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你芳华》乌拉韩阳MY

77、无情浪子

　　“哎哟！”姜晴风惨叫一声，扶着自己的腰站了起来，揉了揉摔疼的屁股，龇牙咧嘴。
　　“对不起晴风，你没摔疼吧？”
　　姜晴风哭笑不得，“抱不动你就别逞强嘛。”
　　许伊涵撅起嘴，既不甘又抱歉地望着他。
　　姜晴风看着他的样子就觉得可爱，凑过去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道：“好啦，我没事，你帮我洗澡好不好？”
　　许伊涵点点头，走近于是放了水，两人坐在了浴缸里。
　　姜晴风揉揉酸疼的腰，享受着难得的许伊涵的“服务”，心里美滋滋，嘿嘿一笑问：“小涵，那你不生气了吧？”
　　许伊涵看他一眼，点点头，“看在你认错态度良好的份上，就原谅你一次，以后再敢出卖你的美色，我就阉了你！”
　　姜晴风哈哈大笑，“那你可舍不得。”
　　许伊涵气得在他命根子上抓了一把，威胁道：“你看我舍不舍得！”
　　姜晴风赶紧求饶，“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再也不敢了！”
　　许伊涵这才松开手，继续仔仔细细地帮他洗澡。
　　姜晴风心安理得地让他帮自己清理干净，然后从头到脚洗干净，泡在热水里，身体的酸累也缓解了许多，他又想起了今天杜杰和伊天麟在一起的场景，忍不住问：“小涵，你表弟和杜杰……”
　　许伊涵站在镜子前，已经擦干了身上的水珠，回头看了他一眼。
　　姜晴风道：“我有点担心。”
　　许伊涵当时反应激烈，这会倒是淡定了许多，“有什么好担心的？杜杰不是说了吗？伊天麟是心甘情愿的。”
　　姜晴风还是有点担忧，“可毕竟杜杰不是什么善人，我怕他会伤到你表弟。”
　　许伊涵擦着头发，又回头看了他一眼，表情似是不解，“我今天多一句嘴，也只是本能反应而已，就是因为知道杜杰不是好人，所以就算是换了其他认识的人，我也会如此。但是既然他不需要我管，我也懒得管，反正他们伊家和我已经没有什么瓜葛了。”
　　姜晴风擦干身体，穿好浴袍，站在他身后拥住他。“可毕竟还是亲戚，以后总要来往的。”
　　许伊涵眉头微皱，脸色也冷了一下，“没什么好来往的。”

　　杜杰和伊天麟并排坐在车里，一路上默默无言。
　　杜杰用余光悄悄瞄着伊天麟的侧脸，心中默默回想了初次见他的时候，难怪觉得他和许芳华有几分相像，原来并不是巧合，他们真的有血缘关系。他又想起了方才伊天麟似乎看出了他与许芳华的关系，那受伤的眼神，只是碍于人多，没有当着他们的面追问，但他的心里想必是不好受的，有谁会希望做别人的替身呢？
　　杜杰想开口说点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说他从前的心上人正是伊天麟的表哥吗？虽然他今天之前并不知道此事，但他一开始注意到伊天麟，确实是因为他与许芳华相似的脸。
　　两人一路沉默，直到车子开到杜宅，两人下车上楼，各自洗漱。
　　杜杰围着浴巾出来的时候，看到伊天麟已经洗完了澡，穿着一件真丝睡衣，半湿的头发搭在耳边，有些长了，显得他的脸更加精致。他正坐在书桌前，拿着一本外文书看得认真。
　　杜杰走过去，终于打破了沉默，“小麟，今天……”
　　伊天麟手里拿着书，抬头看了他一眼，眼中只是有些惊讶，似乎期待着他说什么。
　　“你这么聪明，应该看出来了吧？”
　　伊天麟将目光放回到书上，波澜不惊道：“看出来什么？你从前的心上人就是我表哥？”
　　杜杰顿了顿，“你不生气？”
　　伊天麟放下书，笑了笑，“我为何要生气？”
　　杜杰忽然语塞。
　　伊天麟笑道：“因为你把我当成他的替身，因为你对我好只是因为我长得像他？”
　　杜杰很快否定了他，“不，我说过，我从没有把你当成是他的替身，你就是你。虽然一开始确实是因为你长得像他，但后来……你们其实一点都不像，我很清楚，我喜欢你的人，和他没有关系。”杜杰气定神闲，丝毫没有慌乱，看起来倒是诚恳得很，并不像是逢场作戏的奉承之语。
　　伊天麟颇为意外地仰头望着他，似乎是并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
　　杜杰望着他，见他并没有什么反应，不禁有些心急，“你不相信？”

