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羁之谈》颜晏宴

6、不离

　　一路向北，天气也越来越冷，不过可以用灵术取暖，无羁等也感觉不到什么。但也相对的人越来越少，毕竟人不耐寒。
　　人烟稀少，自然餐食住宿较为困难，所以每每赶上半天路时，都会停下马车准备食物，一律由谈今负责。
　　为什么不是无羁呢？有一次无羁自告奋勇烤起了一只野兔，肉质堪比石头，味道也齁咸，硬生生让犹如饿虎扑食的白雪喝了一大壶水才缓过来，但是白雪接下来几天的味觉丧失，苦不堪言，硬生生瘦了一圈。
　　马车停在一处湖边，刚好让马儿喝喝水休息会。由于此处杳无人烟，湖底清澈可见，里面的鱼啊、虾啊，几乎都被玩心未泯的白雪捉弄了个遍。
　　玩够了白雪就主动叼起四条大肥鱼交给谈今烤，又跳到马车里陪小容新玩。
　　“外面可好玩了，你要不要出去玩？”
　　小容新现在已经能很稳的走路了，也开始向往大自然，每天待在马车里实在是太无聊了。
　　“好啊，我们出去吧。”小容新现在操纵灵术已经很熟练了，所以他就在没有帮忙的情况下自己下了马车。
　　“喵，容新来追我呀！”白雪就仗着自己有四条腿跑的比两条腿的小容新快。
　　哪成想，白雪一个转身后就被小容新定住，小容新最近有在学习运用灵术，而身为灵族的小容新天生有着修炼优势，很快就赶上顽皮的白雪。
　　于是，小容新还没走几步就扑倒站在草地里的白雪，开始一脸享受的撸着白雪的毛。白雪虽然被定住，但是内心在疯狂呐喊：“容新你犯规，放开我，你怎么敢这样对待老大我。”
　　小容新假装没听见。
　　一边打下手的无羁开始了嘲笑：“白雪还说要当老大，这不被小容新压的死死的。”
　　烤着鱼的谈今此时心情颇好，其实是一路上和无羁待在一起心情都如明媚的太阳，只是面部表情较少，让人不好察觉。
　　“白雪确实该勤加修炼了，小容新也到了开蒙年纪，该有人教了。”谈今的回答就如一位老父亲般。
　　“谈今，不要这么老成，整天还绷着个脸，多笑笑，当心以后比我还老。”无羁直接对谈今的脸上下其手，硬是拉出一个大大的微笑在谈今脸上。
　　“不过确实，小容新应该要有人教，虽说我们灵族有记忆传承，但总得有指导才能学的更快，方能自保。”无羁放下手。
　　“我来教小容新是最好的，不然像我当初难免吃些苦头。比如说在下雨时控制不好，用灵术将小雨滴凝结成一大片冰块失控砸在头上，实在是痛。还有因为吃不了生肉结果把肉烤成木炭一样，后来慢慢学会控制，我烤的肉终于能吃了，不过还是比不上人的美食。”
　　无羁一前一后把自己以前的糗事全都说了出来，果然谈今笑的明显多了。
　　“给，你的烤鱼，不烫了。”谈今将鱼递到无羁嘴边，无羁接过咬上一口，嗯，果真香。
　　“还有我的。”白雪跑了过来，两爪捧着烤鱼吃的喷香，直接吃下两条。小容新也不甘示弱自己吃起了烤鱼。
　　走走停停，离北城也更近了，路上也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雪。这还是三人第一次见到雪花，都十分的惊奇。
　　无羁用手接住雪花，但雪花没一会就化了。雪花一片接一片，最后在无羁的手心里积成一滩水，无羁抬手一挥，飞到空中的水滴便凝结成冰，落到土地上，滋润着万物。
　　前方一片因为下雪，路面渐渐难行。
　　突然，马儿停下嘶鸣，一阵浓密的白雾袭来。
　　“怎么回事？”谈今刚想拉住无羁，转眼间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马儿和车在原地。
　　撩心涧，看似景色秀美，流水潺潺，实则暗藏杀机，杳无活物，乃噬灵一族为提升灵力之秘宝。噬灵一族因为其提升灵力方式乃是禁术而被各族围剿，可总有几条漏网之鱼，在通往北城的必经之路设下秘宝，只要含有灵力者皆会入涧，在涧所制造的幻觉里神不知鬼不觉被吸干灵力，变成肥料滋养此涧，死法可谓温柔如水，因此得名撩心涧。
