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Chapter 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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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在旁侧“噼啪”一声，溅.射出几粒细小火星，有一粒似乎都跳跃到熹微的头发丛里去。
楚应临其实从来都不是什么好脾气好性格的人，锋芒外露不掩不藏，他从不屑于与蠢人多费口舌，也从来没那个耐心与人解释甚至迁就。
但那早已是过去，过去皆已破碎，楚应临整个人恍若都在破碎中被打散重组，他现在只是深渊里的一条祈生的可怜虫，随便什么东西，都能把他一脚碾死。
可怜，楚应临嘴角轻勾，他还从没想过这个词语会和自己搭上关系。
熹微的掌心略有些粗糙，覆盖在楚应临的手背上，指骨明晰利落，他似乎并未用力，但经年肃杀让他一举一动皆是压迫，尽管只是他不含情绪搭上来的一只手。
楚应临非常不喜欢这种感觉，像是被威胁、被阻拦、被要求。
所以他直接毫不顾忌的向后靠去，石壁撞.击后背的伤口带来剧烈刺痛，也让他在高烧的眩晕中清醒，让他能压制自己的情绪。
楚应临额角滑落一滴汗，可能是高热所致，也可能是剧痛而起，他的唇色更加的白，但他出口的声音依旧稳而轻，他问身边人：“怎么了？”
说着话，他还抬手拨了拨熹微的发丛，像是寻找刚刚隐匿进去的火星有没有燎到对方的头发。
熹微任他动作，表情不变，眼神依旧定在他脸上。
楚应临将他挡脸的碎发抿到耳后，才收回手，淡淡问：“你不回答，那要我来猜一猜吗？”
灯光悠悠燃在旁侧，楚应临恍若眼花，他居然在熹微历来空茫的瞳孔里看出几分疑惑神色。
“你为什么，不高兴？”男人突然问。
他出口的话从来没有什么语气情绪之分，平板直叙，言简意赅，所以他的这个问题问出来，楚应临都感到怪异。
熹微自己说完，眉心也有个轻轻内敛的动作。
地底覆盖最广最深的两个特点是暗和静，两人一室，无人说话时，周围便是死寂。
隔了会，楚应临轻轻重复男人的问题：“我为什么，不高兴？”
他问熹微：“难道我在不高兴吗？”
熹微只盯着他不说话，手依旧放在他握.枪的手背上，皮肤重叠，渐渐泛起热度。
火光悠悠，在旁侧映照两人侧脸。
熹微突然抬起空着的那只手，毫无预兆的伸向楚应临的脸。
楚应临靠在石壁上，他的嘴角还是轻轻勾着的，贴上来的男人手指略有些粗糙，动作不如以往利落，不太习惯的以两指把楚应临嘴角的弧度拉下去，他手掌上的冰口在刚刚的打斗中重新崩开，此刻笼罩在楚应临鼻端，发散出浅淡的血腥味。
将楚应临的嘴角下拉平直后，他的手指继续上移，短暂悬空停留在对方弧度绵长的眼角，又以指尖贴近，让楚应临收起微弯的眼睛。
楚应临随着对方的力道慢慢敛起脸上的所有表情，同时，他截住了熹微要收回去的那只手，并顺着力道将人拉的更近。
熹微没有抗拒顺势而来，但突然拉近距离的对视下，他的眼睫快速眨了眨。
楚应临眉心皱了皱，仔细打量一般观察熹微眼里的情绪，两人的呼吸轻轻交融，他似乎是想从熹微的眼睛里看出什么东西来。
他以为他如今的境况早已丧失谈及喜怒哀乐的资格，但这个木讷的少年，却并不像他外表所示的那样迟钝，他似乎异常敏感，敏感到能察觉到此刻楚应临阴阳怪气下那层浓厚的厌烦情绪。
两人分别被对方控制住一只手，但都没有反抗的动作，反而像是相互制衡一般凑得更近。
时间似乎停留在这安静一隅，不知过去多久，直到熹微的喉颈线条微动，楚应临也突然放松眉目，卸力一般松了手并且直接顺势垂头，搭上近前熹微的肩膀。
额头底下，隔着粗糙布料是男人的肩膀，楚应临闭着眼睛，感受耳边蹭上的冰凉头发，他第一次这样靠着一个人，他的声音从底下低低传来，只有熹微能听清楚，他说：“我没有不高兴，只是有点累，也有点…可能是有点疼吧。”
