亲重男轻女,你能接受我吗?”

      话音一落,严颂便奋力挣脱了沈芳洲的钳制,从书房跑进客厅。
      大抵因为情绪还激动着,所以身体不住地颤抖着,看到茶几上扔着一包香烟,严颂便摸出一根点燃,想要借此来缓解下情绪。

      不知为何,她想起高三的自己,那个时候,她相信我命由我不由天,相信人定胜天,相信读书改变命运,整个人充满激情甚至于是激进的,她对未来有着无限的憧憬,有些自恋地认为自己也挺优秀的。
      只是随着长大,她所接触的世界也在不断的扩张,她越来越能够意识到自己是那么的微不足道。走进大学,走进社会,许多事情再也不像学习那样依赖于态度,依赖于努力,也再也没有所谓的公平。

      社会给她上的第一课是有关家庭的,所以她无比讨厌“原生家庭”这一词汇。
      那个时候,她才考上教师编,根据高分先选,她进入翕城五中,时不时有老师张罗着为她介绍对象,其中有些呢是真心为她好,也有些呢是把她当作人情送,但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得笑盈盈的说声谢谢,要不然显得不够懂事。
      接下来便是她所讨厌的家庭调查了,但是对于相亲来说总是一个少不了的环节,在这个环节,她再也不是严颂,她变成了家庭是否本地,家庭是否圆满,是否是独生子女,父母是否有退休金的商品。
      显然以上述几个标准来看,严颂不是一件具有竞争力的商品,说不上来是轻松还是失落,但倘若能够安静地陈列于货架无人问津的角落里她也是愿意的,只是,她成为谈资,她内向安静的性格沦为原生家庭对孩子影响的例证。

      徐徐吐出烟雾,严颂知道,自己在自卑,而刚刚那些话,即使不在这一刻爆发,也总有那么一个瞬间会爆发。

      其实,如果沈芳洲是一个聪明人,他应该选择离开。
      她有太多的不安,这些不安折磨着她的神经,使她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沈芳洲,他总有一天会累的吧。严颂想,她抬头看向他,无论他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她都会欣然接受的,因为那是人之常情。
      她告诉自己转身离开时一定要潇洒一些。

      -

      记忆穿过时空隧道,沈芳洲回忆起严颂第一次抽烟的场景。
      动作笨拙不已,还被尼古丁呛得咳出了眼泪,眼尾潋滟若三月鲜桃。

      而此刻,一举一动,熟练之中有种寂寞的风情。
      风情,这个词汇,沈芳洲从未想过会和严颂联系在一起。

      沈芳洲走近,坐在茶几上。

      他居高临下,只见她嘴唇殷殷,含着一支细长雪白的香烟。

      沈芳洲将嘴唇贴在她嫩如白藕的颈子上,若有若无的亲吻令严颂微微闭上了眼睛。
      她仰着鹅颈轻轻喘息,惹得沈芳洲轻笑出声,严颂正懊恼自己被他勾-引,沈芳洲双唇又游到她的耳朵,男人狠心咬了一口,严颂蹙眉小唤了一声,并愤愤推搡了一把沈芳洲的胸膛,沈芳洲却拽着她的胳膊将她拥入怀中。

      阴鸷清冷的嗓音钻入耳道:“宝贝,刚刚的话我不想听到第二次。”
      严颂依旧满脸倔强:“甭管我说不说第二次,事实都摆在那里不是吗。”
      沈芳洲额角重重一跳,不得不说,她真的很会折磨人。他也很想问问她,她想要怎么样,如果是一别两宽的话,那他只能说她想得美。

      “颂颂,你想要怎样,嗯?”沈芳洲从严颂指间夹过香烟,脸色郁沉地吞吸了两口。
      “我们……”
      严颂张口的瞬间,沈芳洲含了一口烟重重地碾上眼前那两瓣可恨的软唇,尼古丁的辛辣味道令严颂难以抑制地咳嗽起来,她的委屈空前绝后,颗粒分明的泪珠溢出眼眶,缓缓淌过脸颊,她带着哭腔控诉道:“你们都欺负我!”

      “明明是你自己要挑起战争来的。”沈芳洲见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便摁灭香烟,轻抚着她柔弱的脊背,嗓音温和道,“而且有没有那两把刷子你自己还不知道吗?不哭了啊。”

      严颂忿忿地咬着颊内的软肉,又一狠心,原本紧贴沈芳洲后背的脚掌倏地钻进了家居服的下摆,她一脚踩向沈芳洲的敏感部位。
      “……唔。”沈芳洲低吟,喉结也迅速一滚,“严颂!”
      感受到男人的热情,严颂纤眉一挑,玩心四起。
      她有一下没一下的踩踏着,同时学他,以挑衅的口吻道:“现在你说,我有没有那两把刷子。”

      沈芳洲低低一笑。
      真是笨蛋,哪有这么跟男人赌气的,这不是自己送上门吗。想着,沈芳洲一把握住严颂纤细的脚踝,宽大的手掌慢慢滑动,不费吹灰之力便将那玲珑的脚丫整个包裹住。
      他重重地碾磨着那软嫩的脚心,口中还故意地发出响亮的啧声,“这么白,还很软。”
      从语言到表情再到动作,无一不挑战着严颂的羞耻底线,脸红得几欲滴血,严颂咒骂一声“猥琐”,双手双脚都开始扑腾,沈芳洲好整以暇地笑笑,将手松开了。

      沈芳洲的配合令严颂颇感诧异,还不待她细细思量,肩膀又被沈芳洲握住,严颂才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就因为沈芳洲突然用力而整个向他扑去。
      属于男性的浓烈气息充斥于鼻唇间。
      牙齿还被什么坚硬的东西磕了一下。
      好在很快就恢复了光明。
      待她看到沈芳洲唇角扬起的恶劣又放肆的笑弧,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

      严颂羞愤欲死。
      “沈芳洲,你、你……混蛋!混蛋!混蛋。”

      “嗯,我就是混蛋。”沈芳洲不以为意道。
      下一秒钟,严颂只觉得双唇一烫。
      沈芳洲深深吻下,一如既往地强势霸道,完全不给严颂招架的机会,待严颂身体瘫软成一团棉花的时候,沈芳洲才偏移开脑袋轻啄她的耳朵。

      “既然已经招惹了混蛋,那就负责到底吧。”男人低沉的嗓音夹杂着滚烫的呼吸。
      如同恶魔的低语,势要在严颂的灵魂上刻下属于自己的烙印。

      才几秒钟,他又不依不饶地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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