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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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榆当下不冷不热的天气中，八九点钟的小吃街人声鼎沸，有些人没有目的的来找吃的，有些人认准老味道直奔里面，‘哎呀我烤’烧烤摊前站满了人，负责烧烤的几人用最快的速度把烤串全部烤好打包给顾客带走。
今晚的南榆空气中带了些凉意，程晏穿了件纯黑色短袖衫，忙碌烤串后，额头和脖子都布了层细汗。
他端了一盘刚烤好的烧烤到小餐桌上坐下，把烤盘推到薛思潼手边，见她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语调悠闲地问她，“我还以为你不出门的呢。”
薛思潼抬眼看他，又转头看了看烧烤摊，“你自己的摊吗？”
“不是。”程晏拿起一串烤肉吃起来，“朱沈逸和何安珩去拿货了，我们仨和几个朋友一起开的。”
薛思潼也跟着拿起一串肉吃，打趣道，“学霸的爱好挺特殊的。”
程晏见她难得开玩笑，眉梢抬了抬，“不怕我了？”
薛思潼笑，“又不是恶魔，有什么好怕的。”
“问的好。”程晏把吃完的签子叼在嘴里，给她倒饮料，“我也想直到你前段时间有什么好怕的。”
他把饮料放到她手边，女生嘴巴嚼着一口肉，翁翁地嘀咕，“你好记仇。”
程晏把签子放下，仰头大笑起来。
薛思潼还是很好奇的看着他，“你怎么会想到来烧烤？”
“打发时间。”程晏又拿起一串吃，“烤的时候容易把物理题想通。”
薛思潼：“……好奇特的思考方式。”
程晏眼眸微眯，面前的姑娘虽然难得的跟他开玩笑，可他看得出来她聊天的兴致不高，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还是被数学题困住了。
他没有询问，而是邀请她，“要不要试试？”
薛思潼想了几秒，“好。”
程晏带着薛思潼来到摊位前，方才围成一圈的顾客都拿了自己的烤串离开了，只有少许人还在等。
程晏和帮忙的男生打了个招呼，带着薛思潼来到侧边空着的烤架，“他叫齐舒阳，二中的。”
“齐舒阳？！”
薛思潼惊诧的没忍住分贝上扬。
她在报纸见过他，只不过报纸上的齐舒阳穿着校服戴了副黑框眼镜，跟现在……穿白背心烤串的少年太有出入了。
程晏：“就是你想的那个齐舒阳。”
薛思潼不可置信的眨眨眼，“去年参加ASOC化学奥赛的第一名？！”
程晏弯腰给烧烤架生火，偏头看薛思潼瞪圆眼的模样，逗她，“要不要去合个影？”
薛思潼环顾一圈烧烤摊，“你们学霸的娱乐方式还真……特别。”
程晏看起来是经常出摊，没一会儿炭火就被他生起来，动作熟练的压下架子，把串好的鸡翅、面筋、五花肉挨个摆在上面。
然后转身朝薛思潼招招手，“过来，教你烤串。”
薛思潼乖巧走过去，程晏把手里的羊肉串给她，“放上去，看着火。”
薛思潼照做，“然后呢？”
程晏站在她身侧，双手抱臂歪着头，“然后？然后你就可以趁这个时间想想哪道数学题解不开。”
薛思潼在家习惯了听从许芹的话，这会儿很快就跟着程晏的话进入了状态。
思绪一下钻回早上研究的数学难题上，她想的入神，完全没管烤架上的东西。
不知道过了多久，程晏在和齐舒阳聊天不经意往这瞟一眼，立马拔腿跑过来把架子上的食物拿起来，“姑娘，也别想太入神，注意点火候。”
他把烤焦的鸡翅和面筋亮在薛思潼眼前，“喏，浪费了。”
程晏重新拿了几串羊肉串和鸡翅给她，提醒道，“想题目的时候不是要特别全神贯注，偶尔观察身旁发生的事物也能对解题思路有帮助。”
薛思潼不太能理解程晏的话，但这一次她没再专注想解析，而是偶尔把烤架的食物翻面。
程晏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高出一个头的声音从头顶砸下来，“可以了，刷调料。”
