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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告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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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爱之后,两个人一起沐浴,宽大的浴缸足够两个人坐进去。
姜晴风拿着毛巾为许伊涵擦背,边擦边抚摸他光滑的脊背,只是不再像小时候那样细嫩,多了许多细碎的疤痕,或许是他学戏的时候被师父打的,学戏的孩子,大多是很苦的。
姜晴风一边擦一边心疼,终于还是扔掉毛巾,从后背抱住了他,双手从他的腋下穿过,又摸到了胸前的疤痕。“你说你,这些年,究竟受了多少伤?”
许伊涵眼眶湿润,在水中握住他的手,温热的水,滚烫的胸膛,让他整个人都暖洋洋的,舒服地、安心地向后靠在他的怀里,深叹了口气,“都过去了。”
姜晴风抱着他单薄的身体,“是啊,都过去了,以后有我在你身边,我再也不会让你受伤了。”
许伊涵享受地闭上了眼睛,微微点了点头。
清晨的太阳透过真丝窗帘照了进来,姜晴风睁开眼睛,看了看怀里睡得正香的人,忍不住亲了亲他的额头。大概是昨晚累坏了,一夜躲在自己的怀里睡得很沉。
门口响起了脚步声,每天早上这时候,苏姐都会来和自己辞行,但她并没有敲门,门外就响起了两个人对话的声音,另一个人是老刘,听不清他们说什么,大概是老刘让苏姐不要吵醒他们,于是苏姐安静地下楼了。
许伊涵动了动,睁开了眼,两人在温暖的晨光中相视一笑,随即许伊涵的眉头皱到了一起:“嘶——好痛!”
姜晴风关切地问:“哪里痛了?”
许伊涵瞪了他一眼:“你还好意思问?”
于是姜晴风不问了。
“啊!糟了!”许伊涵又叫了一声,“今晚有我的戏。”
姜晴风面露尴尬,“那,你能上台吗?”
许伊涵叹了口气,“自然是上不了的。托‘有人’的福,恐怕今天,我连这床都下不去。”
“有……这么严重吗?”
许伊涵又瞪了他一眼,姜晴风不说话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姜晴风试探地问:“要不要请个医生来看看?”
许伊涵摇摇头,“算了吧,我养几天就好了。”他本想平躺过来,却只动了一下就停住了,又转回来,半边身体都趴在了姜晴风的身上,将大腿搭在他的大腿上,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那,一会我让老刘打个电话去宝华戏院给你告假吧。”
“那怎么成?老刘是你的手下,他去帮我告假,要怎么说?”
姜晴风想了想,也不知道怎么说。“那我抱你去楼下打电话吧。”
许伊涵点点头表示赞同。
于是姜晴风将许伊涵打横抱起,缓慢地走到了楼下,姜晴风坐在沙发上,许伊涵坐姜晴风上,姜晴风给他拿了话筒放在手里。
许伊涵颤巍巍地拨通了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就有人接了起来,“你好,宝华戏院,请问找哪位?”
许伊涵说:“我是许芳华,你是谁?”
对方有些惊讶:“许师兄?我是小宇。”
“哦,小宇,我想找李老板,他在吗?”
“他不在,你晚上不是有戏吗?你来了亲自跟他说呗,还打什么电话?”
“我是想跟他告假,我今天去不了了,晚上的戏,劳烦他找别人替我上台。”
郑宇停顿了下,态度变得不甚客气:“许师兄你不来了?可今晚你是主角,买票的都是冲着你来的,你要是不来,那客人要退票怎么办?”
许伊涵也很无奈,“你说的我都知道,可我今天身子不舒服,实在去不了。”
郑宇惊讶道:“你病了?前两天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得这么重?听你的声音也不像是有病啊?”他又想了想,“你不在家吗?你家何时装了电话?”
许伊涵有些慌,答不上来,“这个你就别管了,反正劳烦你跟李老板说一声,我今天去不了了。”
郑宇想了想,“这事我没法说,要说你自己来一趟戏院告假吧。”
“那,劳烦你帮我找一下朱师兄……”
许伊涵还没有说完,对方就挂断了电话。许伊涵拿着话筒叹了口气。
姜晴风不禁皱眉,“这是谁?说话这么横?”
许伊涵看了看他,“是戏院的一个师弟,叫郑宇,平时和我关系不太好……”
“不太好?”姜晴风怀疑地看着他,只怕不只是这样。“那朱师兄和你关系好吗?”
“嗯,朱师兄是我的同门师兄,感情自然好,这个郑师弟只是在一个戏院才称呼为师弟的。”说完他自己叹了口气,“他不肯帮我告假,你一会还得抱我下来,再打个电话,或许有别人会接。”
姜晴风摇摇头,“不用这么麻烦了,一会我亲自去戏院给你告假,然后再去商行,你就安心在家休息,好不好?”
