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之路》阁禾

32、第三十二章

　　何楚也不打扰女儿自个儿乐乎乎的傻样儿。起身去了正院寻福安郡主，说起关于岳母今年的寿宴。
　　福安郡主一听他说起这个事情，主动示好的商定，不需要带女儿何淑，去自家母亲的生辰宴会上，进行贺寿。
　　接受了福安郡主的示弱举动，何楚推出了两人的儿子何子衡，让他到时候陪着福安郡主一起去给岳母庆生辰。他没说出，让儿媳妇跟着一起去的话语。也是担心，到时候儿媳妇，会遭遇上次自家女儿何淑一样的事。在他看来，他家的女人，也没必要跑去那种污秽地界。
　　何楚端详半天，这几年来越发圆胖的福安郡主。心说，这样的外表，应该不至于有那种登徒浪子冒犯吧？
　　福安郡主当然没提，让何楚跟着一起去宴会。她也不敢让自家夫婿去公主府那边。万一看到了，关于母亲的那些不该被看的。自家夫婿很有可能，连对着她也看不上眼。
　　让自己的儿子跟着去，就不一样了。他难不成还能嫌弃自己这个当娘的吗？又不是她这个当娘的养了男宠，是隔了一辈的外祖母嘛。看不顺眼，也得装装孝顺样子吧。
　　何楚对福安郡主的这些浅显易懂的小心思，那是连猜都不用猜。不过，他也没说什么。反正方便的是自己，何必想那么多杂七杂八的让自己不开心。
　　又陪着福安郡主，话了些许家常。最后，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话题聊天。何楚才派人去通知世子何子衡，过些时日陪同福安郡主，去给公主庆生辰。安排好了这件事，何楚寻了个借口，回到了前院书房里。
　　收到通知的何子衡大惊失色。急急忙忙地问了句自家父亲的位置，就赶忙去了后宅正院。在正院没见着何楚，勉强忍着内心的焦急，坐在茶室陪着自家母亲喝了两杯茶水。这才说要去寻找何楚，商议事情。
　　从福安郡主那里脱身离开，何子衡一路跑到前院书房门外，让侍从通传与何楚，他有事寻父亲，请求相见。
　　通过侍从引见，何子衡快步走进书房，在书桌前方站定。先是同何楚见礼，然后急不可耐的开口说，“父亲，你怎么能让我去公主府那边呢？那种，那种…”
　　“难不成，你想让我去？”何楚也不等他说完，直接打断他的话，向他提问道。
　　何子衡戛然失声，仰慕着自家父亲。心说，这还不如让我自个儿去呢。让父亲去那种地方，不是糟践人吗？
　　“你嫡亲妹妹和你夫人，肯定是不能去的。万一出点事，后悔都来不及。”何楚又粗略的提点了一句，便挥手让他打哪来回哪去。
　　何子衡也很赞同自家父亲这句话。行吧，那就他去最合适不过了。他家总不能就让，他母亲一个人去参加，外祖母的庆生辰宴会。对着自家父亲行了一个告别礼，就离开了书房。打算去后宅找自家夫人诉说诉说委屈。
　　留在书房里的何楚，突然想起来，他已经有好多天没有看到，从老家那边传来的消息。在门口的侍从，当中选了一个比较机灵的吩咐他，去传唤管家来书房一趟。
　　问过管家，何楚获悉老家，从他开始忙活自家二老的丧事起，就没有书信传来。他现在，也就对老家那边音讯无从知晓。
　　出事了！
　　何楚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他赶紧让管家派人，前往老家那边查看前因后果。
　　派遣了侍从去调查，何楚自己在书房里踱步。无头苍蝇一般，走了两个来回。才稍微平静下来，坐回书桌旁的椅子上。
　　何楚自己肯定是对小桃村，没有多少感情存留的。毕竟，他幼时向来不在村子里面，和其他幼童一起玩闹。略微长大一些，不是在家抄书赚钱，就是在参加科举考试的路上。
　　人，不相处，哪里来的感情？可是何大林和老刘氏，他的爹娘，对小桃村的感情，是不同寻常的在意。要不是，为了他这个幼子。二老是宁愿在小桃村里，生老病死，落叶归根。也不愿意在繁华陌生的京城久待。
　　何楚不愿看到，二老刚刚离世，小桃村就变得不成样子。这么多年过去，何氏族人的科举考试成绩，顶破天也就只有举人。他都没有放弃对那边的照料看顾，何尝不是为了能让二老开心？
　　投入的那些东西，完全看不到回报。没几个人能够像他这样，数十年如一日，一直坚持投入下去。
