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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3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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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钟,姜柏樾从首都赶来。
穆晓蕾的手术已经顺利完成,此刻正在沉睡。
姜柏樾道:“小洲哥,蕾蕾我照顾吧,你回家好好休息休息。”
沈芳洲:“嗯,有什么事情,电话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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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颂睡得不安生。
耳朵一直半竖着,听小区里的动静。
半梦半醒间,洋葱狂吠起来。
灯光闪烁,夹杂发动机熄火的声音,严颂跳下床,趿拉着拖鞋来到客厅,扒着脑袋瓜儿向窗外看,一个高大笔挺的身影大踏步地走进他们这一单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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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哒哒……”
脚步声格外清晰,惊动了声控灯,晕出微醺的灯光。
正准备摸钥匙开门的沈芳洲不由得停顿动作,循声望去——严颂奔下楼梯,跑入他怀里。
沈芳洲密匝匝地拥紧她的肩膀。
“这个点儿……”
凌晨三点三十八分。
沈芳洲温声询问严颂,“怎么起来了?”
严颂将脸颊抵入他的胸膛,不言不语,无端流露出几分小女人的柔弱依恋。
沈芳洲笑笑,温柔摩挲着她的发尾,待视线下移触及她自蓝白拼接的珊瑚绒睡裙里延伸出来的两条赤/裸光洁的小腿,眉毛拧了个结。
“也不知道披件外套,感冒加重了怎么办?”
沈芳洲语气略带责备,脱下外套,将严颂裹成一只臃肿的熊,腾空抱起,朝六楼走去。
距离甫一挨近,严颂注意到沈芳洲嘴角红肿,颧骨乌青。
“你跟人打架了?”她嗓音急切,气沈芳洲一点儿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沈芳洲懒懒的“嗯”了一声。
一边用脚尖勾开防盗门,一边朝严颂解释着:“在医院和闫行昭动了两下手,他打架娘们儿了点儿,就会照着脸招呼。”
瞅见女人乌浓的眼珠里跳跃着两团簇亮簇亮的火光,沈芳洲拿右颊蹭蹭严颂的鬓角,小意温柔的哄慰着:“没什么大碍的,你别担心。”
走进客厅,严颂径直挣脱男人的臂膀,灵活地跳到地上。
怀抱猛然空落,令人心荡神迷的温暖柔软远逝,沈芳洲轻轻叹息一声。
严颂拽住沈芳洲的胳膊,直拽到沙发处,摁着他肩膀坐下,自己则在客厅里翻箱倒柜起来。
片刻后——
“上次我不小心崴了脚,就特意准备了这个。”严颂把一个小型家庭急救药箱放在茶几上,她拧开碘伏,拆开棉棒,双膝跪入沙发,倾身靠近沈芳洲,十分细致地为他处理伤口。
女人神情认真,长发如瀑,垂落肩头,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甜橙气味,另有几丝头发丝儿分外调皮,瘙着沈芳洲的下巴,如羽毛一般轻轻撩拨。
他微微失神。
弟弟杜若离世以后,母亲杜新燕女士的精神状态便每况愈下,而父亲沈思城出轨的事情败露,则成为压垮母亲杜新燕女士的最后一根稻草。某一日的清晨,母亲杜新燕女士一反连日来的癫狂暴躁,笑容和悦的拉住他手——“若若,喝牛奶”、“若若,吃完早饭我们练琴”、“若若我们今天练习《唐璜》”……若若长,若若短,沈芳洲最终明白,他的性命,是偷来的,他的死活,无人期待。
但今天,有严颂,在为他紧张担心。
“沈芳洲,我动作要是重了,你就直接跟我说……”她会嘟起嘴巴吹吹他伤口,接着动作又轻柔了几许;会在嘴里小声的嘟囔着,“也不晓得会不会留下疤痕。”
处理完脸上的伤口,严颂又去检查沈芳洲身体有没有受伤。
卫衣刚掀开——男人一截劲瘦结实的腰腹暴露在严颂眼底。
下一秒钟,她手腕儿忽地被扼住。
“嗯?”
眼皮波动,长睫扇影,严颂疑惑地同沈芳洲对视。
后者目光如淬过火的宝剑般,锋锐泠泠。
“严颂,我合理怀疑……你别有企图。”沈芳洲语速缓慢,吐字清晰。
随后,沈芳洲动作不紧不慢地松开严颂的腕儿,双手交叠在脑后,姿态慵懒地陷入沙发。
严颂目瞪口呆。
她原是没有企图的,但此刻——
眼前的沈芳洲,属实有些诱人,惹得她难以自抑的吞咽口水。
乳白色的灯光过于明亮了,将男人风流含笑的眼睛勾勒的如潋滟桃花;他身上的卫衣,被她扯得乱七八糟,压根儿遮掩不住肌理分明的腰腹:一、二、三、四……她竟然无意识地数起他腹肌的数量;两条大长腿包裹在款式宽松的工装裤里,此时正随意地叉开,把沙发与茶几之间的过道拥堵;更要命的是双腿之间丝毫不加掩饰地坦诚于她的眼底。
面红耳赤道:“你……你可别乱污蔑人,我……我能有什么企图!”