薛思潼看了眼架子前的调料，她不知道要怎么放，只能凭着感觉洒。面筋烤的有些干，她拿起刷子沾了油涂抹在面筋上，不料，油滴在炭火上，引的火星猛地从架子夹缝窜出。
程晏快她一步反应过来，眼疾手快把她的手拉回来，“天，怎么能火上浇油呢。”
他站在她身后，因为下意识的动作，他身体往前倾斜，胸膛贴着她的后背，大手包裹住她的小手。
薛思潼的手被他用力握着，浑身像触了电似的僵直在那，她没看见程晏是怎么把冒出来的火焰熄下去的，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炭火已经恢复平稳，架子上的羊肉串和鸡翅被烤的滋滋冒油。
程晏看见她一声不吭的站在那，生怕是因为自己说的话吓到了，深深吐了口气，“刷油不是那样的，记得在碗边刮一下。”
说着，他顺势握着她的手带到碗里沾了沾油，抬起时在碗边刮去多余的才刷到烤架的食物上。
做完这一动作，他松开了她，稍稍往旁边挪了一步，“女孩子不应该学这个，学不会也没事。”
他问，“怎样，数学题想出来了吗？”
薛思潼讷讷地把刷子放回碗里，盯着架子上的鸡翅扪心自问。
想出来了吗？
她稍微一想，脑海里又浮现刚刚他握着她手的一幕。
薛思潼晃晃脑袋，“没有。”
别说是答案了，她现在连题目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拿货回来的朱沈逸碰巧撞见程晏握着人女孩手教她刷调料的一幕，激动的撞了撞何安珩的肩膀，“你快看你快看！程晏那小子在干嘛？”
何安珩淡淡瞥一眼，“烤串啊还能干嘛。”
一秒后，他猛地回头，定睛一看，程晏身旁站着一位扎马尾的少女，她低垂着脑袋不知在想什么，抬头和程晏说话时让何安珩和朱沈逸看清了她的脸。
“我靠！薛思潼！”
朱沈逸激动的跟自己中彩票一样。
何安珩表面要比他淡定，但其实也淡定不到哪去，他眯着眼来回在程晏和薛思潼身上打量，发现除了薛思潼脸色绯红之外，两人好像没别的事。
但恰恰就是因为薛思潼脸红，何安珩更觉得他们有什么。
在他观察的时间，朱沈逸已经跑到齐舒阳身旁，“咋回事快跟我说说，我和老何辛辛苦苦去拿货，程晏那家伙居然在这把妹。”
齐舒阳纠正他，“那也叫把妹？顶多算收了个徒弟。”
何安珩走过来，“怎么讲？”
齐舒阳：“这小妹妹来学习烤串，结果浪费了两把，这是第三把，看样子好像要成功了。”
朱沈逸一脸看透不说破的表情，“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烤串把不着妹。”
何安珩：“……”
朱沈逸问：“有没听见他们聊了什么？是不是在谈情说爱？”
齐舒阳笑他想太多，“他们全程不是在聊烤串调料就是聊一道很难的数学题，哪有什么谈情说爱啊。”
朱沈逸指着程晏，“我刚刚都看见那家伙握着小思潼的手了。”
齐舒阳倒没觉得不对，“不把她拉开我们就要吃烤猪蹄了。”
程晏见薛思潼闷不做声以为是被那一团火吓到了，只好把火先灭了带她去找齐舒阳。
两人刚走过去，就听见齐舒阳把她的手比喻成猪蹄，她突然觉得在她心里高大的ASOC第一也不过如此。
“……”
程晏还没走到朱沈逸面前就看见他透露着八卦的眼神，等他和薛思潼站定，朱沈逸就迫不及待的发问，“程晏，小海豚，你俩刚刚聊啥呢靠这么近。”
薛思潼如实回答，“程晏在教我烤串。”
朱沈逸眯起眼，满脸的不相信，“就只是烤串？”
程晏双手插兜，“还聊了古代数学著名作《九章算法》的米谷粒分，想不想了解一下？”
朱沈逸咂舌，“……你们就不能聊点正常的。”
“时间不早了，我先送她回去。”程晏捞过椅子上的外套挂在手臂上，对齐舒阳和何安珩说，“剩下的串你们交给朱沈逸烤，我看他闲的很。”
说完，程晏带着薛思潼先走一步，不管身后骂骂咧咧的朱沈逸。
走开几步，程晏忽然停下，侧头问薛思潼，“还没介绍你跟齐舒阳认识，刚刚我看你好像挺崇拜他的。”
“……”
只是刚刚。
那句比喻烤猪蹄的话还在薛思潼耳边回荡，她赌气似的摇头，“不用了。”