许伊涵紧张地抓住他的衣服,“你要去?那,那你打算怎么说?”
“就说你病了不能上台呗。你放心,你们戏院很多人认识我,我亲自去,没人敢为难我的。”
许伊涵还是有些不安,脸色也沉了下来,“上次你去接我之后……戏院里有些人看到了,他们……”
姜晴风一挑眉,“他们在背后议论你了?”
许伊涵点点头,“若是你再去,只怕……”
姜晴风拍拍他,“你不用怕,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正好我这次去,就顺便帮你解决一下这些烦恼。”
苏姐从厨房洗了碗出来,就看到许伊涵坐在姜晴风的大腿上,搂着姜晴风的脖子,两人柔声细语地说话,那画面和谐而诡异。苏姐淡定地将早饭一样一样放在餐桌上,叫了一声:“晴风少爷、许老板,吃饭了。”
姜晴风一个人去了宝华戏院。因为还没开始演出,工人们都在准备,灯光、道具、乐器、清洁卫生,演员们已经有在走位排练的了。姜晴风走进去的时候,并没有人注意他。
直到他走进后台时,一个年轻人拦住了他,姜晴风认了出来,他就是台上与许伊涵对戏、唱柳梦梅的小生,“这位先生,你找谁?”
姜晴风道:“我找你们李老板。”
年轻人道:“李老板还没来,你是哪位?找他有什么事?”
“我是许芳华的朋友,我来帮他告假。”
年轻人上下打量他,“你是许师弟的朋友?他怎么了?”
“他病了,今晚不能上台了。”
他想了想,“我怎么不知道许师弟何时有了你这样一个朋友?”
姜晴风笑着问:“你是不是朱师兄?”
他点点头,“你怎么知道?我叫朱显钧。”
姜晴风指着他道:“对,他让我找你,他说你会帮他告假的。”
朱显钧不依不饶,“那你要告诉我,许师弟到底怎么了?”
姜晴风气定神闲道:“他只是身体不适,需要休息几天。”
朱显钧似乎不太相信,他想了想,用一种诡异的眼光看着姜晴风。
姜晴风被他看得有点慌,“朱师兄为何如此看着我?”
朱显钧的态度有些冷,“别叫我师兄,我又不是阁下的师兄。”
姜晴风耸耸肩,他从兜里掏出一张字条,“朱先生,芳华说若是找不到李老板,就让我交给你这个。”
朱显钧接过字条,打开仔细看了看,确实是许芳华的笔迹,这才相信,但仍有犹疑,眼前这个人,又是什么情况呢?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抓住姜晴风的胳膊问:“你是不是姓姜?”
姜晴风点点头,“你认得我?”
朱显钧疑惑地看着他,“难道芳华此刻,是在你家?”
姜晴风点点头,“是啊,不然怎么是我来替他送信?”
朱显钧忽然变得咬牙切齿,“你把他怎么了?”
姜晴风无辜地望着他,“我……我没把他怎么呀。”
朱显钧继续逼问:“那他为何突然病倒?”
姜晴风无言以对了。
朱显钧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你和许师弟究竟是什么关系?”
姜晴风理直气壮,“我们是故交。”
朱显钧冷笑,“故交?一个十几年不出现的故交?”
姜晴风道:“并没有十几年,只有八年。”
朱显钧看着他,“八年未见的故交,为何会突然病倒在你的家里?”
姜晴风也看着他,“这与你无关吧?”
朱显钧据理力争,“他是我的师弟,自然与我有关!”
姜晴风笑道:“只是师兄弟,又不是亲兄弟。”
朱显钧很执着,“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胜似亲兄弟。”
姜晴风又问:“从小?是从多小?”
朱显钧大声道:“我们十二岁就相识了。”
姜晴风得意道:“我与他相识时,他只有八岁。”
朱显钧看了看他,不说话了。他原本以为这些年师弟最亲近的人,只有自己,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竟然比自己与他相识还久。
姜晴风看了看他,“说是师弟,只怕不只是师弟这么简单吧?”
朱显钧冷笑一声,“说是故交,只怕也不只是故交这么简单吧?”
姜晴风挑衅地轻笑,“不是又怎样?你能奈我何?”
朱显钧突然抡起拳头,结结实实地打在了姜晴风的脸上,姜晴风被打得猝不及防,一个趔趄,他后退了两步,震惊地望着朱显钧,“你疯了?为何打我?”
朱显钧愤恨地啐了一口,大骂道:“淫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