　　可笑那些不知情的人，还觉得他这样做，是为了个好名声。他们哪里会知道，他何楚根本不在乎，别人对他的评价是好是坏。
　　冷静下来的何楚，回想小桃村里这些年发生的桩桩件件。分析推测下，都对这种情况，摸不着头脑。
　　当初请去小桃村里养老的两位夫子，在前些年就老死了。如今教导族里学子的夫子，是他一直命人留意着打听，特意请回村里接替那两位老夫子的。都已经教了数年时间，也不可能突然就罢工不教。
　　经过二十多年，族里的族老们换了一批人当。原来的那些族老，最少都在土里埋着有十来年的时间了。族里又不是陡然之间，换掉的所有族老。
　　族人们只要按照他给定下的大方向走，那是完全没问题啊。
　　心烦不已的何楚，想要出门走走都不行。闭门守孝期间，一家之主没有大事件发生，是不能外出办事的。
　　无奈之下，何楚换了一身劲装。在无人的院子里面练练拳脚功夫。练了两个时辰，把自己折腾到筋疲力尽。何楚也没要旁人搀扶，慢慢走回前院，自己的住处。
　　让侍从们将熬制好的药材，倒入他即将沐浴的热水。
　　遣退所有人，何楚安静地一个人泡在浑浊的药水里。感觉身体放松后，开始敲打自己身上各处，好通过这种办法令自己更好的吸收药性。
　　何楚泡完澡，离开浴桶，自己穿好衣服。方才传令侍从将恢复清澈的洗澡水倒掉。
　　他自己回房间的内室，躺到床上闭目养神。经过这一系列操作，何楚内心终于恢复平静如水的状态。他在这里忧心，也是徒劳无功。不如稳住自身，静待调查结果。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在安乐侯府静候十天，何楚收到了派遣出去的侍从的传信。正在池边喂鱼食的何楚，打开数封记载了小桃村诸事的信件。越看，脸色就越发地难看。
　　何楚看完所有信件，招了招手。一旁捧着盆清水的侍从，立即上前几步。何楚将喂鱼食的双手清洗干净，随即拿过那些信件，丢进水盆里面，冷眼看着信件上的字迹溶解在水里。挥袖大步走向自己的后宅，他是管不了那些人了，他不管了还不行吗？
　　到了后院，何楚领着自己的两个小儿子，离开各自生母的院子。父子三人，一起逛园子。两个小家伙耐不住性子，一双眼睛直盯着飞来飞去的小蝴蝶。何楚看得心情大好，索性就让他们自己去抓蝴蝶玩。
　　何楚让两个侍从分别跟着两个儿子后面，注意着别让两个小不点摔了。他的孩子们没法练习他的养神法，一个个身高，都和这个世界的其他孩子差不多。那几个长成的儿子，最高的身量，也没到他下巴那里。
　　何楚当年十岁的身量，都有一米七几。当时可是引起了，不少村里人的暗中窥探呢。做农活的庄稼汉子，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长得高高壮壮的，有一把子力气。将来成家，就不用担心孩子们过得不好。
　　按照常理来说，十岁的孩子能有一米四几的身量，那都算长得高的了。他是从襁褓之中，练习养神法，再加上从小锻炼身体。身量才远远超过了同龄人。
　　他的孩子，出身好。孩子们的生母，都不乐意让孩子们吃苦头，去练习武艺。何楚当时也是拿这些女人没办法，只能放弃了安排儿子们练武的打算。
　　他也是被她们天天烦得，完全没有精力去忙公务，才不得不同意她们的意思。
　　何楚其实是对儿子们的身体，那强壮程度很不满意的。一个个，还不够他这个当父亲的揍上一拳半掌。犯了错，打都没法下手打，就怕把孩子给打死了。只能罚他们，像惩罚家里女孩子一样抄书。
　　每次看到他们那抄书的丧气样，何楚都很想让他们感受感受，来自于他这个当父亲的拳脚惩罚。可是，要是真的揍了他们，回头还得安排让他们去养伤。这不就和放假没两样？何楚想到这个，就忍不住打他们的冲动。
　　现在看着两个更‘娇弱’的小儿子，何楚也是没啥好办法解决这个问题。更何况，娇妾幼子都很会撒娇，他就更加没招，好让他们有男子气概些。一说到这个事，他们的生母就说孩子太小，护得跟眼珠子似的。
　　何楚面对后宅里的女人，这么些年就没发过脾气。他向来不会把坏情绪，撒在他自己的女人身上。面对这种情况，属实是没啥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