　　伊天麟摇摇头，“我相信。虽然我表哥是很好，可我也不差，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我表哥这个人呐，正经又高傲，你对他也只是执念罢了，他根本不适合你。”虽然当时他确实有些难受，可过后想想，也并没什么，毕竟那只是一段没有开始、没有结果的暗恋。
　　杜杰摸摸他半长的头发，赞同地点点头，“我知道。今天我已经跟他说清楚了，以后不会再骚扰他了，他也接受我的道歉了。以后我打算收收心，好好跟你过日子，好不好？”
　　伊天麟站起来，手臂勾住他的脖子，嘴角带着一抹玩味的笑，“大叔，从前你可没少风流啊。”
　　杜杰搂住他的腰，手掌隔着单薄的睡袍，抚摸着他纤腰的形状，“怎么？你吃醋？”
　　伊天麟轻笑，“有什么好吃醋的？像你这样流连花丛、风流成性的男人，难道还奢望你做贞洁烈男不成？”他捏着杜杰的脸道：“我早就说过，咱们是你情我愿，各取所需，就算有一天你腻了，不想要我了，我也不会骂你是负心汉，因为我本来就没奢望过能得到什么真心。”
　　杜杰望着他，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失落。从前他从不在意别人的看法，自己为所欲为，可如今才知道，原来他在别人的眼里，在伊天麟的眼里，只不过是个轻浮无情的浪子罢了。他小小年纪，却已经将感情的事看得如此透彻了。
　　杜杰将他搂在怀里，心里一紧，“小麟，你怎知我对你没有真心？”
　　伊天麟身体僵了僵，显然是被他的话惊讶到了。
　　杜杰收紧手臂，贴着他的耳朵道：“你不是让我别想他了，让我想你吗？那我以后，就只想你，好不好？”
　　伊天麟摸了摸他的后脑勺，笑道：“大叔，你越来越会说情话了。”
　　杜杰在他的脸蛋上亲了一口，“是只对你一个人说的。”
　　伊天麟只是笑笑，也不知是否真的相信了他的话，他在杜杰的肩膀上靠了一会，悠悠道：“大叔，你不必对我说什么天长地久、山盟海誓，我又不是大姑娘，不需要这些。咱们在一起的时候，就开开心心的，若是有一天分开了，也不必再纠缠，好聚好散，这样不是也很好。”

　　杜杰身体僵了僵，不解地望着他，“小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若是有一天分开了，也不必纠缠’？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分开？”
　　伊天麟眨着大眼睛，清澈如水，毫无掩饰，“我们两个都是男人，总不能在一起一辈子吧？你年纪也不小了，迟早要娶妻生子的。”
　　杜杰摇了摇头，“我可以不娶妻生子。”
　　伊天麟惊讶地望着他，“为什么不？”他顿了顿，又问：“难道为了我？”
　　杜杰望着他，没点头，也没摇头。
　　伊天麟似乎觉得他的想法很荒唐，“大叔，你不必如此，就算你不娶妻生子，我也要娶妻生子的。”
　　杜杰觉得自己仿佛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心脏，眯起眼睛望着他，“小麟，你说什么？”
　　伊天麟丝毫不觉得不自在，理所当然道：“我是伊家的独子，当然要继承香火，传宗接代了。”
　　“伊天麟！”杜杰一团怒火升上来，一把抓起了伊天麟的胳膊，“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挣扎了一下，却挣扎不开，他不知道杜杰为何如此生气，“大叔，我说错什么了吗？我也是男人，娶妻生子有什么错？”
　　杜杰笑着自嘲道：“我觉得我自己是个无情浪子，却没想到啊，你这个小少爷比我更无情！”
　　伊天麟赶紧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这才让他松了手，贴在他耳边道：“我怎么无情了？你放心，就算我娶了妻，想你的时候，还会来看你的，咱们的事，不必让家里的女人知道。”
　　“你！”他不敢相信，一个十六岁的少年，那个在他怀里调皮可爱、古灵精怪的男孩，竟然能如此轻易地说出这种……混账的话！

　　杜杰被他气得浑身发抖，忽然抓紧了他的肩膀，他手劲很大，伊天麟瞬时被他抓得肩骨剧痛，骨头仿佛都要被他捏碎，他不明白杜杰为何突然这么生气，秀气的眉毛拧在一起，纤瘦的身子扭动着想要摆脱他的钳制，“大叔！你干什么！你捏得我好痛！你快放开我！”
　　杜杰红着眼睛瞪着他，沉着声音道：“你当真……要娶妻生子？”
　　伊天麟痛苦地皱眉道：“废话！若是我不延续香火，如何向爹娘交代？如何向伊家的祖宗交代？”
　　杜杰摇晃着他的肩膀，“那我呢？对你来说？我是什么？”
　　“你……”伊天麟一时语塞，他看到了杜杰眼里的失望和愤怒，一时心惊，一时又欣慰，他忍着剧痛，颤声道：“大叔……我喜欢你，可是我不能为了你，置整个伊家于不顾。”
　　杜杰撇过头，心乱如麻，“小麟，若是我为了你终生不娶，你可愿意也为了我如此？”
　　伊天麟望着他，沉默了。为了一个相好的男人，忤逆父母，断子绝孙吗？他做不到。
　　他费力地掰开杜杰的手，垂下头，摇了摇头。“大叔，我不是你，可以自由自在，我身上还有伊家的责任。”
　　杜杰咬牙道：“我不许！我不许你成亲！不许你生子！”

　　伊天麟被他吼得皱起眉头，这人理不直气还壮，简直无理取闹。他推开他，转身就往外走。
　　杜杰一个健步跟过去，一把拉住他，将他按在了墙上，双手紧紧锁住他的脖子，让他动弹不得。
　　一瞬间的呼吸困难，让他憋红了脸，伊天麟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突然暴怒的男人，想要开口哀求，却说不出话来。
　　杜杰紧紧锁住了他的喉咙，将他压在墙上，低头望着他的脸，鼻尖几乎贴上了他的鼻尖，以一种从未有过的危险的表情看着他，就像一只突然发怒的豹子，随时可能撕碎它的猎物。
　　“伊天麟，你敢娶妻生子，我就废了你，再弄死那个野种，让你断子绝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