　　谈今感觉又回到当初那种压抑窒息的感觉，漆黑的海底只有他一个，他的四肢被禁锢退化成鱼，躯体愈发大，壮如山。他好无聊啊，好空虚啊，他游不动，他什么记忆也没有。不对，他为什么要有记忆？记忆又有什么？正当他苦恼着，一个巨大的物体撞到了他，推着他走，他试着抬起眼珠往上看，本也不期待看到什么，可是，可是冰山里发出金光，这是黝黑里唯一的绚丽。
　　心里突然发着狠，拼尽全力扇动鱼鳍，想要到金光身边，怎奈何如何扇动，都无法游。他只能任由冰山推着，每时每刻都紧盯着那团金光，不知过了多久，他离那团金光越来越近，他也知道那金光是一个很小很小的东西所发出来的，无聊时便仔细描摹它的形状，刻印在心里。
　　可是，有一天它突然就被带走了，他生气了，十分生气，谁，谁都别想抢走它。数千万根筋骨断裂，重组，他变成原本的四肢，凭着本能冲向它，可它终究是被带走了。
　　年年寻找，年年无获，他积累了一身伤病，却仍旧不放弃，终于等他遍寻人族，他们又遇见了。
　　谈今，谈今醒醒！
　　“谈今，醒一醒。”无羁猛地摇晃谈今，在他的不懈下，谈今悠悠转醒。
　　“谈今，吓死我了，一进来你就一直睡，表情好痛苦的样子，你没事吧。”
　　谈今猛地拽住无羁的手，暴起青筋，“不要再离开我。”如狼一般的寒光紧盯无羁，但其实还有无措不安。
　　无羁拍了拍谈今的头，“没事，我不是在这吗？”谈今紧握着无羁的手方才放松，只是一直牵着不放开。
　　一边的小容新也没受干扰，一直在唤醒白雪，只是白雪似乎梦到什么美食，口水都流了出来，但似乎又好像梦到吃无羁的烤兔肉，吓得全身寒毛耸立，一个激灵就醒了。
　　“呸呸。”
　　“吓死我了，白雪你终于醒了。”小容新庆幸道。
　　“发生什么——”没等白雪说完，四人又回到马车上，而谈今手里骤然出现撩心涧缩小版本凝聚在一颗小珠里。
　　“我把这个收了，放着危害巨大。”谈今毫不费力，算是把刚才的怒火发泄一通。
　　“不错，这是噬灵一族之物，留着后患无穷。”无羁回话，二人现在手就没牵在一起了。
　　现在只有白雪一只猫还在状况外，“发生了什么？”
　　小容新毫不客气回道：“你差点就要在美梦中死啦！”
　　“幸好，那你怎么没事？”白雪那叫一个庆幸，但又好奇心发作。
　　“我一进去就没睡，无羁爸爸也一样。”小容新很骄傲，因为小容新还涉世未深没有什么执念、欲望。
　　“那就是我修行还不到家，等我回去就好好修行。”
　　一人一猫就这么聊着，迷雾虽已散去，但前方却出现不速之客。
　　一黑衣人捂着胸口，狠狠威胁：“赶紧把秘宝交过来，否则死！”
　　“废话少说，直接杀了。”他好几个同伴飞身向前，挥出黑色灵气，里面含有接触就会腐肉销骨的毒。
　　“噬灵一族，确实活腻了。”无羁此时头发变回金色，琥珀色的双目折射出流光，抬手，全部灰飞烟灭。
　　“好了，全部解决，我们走吧，谈今你到马车里休息。”瞬间恢复成平时那个纯良无害的样子，头发也再次变黑。
　　“哇塞！”小容新和白雪算是开了眼，两个幼崽第一次直面什么是强大，没想到无羁这么厉害的。
　　“无羁，从此以后你是我的神！”白雪瞬间化身小迷弟，忘了无羁的黑暗料理。
　　“我也是！”小容新不甘认输。
　　两个小崽子就这样拌着嘴，一路终于到了终点站：北城。
　　这里远离皇权控制，人们生活随性。这里的天气又是是极端寒冷，但也架不住人们互帮互助的热情，毕竟总有春暖花开的时候。
　　此时的北城是银装素裹，无鹅雪，只有到处叫卖的鱼贩子。
　　“新鲜从湖里捞的冰柳鱼啦，浑身晶莹，肉质鲜嫩呐！”
　　“新鲜滴黄骨鱼呐，好吃又营养！”
　　此起彼伏的，主要是为了吸引那来往的商客，好卖出一堆存货，一年的花费就不用愁了。所以别看北城偏僻，倒也算是个世外桃源，酒楼、戏楼等也是应有尽有。
　　“诶呦，好久没睡个好觉了，谈今我们赶紧去酒楼吧！”
　　“那个，无羁、谈今还有容新，我得先回族里了，下次见！”白雪预感不妙，赶紧溜走，不能当容新面被父母混合双打，太没面子了。
　　“好，下次见。”小容新现在虽然还是一岁多，但架不住长得好又勤奋跟着无羁练灵术，长高好多了，浅金色的头发被谈今编成辫子，活脱脱一个小正太。