程晏耸耸肩，“行吧。”
薛思潼一路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程晏的话，满脑子都还是他握着她手的画面，只要她一静下心来就会想到，最后索性和程晏探讨起数学题。
小吃街离金城雅居不远，走五六分钟的路程便到了。
两人一前一后上楼梯，程晏掏出钥匙开门进去，弯腰准备换鞋子，屋里溢出旖旎的声音让他动作猛地一顿。
他和薛思潼同一时间转头，两人四目相对，程晏穿回鞋直起身子，重重咳了下，“那个…你…饿不饿？”
旖旎的叫声跌宕起伏的从房间飘出来，薛思潼听的脸颊发热应声，“饿。”
“走，带你去吃宵夜。”
说完，程晏带着薛思潼又出了门。
他放轻动作把门关上，瞧见薛思潼泛红的脸，他解释：“日常衍生运动，谅解一下。”
薛思潼的脸红的能滴血，“我知道！你不要说了。”
——
周一，升旗仪式下，薛思潼身穿秋季礼服上台作为学生代表发言。
上午的天气不如晚上凉快，太阳悬挂天边向大地发散热气，操场上无处遮荫，原本挺拔的身姿都纷纷被晒泄了气。
鹿苗苗抬手挡太阳，目不转睛的看着台上说话的少女，少女换上了礼服，白色衬衣上系了个暗红色领结，搭上深灰色百褶裙，将她的身材比例彰显的极好，长腿露在外，一下看进鹿苗苗和多数宅男的心头。
薛思潼的稿子不长，很快讲到了结尾，她昂首挺胸手握话筒站在台上，富有感情的说最后一句：“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我们一起加油！”
“真漂亮，我觉得思潼宝贝的颜值都堪比校花了。”鹿苗苗赞扬道。
鹿苗苗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下午就真有人拿薛思潼和校花周书洁相比，甚至在后台发起投票。
薛思潼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大家已经传的沸沸扬扬，她想阻止，才发现大家都投的差不多了。
看着鹿苗苗发动朋友圈给她拉票，薛思潼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在高中要搞这些，好好学习不香吗？
鹿苗苗边点手机边安慰她，“没事，等着我让我家的三大姑八大姨给你点点，绝对能超过。”
薛思潼让她不要去在意，劝说几次无果，就任由她去了。
何安珩和朱沈逸路过，鹿苗苗就拉着他们给薛思潼投票。
两人把手机给她自己操作，何安珩双手搭在桌上八卦的看着一副置身事外研究飞机构造的程晏，“程晏，你投谁？”
朱沈逸等鹿苗苗操作完拿回手机，特意把薛思潼和周书洁照片的界面放给程晏看。
程晏从书上挪开视线看去，薛思潼的照片是偷拍的，纯素颜，穿着满大街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蓝白校服，扎着高马尾，在学校中这样的配置一抓一大把。
偏偏与众不同在于她的脸和清澈的眼睛。照片中她目光清净纯粹的看着前方，正好迎着一束阳光，暖黄光线打在她白瓷般的肌肤上，将她整个人照的透亮。
而周书洁的照片要比她多很多，但大多程晏都见过，不是文艺汇演拍的就是参加艺术奖拍的，都化着淡妆，五官精致，笑起来唇边若隐若现着两个小梨涡。
程晏适时收回眼，面对朱沈逸追问投谁，他淡淡表示：“有那时间不如多做几套题。”
鹿苗苗也来了劲，“那你投谁嘛。”
他们这么锲而不舍的围绕这个问题问了这么多遍，饶是再不在意的薛思潼也不免被勾起好奇，她装作认真看书，竖起耳朵去听程晏的回答。
对方好像真的不在乎这样的投票，手指捏着纸张翻页，语气无波无澜：
“谁也不投。”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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