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严颂脑袋一扭,双眼一闭,“倏——”一把拉好沈芳洲的卫衣。
谁知男人摩挲着额角发出一阵低低的笑。
严颂面皮薄,撑不大住,下意识地要当逃兵。
她把碘伏和棉棒一股脑儿塞进沈芳洲的怀里。
“身上要是有什么伤口就自己处理,我……我去给你煮俩鸡蛋。”
鸡蛋滚一滚,红肿立马消,严颂看韩剧学来的。
才下沙发,步子都还没有迈开,右手手腕儿又一次被扼住。
男人的手,在灯光下,泛着白玉似的色泽,轮廓修长而骨节分明,宛若艺术品。
力道用得足,严颂尝试了下,根本就挣脱不开。
沈芳洲坐正了身体,另外一只手臂紧随其后,环上严颂的腰,女人腰肢纤细,同单薄脊背和柔软臀瓣形成流畅的弧线,男人放纵自己,埋入其中,轻声叹息着:“怎么老是乱跑?”
“你陪着我,嗯?颂颂……颂颂……颂颂……”
他像个寻求慰藉的孩子。
严颂心软的一塌糊涂,于是微微点头。
沈芳洲起身,将她的长发拨开,露出一截嫩如白藕的颈子,缠绵的啄吻上去,严颂觉得痒,灿笑着躲闪,被沈芳洲摁住肩膀,扳住下巴。
严颂清滢的双眼迎着灯光,其中盛满细碎的星月光亮。
沈芳洲不免怜爱地抚摸她乌黑的长发。
略略低头吻上那水红丰盈的唇。
“张嘴。”他轻声诱哄着。
一边同严颂的唇舌缠绵流连,一边将其打横抱于怀中。
悬空失重的感觉总归令人心生紧张,沈芳洲平整的卫衣,被严颂意识地捉出道道褶子。
“卧室?”
沈芳洲半哑着嗓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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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严颂意识回笼,人已经被送进了被窝。
她大力喘息几声,拉着被子蒙住口鼻,只余一双乌黑湿润的眼睛,悄悄地看沈芳洲宽衣解带。
他的身体,她也很喜欢。
宽肩窄腰,双腿笔直修长。
有锻炼的痕迹,却又不会过于夸张。
保持着一种清癯玉立的少年感。
床是张两米宽的双人床,不过一侧堆着两个半人高的玩偶——粉红豹和佩奇猪,多亏有她们,严颂平日里睡的酣甜安心。
“你不能把我的粉红豹和佩奇猪挤下床。”严颂小声道,掀开棉被的一角,以供沈芳洲躺进来。
松软的床垫微微下陷。
沈芳洲躺进一个散发着甜橙味道的温暖被窝。
“为什么?”他问。
严颂手上把玩着粉红豹细长的尾巴,一时之间自己也说不上来,就是感觉有她们在,会安心一点儿。
沈芳洲嘴上笑她孩子气,却捏着她颊上薄薄的一层软肉答应“好”。
只是这样一来,两个人属实挤了。
一张棉被下,两具年轻的身体……
今晚会……
严颂乌七八糟地想着,两眼时不时瞅上一瞅沈芳洲。
蓦地——
四周一片黑暗。
她一双眼,被沈芳洲宽大的手掌罩住。
“……沈芳洲?”
严颂疑惧而不安,微眨着眼睛,鸦羽似的睫毛扇动,轻轻撩拨而过。
沈芳洲难忘她一双杏眼盈盈,其中情意绵绵。
心底蠢蠢欲动。
“别再一直盯着我。”
他嗓音低沉,语带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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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躺在床上。
沈芳洲拿脚碰了碰严颂的脚,触感冰冰凉凉,于是不由地拧紧了眉毛。
他将严颂那双腿捞起并夹紧。
结实而滚烫的触感迫得严颂生起逃离的念头,是以不住地挣扎,对沈芳洲来讲,简直算得上是四处点火撩拨了。
两侧额角跳了又跳。
沈芳洲鼻息渐重。
他抬手——
“啪、啪”地声响分外清脆,于寂静的房间内隐有回音。
其实这点儿疼是无大碍的,只不过严颂打小就是个让人觉得省心的孩子,无论是家长还是老师,谁也不曾这么教训过她。一时之间,心中羞愤不已,女人瞪起一双杏眼,双颊鼓若河豚,眼尾微微红着,不晓得是因为气愤,还是因为委屈,又或者两者兼而有之。
沈芳洲扬了扬眼尾。
逗弄严颂,总能收获数不清的趣味。
原本要道歉,一句“对不起”在舌尖盘旋了几次,硬生生又被沈芳洲吞了下去。
“今晚太累了,不许闹我,不过你要是真有需要的话,我也可以勉为其难一番。”
……
……
……
这哪里是勉为其难。
分明正生龙活虎。
最初严颂只睁着一双溜圆的大眼睛,待回过神来,直接放声尖叫。
沈芳洲则像是早有预料一般,颈儿歪向一侧,拿食指堵住耳朵,等严颂收了声——
“完事了?”
他淡声陈述,神情平静,仿佛无事发生,让严颂感觉自己平白落了下风,瘪了瘪嘴巴,闷声闷气的重复道:“完事了。”
沈芳洲眉目之间满是恶趣味得到释放后的餍足,他说:“我身上热,给你暖暖。”
严颂一年四季,都有个手脚冰凉的毛病儿。
男人的体温的确比她高出一截,仿佛一个天然的火炉。听他这么一讲,心底便觊觎起来,羞赧的“嗯嗯”两声,脚趾微动,贴着沈芳洲的大腿往腰后爬去。
那……就该睡觉了。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想道。
因此卧室安静了几分钟。
但几分钟后——
严颂小声询问:“沈芳洲……你睡着了没?”
沈芳洲拿下巴蹭蹭她的额头:“还没。”
严颂痛苦表示:“我有点儿睡不着,好像……失眠了。”
沈芳洲笑笑:“那聊会儿天?”
严颂问他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