熹微轻轻动了动脖子，但垂眼也只能看见他的后脑勺和露出来的几分脖颈。
楚应临似乎是真的累极，他就这样坐着，头垂在熹微的肩膀上睡着了。
靠在肩膀上的这道呼吸似乎能浸润衣料，温润的一点潮湿缓缓贴到皮肤上，下巴持续被对方头顶的发摩擦着，甚至覆住的那只手还握着枪安静的在掌心蜷曲，这几种几般，都给熹微带起来莫名的痒意。
但熹微始终没有再动，他就坐在原地，目光垂在楚应临身上，长久的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在火光下恍若静态的雕塑。
等楚应临熬过去最初的两天发炎高烧期，他又让熹微带自己去了一趟温泉池。
汗湿粘腻的身体整个浸入热水池里，楚应临拆掉身上裹缠的粗布，顺手在池子里搓洗布条上的血迹。
熹微蹲在池子旁边静静看他动作，楚应临的头发也有些长了，垂头时，刘海松松散散遮挡住眉眼，于是熹微又凑近了些。
楚应临察觉到离得自己尤其近的那道视线，手抬起来往他脸上拨了几滴水珠，笑了下问他：“在看什么？”
水溅在脸上，熹微只睫毛眨了眨，他盯着楚应临的侧脸，目光不转，半晌才低低的说：“看你。”
楚应临将布条拧干放在身后石头上，侧过身体，一边胳膊柱在冰凉池边，正对熹微问：“嗯，看过之后呢？”
在池子里站着，楚应临恰能与地面上蹲着的熹微持平，他抬起有些湿的手指勾上熹微的下巴：“熹微，我没穿衣服，你就这样盯着我看，我会害羞。”
熹微顺着他的力道抬着下颚，但目光没有移开，也不回应任何话，执拗的依旧盯着他。
看着他的样子，楚应临笑了一声，一点低低的气音，他勾在下巴上的手指突然后移到熹微的后颈，然后直接将他拉近，对方的下巴靠过来碰到他湿漉漉的肩头，他垂眸看着人的眼睛，低声轻问：“有什么好看的啊？”
水汽在池中氤氲蒸腾，熹微的唇上有一滴刚刚他拨过去的水，悬在下唇要掉不掉，楚应临下意识抬指要给他抹掉。
他手指触碰到对方湿润的唇，熹微顺着他的力道微微动了动唇，然后楚应临的手没有能成功收回去。
熹微动作起来时总是迅速，水流声波动，他垂在身侧的那只手已经搭上楚应临的后脖子，学着楚应临的动作那般直接拉近了池子里的人。
两人的距离瞬间贴得更近，鼻梁差点都要相撞，熹微一手控制住楚应临的上半身，一边抬起另一只手，摸上楚应临的唇。
他似是不懂不会，只有最原始的触碰，男人的手指指腹略微粗糙，在楚应临的上下唇轻轻抚摸。
他的目光有些认真，凝着在楚应临的唇部，瞳仁里面的空茫甚至都全部褪去，变得深又沉。
楚应临看着眼前人，良久，抬手缓缓捏住了他在自己唇上不停作乱的手。
“我教你。”声音低低的，消弭于突然贴合的唇齿间。
熹微没有闭眼，他看着眼前人疏朗的眼尾弧度，感受唇间异样的、温热的、凉滑的触感，身体里挠不到的那股痒从未如此强烈。
但熹微觉得还不够。
他开启唇关，温顺的接纳对方的扫荡，他前移身体，更近的与对方赤.裸的肩膀相贴。
他感到楚应临的手指插.入了自己后脑勺的发丛里，他听见唇齿间粘.腻纠缠的声音，这是他从未有过的体验。
对方的身体似乎在水里有些不稳当，熹微一只手下移，笼在他肩膀上稳稳的固定住水里的人，另一只手慢慢摸上去捧住了楚应临的半边脸。
熹微开始作为进攻方，并且在进攻的开始，就控制住怀里的人，不让他有一点后退的可能。
相比于楚应临的强势但温柔，熹微的动作要凶许多。
他甚至控制不好自己的牙齿，总是会咬或者硌到楚应临。
熹微不松开，所以这个吻持续的时间有些长，终于分开后，楚应临本来色泽浅淡的唇已经变成艳丽的红。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Chapter 15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